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了,我都瞭解,我非但不生氣,而且我和孩子都以你為榮。」她頭一次主動獻上她的唇。
「哦!別引誘我,你剛生產完,我怕會克制不了,傷了你。」他輕輕推開她。
寶兒散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那你不是將要過好久所謂的『和尚生活』。」
他愛憐的擰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我不是『將要』,是『一直』。」
「我是你的唯一嗎?」寶兒近似羞怯的問。
「我不想騙你,在認識你以前我曾經瘋狂過,但認識你後,你的的確確是我的唯一。」
「我……我也想向你告白,如果現在不說,我怕我永遠都說不出口。」她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啟齒。
「什麼?我洗耳恭聽。」
「我愛你,我愛你比愛喬皚更深、更多。」她一鼓作氣說完這句話。
「那麼,我得幾分?喬皚又得幾分?」他邪邪的笑著。
「你一百分,他……九十九分好了。」她考慮了半天才給他這麼一個答案。
「哦!老天,原來我才小勝他一分呀!」他轉遍身背對她,一副悲傷樣。
害得寶兒趕緊改口:「那我給他九十分好了,差十分了耶!很多了啦!」
她發覺他的肩膀依然抽搐個不停,急得她快哭了,「好嘛好嘛!零分好不好,你滿意了吧!」
如此做並沒有平息他的悲傷,反而抖動得更劇烈,寶兒直覺不對勁,將他用力一轉,竟發覺他在笑,笑得口沫橫飛,眼淚像放射狀排列,舌頭都打緒了。
「死霍子揚!」她如雷貫耳的聲音響遍了整個房間,子揚倏地住了口,停止了動作,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小傢伙嘶喊、哭鬧的聲音,只見他們一人抱一個,忙得不亦樂乎。
「可憐的孩子,委屈你們了,可能你們還無法習慣媽媽那『河東獅吼』的嗓音,不過久了,你們就會和爸爸一樣,學會了一招叫『充耳不聞』的功夫了。」子揚一邊搖一邊還唸唸有辭。
「孩子,我跟你們說,別聽他鬼扯,他太壞了不是個好爸爸,我讓喬皚做你們的爸爸好了,他溫文儒雅,才不像他暴烈成性。」寶兒也不甘示弱的回應過去。
「喂!你怎麼可以讓他來當孩子的爸?他是個死人,而且你不是才給他一個零鴨蛋的評分嗎?」
「你錯了,零鴨蛋是你不是他,再說死人有什麼不好,至少不會騙人、裝哭。」她只顧著叨叨念著,卻沒發現子揚已逼近她,猛地蓋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你話太多了。」這是他給她最後的一句話。
兩個小傢伙卻挺識趣的,就在這敏感的一刻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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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家今兒個真是雙喜臨門,一下子多出了兩個小傢伙,可真樂壞了倪震,左擁右抱難掩其興奮之情。連喬松宇也湊上一腳,兩個老的搶著兩個小的抱,一時間好不熱鬧。
「別急,別急,我又沒說不借你抱,你搶什麼搶,小心嚇壞了我的寶貝。」倪震閃躲著喬松宇那節節逼近的雙手。
「什麼你借給我抱,是你該物歸原主了,哪有人一借就借了這麼久。」喬松宇見搶奪不成,禁不住抱怨著。
「你搞什麼?是不是見我一舉中雙曾孫,受到刺激了?」倪震見喬松宇一副沮喪至極的表情,不忍心將二寶抱給他過過癮。
喬松宇興高采烈的接過二寶,「過些時候,你就知道是誰受刺激了。」
「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
兩個加起來已超過一個半世紀的人,竟為了加起來還不到三個月的小傢伙爭得面紅耳赤,讓人見了不禁莞爾。
這會兒寶兒和凱薔從廚房走了出來,見此一場面,寶兒忍不住大歎一口氣,「兩位好爺爺,幸好這次我一口氣生了兩個,否則你們不就吵翻天了。如果你們喜歡的話,我再多生幾個好了。」
「我看算了,讓他們去鬥嘴好了,反正他倆也窮極無聊,我可不希望你再為我受苦了。」子揚愛妻的心情在此刻表露無遣。
「好恩愛喔!真令人羨慕。」凱薔故意揶揄他倆。
「羨慕是吧!我的好朋友逸凡不錯喲!」子揚早想牽這條紅線,於是轉身對逸凡說:「你就加把勁,別老讓人家在那唉聲歎氣的。」
逸凡沒有任何表情的搖搖頭。
凱薔見了他這樣的反應,慚愧難當的立刻躲進廚房。
「逸凡你……」子揚拿他沒辦法,沒想到線還沒有牽成,他已經將對方得罪了。
「子揚,別說了,現在的我有重責在身,還不適合談論感情,等一切塵埃落定後,我或許會再回來。」逸凡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冤!恨!怨!他尚未復仇,又怎能涉及男女私情呢?
「好了,感情的事要靠當事人自己去排解,你就別在那剃頭擔子一頭熱了。」喬松宇拉開子揚,輕聲勸他。
「對對對!大家還沒嘗遇咱們家寶兒的精采手藝吧!當我聽凱薔說,寶兒現在的廚藝已經到達登造極的狀態,我真是難以相信。走吧!咱們去嘗嘗。」倪震適時的化解這尷尬的氣氛。
於是一夥人浩浩蕩蕩的往飯廳進攻,只是用餐時,寶兒不難察覺出逸凡那略為悔恨的神情,倒是凱薔板著一張臉,看不出是怨是恨,使寶兒忍不住想好好的戲弄逸凡一番,只不過時機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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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昨夜兩人激情纏綿直達通宵,如今已日上三竿,寶兒還蜷曲在子揚的臂彎裹,甜甜的睡著呢!
突然間喬皚進入了她的夢境,臉上的表情由原本的溫文儒雅,遽然變成了青面獠牙,慢慢的趨進她,她嚇得一直跑,一直跑,不敢回頭,最後還是不幸的被追上了,他摟著她一直搖,一直搖,並不斷的啃噬她的頸項。
她驚懼叫出聲,猛然睜陰眼,定神一看,原來是子揚。他親吻著她的耳際、頸子,並輕輕搖著她,「寶兒,醒醒,不怕,不怕。」
她撲向他的懷中大哭出聲,「我看見喬皚了,他好像很恨我,還不停的追殺我!」
「追殺你?!」子揚好笑地復誦著她的話,他怎麼可能追殺她。
「子揚,我想好好的跟他說,我知道有個地方,他的靈魂一定會在那出現,求求你,讓我去。」寶兒滿是哀淒的神情求著他。
「好吧!但記得早去早回。」子揚對寶兒所說的那地方,心中已有了譜,他想也是該坦白的時候了。
「嗯!謝謝你。」她在他唇上重重的印上一吻,就匆匆忙忙的拿起衣服,遮遮掩掩的溜進了浴室。
子揚笑著看她的動作,都袒裎相對好幾個晚上了,她還是那麼害臊,他搖搖頭。他也該起身穿衣了。
尾聲
已將近四年沒踏進這地方,寶兒戰戰兢兢的走了進去,深怕驚擾到這兒的一草一木。
眼前傾洩而下的瀑布是那麼壯觀,七彩的彩虹依然高高掛在上面,一點也沒變,也絲毫沒有人為的髒亂,似乎這些年來依舊沒有人知道這兒、來過這兒。
寶兒坐在那塊大石上,雙手合十,默默祈禱。她祈求喬皚在那邊能聽得見她的心聲,更能體諒她,因為她真真切切愛上了子揚。
就在她衷心祈禱之際,突然聽見了一連串的腳步聲,會是喬皚嗎?她驚懼的回過頭,漸漸地她眼中承載著怒氣。
「你跟蹤我?」寶兒微慍的問。
「這裹是我帶你來的,我有必要跟蹤你嗎?」子揚綻出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容。
「你帶我來的?」寶兒輕攏秀眉,心想,他還真掰得出來。
「還記不記得有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你氣呼呼的坐在百貨公司門口等我,我為了表示歉意就帶你到這個地方,私訂終身。」他像是在朗誦現代詩一般,一字一字的慢慢吐出。
「你……」寶兒嚇了一跳,難道喬皚化作子揚的模樣,想戲弄她。
「你別怕,我是子揚,也是喬皚。」子揚看出了她心中的恐懼。
「你到底是子揚還是喬皚?你若是喬皚,又為什麼要化作子揚的模樣嚇我?」寶兒連退了好幾步,忘了身後即是一潭湖水。
子揚一個箭步,摟住了她,輕拂過她的髮絲,溫熱的氣息吹在她臉上,「我有體溫,我是人。」
「那你為什麼又要冒充喬皚?」寶兒瞪視著他。
他牽著她往大石邊坐下,從上衣口袋拿出一樣東西,放在她手上,她張開手掌,不敢置信的看著它,這是她送給喬皚的香符啊!她翻開左下角夾縫處一看,沒錯,當時她一時好玩,在香符的左下角密折處寫下了小小的兩個字:寶兒,若不知情的人絕對看不出來,那他究竟是……
子揚笑了笑,將她的頭枕靠在自己的肩上,「我是喬皚,當時飛機失事,我毀了容,被我義父所救,經過逸凡的改造,才變成現在的霍子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