「我怎麼不知道成親還可以練肌力呀!可能是嫂子調教有功吧!」石韋曖昧不明地 調侃道,還好融兒走得慢,尚未來到大廳,否則準會面紅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石韋,好些時日沒聽你說話了,怎麼還是那麼難聽呢?看來你是江山易改,本性 難移。」
聽辰雲的語氣,開玩笑的意味居多,似乎並不介意石韋開這種玩笑。
「難聽!會嗎?勾欄院的姑娘們還說我的嗓音充滿磁性呢!」石韋摸摸頭,做出滑 稽逗趣的表情。
「是啊!你賞的銀子愈多,就愈有磁性。」序廷的一句話,讓一群人捧腹大笑了起 來。
「序廷你……」
「綵衣,綵衣,聽說你來了!」優優乍聽融兒所言,由原本的不信轉為訝異,按著 兩隻腳不經思考的就衝了出來,也因此打斷了石韋的牢騷。
優優的話更惹來辰雲及寒雲的側目,心想她是不是想念綵衣已久,快瘋了!
「優優,我在這兒。聶大哥、聶小哥,你們都想像不到吧?」紗紗收起笑留,轉而 以認真無比的神情看向他們。
「我記起來了,你就是和綵衣同時落水卻被力橋救起的那位姑娘!」看來辰雲的記 性不錯,雖只有一面之綠,他仍印象深刻。不為別的,只為當時他目睹力僑緊抱著她的 擔憂溢於滿胸,他就揣測到事情並不單純。
「我是,但事實不僅如此。」紗紗含笑說,眼神看向力橋,希望他能代她發言。
「我也是事後才得知,她就是綵衣。」力橋接受到它的訊息,於是神情嚴肅地開口 道。
「你是綵衣?」寒雲走近她,仔仔細細端詳著。
「聶大哥,我的靈魂附身在這個不知姓名的女子身上,所以找容貌變了,但我對以 前的記憶卻絲毫未減,這反而痛苦。我倒羨慕你當年落人幽谷中忘了一切,不必受事實 的煎熬。」
「你錯了,那種不明所以的恐懼並不亞於現在的你。我相信你是綵衣了。」寒雲斜 唇一笑,輕輕拍著它的肩,以一抹兄長的口吻說:「我們可以幫你什麼,儘管開口。」
「對,綵衣,我和寒雲都會支持你的。」優便上前緊緊摟著她,一個多月不見,卻 已恍如隔世。
「明天我就要帶她去宏水潭,將她的靈魂找回到綵衣身上,到時候希望你們能在旁 圍觀,師父曾說有感情的牽繫,成功的機率會大些。」力橋說出此行的目的。
「有危險嗎?」辰雲著急的插上嘴。
「若想獲得成功的果實,危險是難免的,不過我們要相信他們才是。」丘妙兒談笑 自若,對力橋,他極有自信。
「我本不贊成力橋這麼做,但他偏執意要試上一試。」紗紗皺緊雙眉,好似她是個 罪魁禍首般。
「我不准你再退卻,有那麼多朋友幫你,你應該更有勇氣才是。放心,無論是成或 敗,我永遠陪著你。」力橋不顧眾人的眼光,上前攀緊紗紗的肩,希望能將自己約滿心 熱力傳達給她。
「綵衣,別忘了我們,我們都會幫你的。」融兒流下感動的淚光,便咽地說。
「好了,今晚紗紗得早些休息,我們就不要打擾她了。」
丘妙兒及時開口,明天還有一場很長的仗要打呢!他們都得養精蓄銳一番,尤其是 力橋和紗紗。
「也好,優優,你帶他們到後面廂房歇息吧!」寒雲安排道。
「丘師父,及兩位大俠,方僑、綵衣,你們跟我來吧!」優優應允著,牽過紗紗的 手時,她不忘的說:「今天就不我你敘舊了,明兒個絕不放過你。」
「我等著你來騷擾我。」紗紗幽默一笑,彷彿重回往日的歡樂光景──一個有她, 有優優,有融兒的聒噪女人世界。
第九章
忠水潭依舊如印象中般波明如鏡、綠波搖蕩。
在此初春的季節裡,陪襯著兩旁爭芳奪艷的杜鵑花兒,有其絕美迷人的意境。其遠 圍繞它的山谷頂上,升起了梟梟白煙,更添加了這份迷離之美。
倘若今天不是有重責在身,倘若這會兒不是生死交經時,紗紗一定會找個地方坐下 靜靜享受著視覺的舒暢感,或許她更可以將它寫成一首詩,晝成一幅晝,留下這片刻之 美。
一大早,她就由力橋的陪伴之下與爹娘相認,想不到娘劈頭第一句話竟說:「我就 道你是綵衣,在冉府時,我一見到你,就像是看見綵衣的影子,只是我只能告訴自己那 是錯覺。
也因此,她與爹娘的見面,竟比地想像的還順利,早知如此,當初她就毋需太過忌 憚了。
她爹娘明顯消瘦了不少,可想而知,這些天他們過的並不好,甚至沒有新春的氣息 ,紗紗覺得好對不起他們!
「綵衣,準備好了嗎?」
其母藍櫻立於一旁安撫著她,殊不知此時的紗紗自覺從未如此平靜過。
「也沒什麼好準備了,一切聽天由命吧!」紗紗笑了笑,似乎已看開了許多,不再 畏縮,也不再喪志了。
「你這麼善良,老天一定會幫助你的。」藍櫻想起待會兒綵衣就得面臨生與死的拔 河中,不由得悲從中來。
「娘……」頓時紗紗的心緒宛如蛛網盤錯,亂成了一團。
「櫻妹,別難過了,你這樣會擾亂了綵衣。」
冷笑夭摟緊這兩個他這輩子最摯愛的女人,明明是該他這個做父親的保護她的,現 在卻需由綵衣一個人去擔待所有的危險,幸虧有深情的力橋予與支持陪伴。
「爹娘,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沒事的。」紗紗輕煽清雅晶瑩的美眸;力橋說的對 ,要愛她的人放心,她就得對自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伯父,伯母,把綵衣交給我吧!師父指示的時間已到。」
此刻力橋正好走過來,在安慰兩者之餘,也遞給紗紗一個堅定不移的眼神。
「爹、娘,那我走了,我會把你們的鼓勵放在心裡。」輕輕脫離母親緊握的雙手, 她溫柔一笑,跟著力橋而去。
「綵衣──」
「別喚了,該讓她去面對的時候,我們也該過去了。」冷笑天截住其妻的呼喚聲, 粗厚的濃眉高聳著,遠望紗紗的背影。
在丘妙兒的吩咐下,紗紗、力橋,雙雙盤坐在他面前,呈一字型排開。
紗紗為首,力橋居中,丘妙兒守後,正在等待著已時到來,以便施展金蟬脫殼之術 ,企圖將紗紗與方橋的靈魂擊出體外。
而綵衣的身軀則置於方橋身邊。
「時辰就快到了,記住得專注心性,千萬則胡思亂想,以免走火入魔。」丘妙兒再 三叮嚀,倘若不幸走火入魔,可怎麼也挽不回了。
「師父放心,我們會謹記在心的。」
由力橋持平的語調中可看出此時此刻他內心真的很平靜,這亦是最佳狀態。
「紗紗,你呢?」丘妙兒放不下心約叉問。
她點點頭,「丘師父,您放心,我恨好。」
「好,那就開始了。」
丘妙兒雙手合掌,瞬間產生徐徐煙幕,自他指尖流竄而出。直到煙霧沸騰之際,他 雙掌分離,在不容眨眼的速度下按上方橋的背脊,而力橋幾乎在同一時刻將雙掌壓止紗 紗的背部,剎那間,一道白色光束透過二一人全身,他們的身體微微打著顫,臉部通紅 ,由其緊皺的眉頭可看出所受的劇烈煎熬。
立於兩旁的聶家人及綵衣的父母,無一不跟著他們一塊兒消下洛恃緊張的汗水,在 欲助無力的情況下,可真是急煞了人。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力橋三人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因為除了丘妙兒依然保持 坐姿外,其餘兩人皆已呈平躺狀態。
「綵衣──怎麼了?她怎麼了7.」
藍櫻見狀幾乎呈歇斯底里的精神不濟樣。
此刻丘妙兒才悠悠開了口,語氣中有著明顯的疲累,稚嫩的臉上竟出現了細紋,黑 黜的髮絲也有幾絲白亮,「沒事的,他倆的靈魂已出竅,紗紗已不是綵衣了,如今她只 是個陌生女子。」
石韋首先發現師父的不對勁,他衝上師父身旁問道:「師父,您怎麼了?是不是哪 兒不舒服?」
丘妙兒微微一笑,「我還以為你這小子總是漫不經心的,原來不是這麼回事。」
他的暗喻,讓石韋頓時愣了下。
「師父,歇會兒吧!」序廷扶住他老人家的身軀。
「我沒事,只要再運個氣,養個神,就會恢復了,只是我這副蒼老的模樣沒把你們 嚇著吧?」他自嘲一笑,露出了難得一見的魚尾紋。
「不,師父,您這模樣才順眼呢!不僅和藹可親,還有著德高望重的威儀。」石韋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毛病又犯了。
「去你的,小子。你們沒事的話,該注意一下方橋及綵衣的神色,一個時辰後,如 果嘴唇泛紅就表示成功了,如果起灰,那就……希望會成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