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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樓采凝

  「我老爸是有這樣的計劃,不過我們家四個孩子都還在唸書,他一個人為公司打拚太累了,所以我希望我能趕緊出社會,幫上他的忙。」想起前幾年全家為了成立公司勒緊褲帶過日子的生活,他便下定決心只要有能力時,一定要付出自己所有心血。

  「我相信你們一定辦得到,再說你們四兄弟感情都這麼好,團結就是力量。」說起他的兄弟,她突然不好意思地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身軀,「前幾天我跟你逛街時被你大哥撞見了,他回去沒說你什麼吧?」

  「他……他把我叫到他房裡,只說了句『人小鬼大』  。」

  「那你怎麼回答的?」趙嘉柔很緊張,就擔心他們家的人不喜歡她。

  「我只說……這輩子我只喜歡你、只愛你一個。」他笑著對她眨眨眼。

  「厚……你還真敢說,羞死人了啦!」她急著用雙手掩著小臉,不讓他瞧見已紅似燒蝦的臉蛋。

  「說實話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搭著她的肩,兩人一塊兒往植物園走去,此刻的趙嘉柔心底滿是喜悅,還有那一點一滴築起的幸福。

  從小趙嘉柔的父母離異,母親一手將她帶大,然而母親卻在她國小的時候遭人殺害,而她更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只可惜她當時年紀還小,無法正確形容出對方長相,但她發誓只要再見到他,無論經過多久,她都認得出來。

  從那之後,她情緒大受影響,幸虧有大哥的愛讓她慢慢遺忘這件事,也直到去年他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台灣而自己前往美國發展。大哥過得快樂,她很開心,只是她的生活真的很孤寂,幸好有鞏克樺一直在身邊陪伴她。

  到了植物園天色已暗,由於這一帶若非假日則較少人會來此,更別說是像現在這麼晚了,裡頭更是空無一人,因此一旦進入裡頭,還真會被一股陰森給嚇住。

  「怎麼都沒人?好恐怖。」她皺眉說。

  「怕什麼?有我在。」邊說,他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好,我不怕。」趙嘉柔對他笑了笑,與他一直往後面樹林叢生的地方徐步走去。

  「到了。」鞏克樺走到樹林前立即止住步子,然後將事先準備在身上的小型手電筒拿了出來,照著漆黑的路徑。

  「這裡是?」她疑惑地看著前面一株株矗立的大樹。

  「我要你看這個。」走到某個地方他蹲了下來,拉著她看著前面那棵好小好小的樹,「看見沒?上頭插了個牌子——『樺柔愛之樹』。」

  「什麼?」她瞠大眸。

  「這是一株相思樹,雖然它生長的很慢,但我相信只要幾年的培育它就會愈長愈好,而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他勾起一抹笑,  「這個是不是比埋那些時光膠囊更有意思?」

  趙嘉柔心裡湧起一陣感動,「你真的要和我相守一輩子?」

  「怎麼?你不信我?」

  「不是,只是淑茵、貝貝她們都偷偷告訴我,像你……像你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通常都很花心,現在或許對我好,但上了大學、思想變成熟後,就不會再認為我適合你了。」她苦澀一笑,  「所以我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哪天你若是不要我了,我也絕對不會哭。」

  「傻女孩。」鞏克樺將她摟進懷裡,「我發誓,我一定讓你陪著我看見它長高、茁壯。」

  「哈……好個精采動人的畫面呀!」突然,他們身後走出三個身穿制服的同校男生,一個個笑得一臉賊樣。

  鞏克樺瞇起眸,伸乎護住趙嘉柔,「你們想做什麼?」

  「我們需要錢。」他們朝他勾勾指頭。

  鞏克樺立刻從口袋裡掏出幾張鈔票,「我就只有這些了,你們拿了就趕緊走。」

  「就這些?唉,雖不滿意也差強人意了,不過……我們倒是也注意她好久了。」他們的老大指著趙嘉柔,一臉詭笑。  「我要你的女人。」

  「你們敢動她一根寒毛,我就殺了你們。」鞏克樺緊緊握住她的手。

  「怎麼辦?我們怎麼辦?」趙嘉柔早巳被嚇得發起抖來。

  「有我在,別怕。」

  「有你在?你打得過我們三個嗎?快上!」說完,他便朝鞏克樺一舉揮了過去,鞏克樺連忙抓住對方的乎,兩人扭打到一旁,而趙嘉柔卻被另兩人給緊緊抓住,其中一人還亮出刀刀要她乖乖聽話!

  「不……不要……」見他們對她毛手毛腳的一幕,正好被鞏克樺掉在地上的手電筒映照著,狠狠刺進他的眼中。

  也不知哪來的力氧,鞏克樺奮力推開與他纏鬥的人,倏然衝向趙嘉柔,將她硬拉出對方的鉗制,然而瞬間,」把亮閃閃的刀鋒就這麼往他心窩直直刺入。

  「啊……」趙嘉柔見狀立刻掩嘴驚呼,而那三名學生也因為這一刀,被嚇得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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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休憩椅上的趙嘉柔,難受的摀住小臉低泣起來,想到剛剛她將電話號碼寫在他胸口上時,那瞬間她想起了那裡有著一道很深很深的刀疤,而那疤痕便是他為了救她而留下的,那是他對她絕對的愛……

  他故意要她在那裡寫下電話號碼,這是在懲罰她嗎?他一定知道要她想起他為她受過的傷是件令她多麼痛苦的事。

  可是他卻不知道,她會離開他實非所願,她……她也是帶著一顆無奈又殘碎的心離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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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之後,鞏克樺一將車停好,便迫不及待地衝進屋子裡,直闖大哥的房間。「大哥,我有話要問你。」

  「怎麼了?」正在看商業雜誌的鞏靖東抬頭問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就直直站在門口,瞇起眸瞪著鞏靖東。

  「我到底做了什麼?」鞏靖東擱下手上的雜誌和紅酒,「你沒頭沒腦的,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我的邀請函你寄了嗎?」

  「當然寄了。」鞏靖東扯唇一笑,彷彿有些瞭解了。「我聽說今天不是已經有女人去向你報到了?」

  「你只寄給她?」鞏克樺眸光爍利輕閃。

  「你到底在說誰?」

  「趙嘉柔!你只寄給趙嘉柔對不對?」鞏克樺的身軀緊繃,一雙利眸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大哥。

  「沒錯,我是只寄給她。」鞏靖東接著笑問:「我就說我知道你的喜好。難道……我寄錯了?」

  「我早就不喜歡她了!」

  「早就不喜歡?」鞏靖東抿唇低笑,然後站起身雙臂抱胸地望著他,「雖然事隔很久,但我記憶力一向很好,也一直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的一句話。」

  「什麼話?」鞏克樺將門重重關上,步進裡頭。

  「你曾說過你這輩子只愛一個女人、只喜歡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

  「夠了大哥,我真的不想和你吵架,所以你不要逼我。」事到如今,鞏克樺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八年前你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開始奮發唸書,上了大學後還一直不斷研究財經,甚至比我這個做大哥的還更盡心於『鞏氏』的事業上,就連約會也不去了。雖然我不知道你跟她是怎麼了,但我相信你們之間一定有事沒說清楚。」

  「鞏靖東,你這個局外人又懂什麼?」鞏克樺的五宮已經扭曲了,連說出口的話也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我就是因為不懂,所以才要想辦法讓你把握機會搞懂一切。」他上前拍拍他的肩,「雖然你這些年交往過的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但我知道,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替代她在你心中的地位。」

  「別再說了!」鞏克樺深吸口氣,「她早已是別人的老婆,你這麼做只是會害了她。」

  「哦?」鞏靖東為他也倒了杯紅酒,「你能不能平靜一點?酒雖然會使人亂性,但是在心浮氣躁的時候,它卻是幫助你平靜的良藥。」

  鞏克樺接過酒喝了口,心真的稍微平靜了下來,但依舊無法認同他的做法,「以前你總是我們家最冷靜的人,我想現在也是,但我不懂,你……」

  「你想想,『菲蓮俱樂部』的小姐,入會的條件是哪些?」

  「漂亮、年輕、動人。」鞏克樺隨便一應。

  「還有呢?」

  「還有……」他煩躁地回了句,「當然是未婚和……」

  突然,鞏克樺頓住了想說的話,跟著深深吐了一口氣,「她未婚?」

  「你的意思是她離婚了?」鞏克樺突然站了起來,眸光緊瞇,「對,一定是這樣她才會回到台灣。」

  「這些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如果你真的對她已經失去興趣那也沒關係,反正時間還夠,我可以重新寄出邀請函。」鞏靖東瞇眼瞧著他,「怎麼樣?」

  「不用,先別寄,就算要寄這次我也可以自己來。」鞏克樺阻止了他,接著便迅速走出他的房間。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裡,他坐在桌前,忍不住瞧著桌上角落那只音樂木盒。學生時期的他曾經因為救她挨了一刀,而幸好那刀偏了一吋才留下他一命,而這只音樂木盒便是趙嘉柔在他昏迷時送給他的禮物,而對他來說那也是件最傷痛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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