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聲響起,帶有磁性的男中音迷醉了整個咖啡廳。
吳塵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張珂,希望能從張珂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惜那上面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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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安懊惱地坐在馬路邊,本來想好好地欣賞一下附近的風景,誰知竟讓小偷把整個背包給偷走了。
手機、錢包都被偷走了,現在連回去的錢也沒有。想自己走回飯店,但又不認識路。想向別人借點錢叫車,可是這個臉怎麼也拉不下來。
天色漸漸暗下來,路上的行人也沒幾個了,潘安下了決心準備向路口出現的第一個路人借錢。
幾分鐘後,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路的一頭,潘安在心裡計算著該如何向她說明自己的情況。可是等她走到自己的旁邊時,已經在腦中打好的草稿立刻消失,鼓足的勇氣也沒了。
想開口卻又開不了口,他只好猶猶豫豫地跟在她的後面。
張雪警覺地注意著自己的身後,從剛才她就發現有個人鬼鬼祟祟地跟著自己。又走了幾步,張雪突然停了下來。
「劫財?」
潘安還在苦惱怎麼向前面的人開口,被對方突然停下的腳步嚇了一跳。
「不,不是。」
「劫色?」
「也不是。」
「那就別跟著我,再見。」說完張雪轉身欲走。
潘安趕緊叫住她,「小姐,請等一下……」
張雪再次停下,「搭訕?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潘安覺得現在自己的臉熱得似乎可以煎雞蛋了,他用超低音快速地對張雪說:「我的錢包被偷了,現在身邊一分錢也沒有……」
張雪冷笑了一聲,從皮包裡拿出一百元遞給潘安,轉身欲走卻又被抓住手臂。
潘安窘迫地說:「那個,能否再借點,路遠……」
張雪歎了口氣,又拿出五百元遞給潘安,但潘安仍舊沒讓她離開。
張雪略帶怒氣地問:「還想要多少?」
潘安趕緊放開抓住張雪的手,「不是,請你留一下電話,改日我好把錢還給你。」
張雪繞著潘安轉了一圈,上下打量,「錢不用還了,本小姐今天心情好,所以才把錢給你。無論你這是乞討或是行騙,我就當作做好事了。算你運氣好今天遇到的是我,如果遇到別人早把你送警察局了。年紀輕輕的做什麼不好要做這個?看你長得還不錯,我勸你還是當牛郎的好。再怎麼樣也算是靠自己的體力賺錢,比這個強。」
張雪離去已經有五分鐘了,潘安仍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只是手中的紙鈔已經被他捏成一團。
回到家,張雪剛打開門就看到一個小孩朝自己飛奔過來。
「小姑姑!」張小傑整個人撲到了張雪的身上。
「我的小寶貝!小傑,你是越來越重了,姑姑都快抱不動你了。」張雪抱住全家的寶貝。
「小姑姑,這是我的女朋友!」
張小傑的旁邊站著一位非常可愛的小女孩。
「好可愛哦!你這小毛頭本事不小嘛!」張雪摸摸小姑娘粉嫩的臉蛋。
「是小傑幼稚園的同學,今天到我們家玩。」大嫂朱琳從裡面出來,「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今天公司只是開會,沒什麼事。媽媽呢?」
「媽在廚房。」
「媽,我回來了。」張雪走進廚房向媽媽打招呼,「媽你看見小傑的女朋友沒?好可愛哦!」
沙曉玫手裡忙著做飯,嘴裡也不忘嘮叨,「你看看小傑才五歲就已經找到女朋友了,你們連個小孩子都不如。」
「我上幼稚園的時候屁股後面也跟著一大堆男孩子!」張雪驕傲地抬起頭。
「這點陳年舊事你也好意思拿出來炫耀!現在呢?怎麼不帶一個回來讓我瞧瞧?」對於沙曉玫來說,最大心願就是女兒能立刻帶個男人回家。
張雪皺起眉頭,「你看你又來了!」
沙曉玫將張雪推出廚房,「飯一會兒就好,你上去洗洗臉,順便叫阿珂下來吃飯。」
「知道了。」
幾分鐘後張雪的房間裡傳出了一聲尖叫,她被房間的一幅書法作品嚇壞了。張雪衝到隔壁張珂的房間。
「姐姐,我房間裡的那……天啊!你這裡也有!」
張珂瞥了一眼還處於震驚中的妹妹,慢條斯理地回答:「那就是我們今後的人生,媽媽貼在我們房間都半個月了,你現在才發現啊?」
「我這個月都在公司忙,晚上都睡在公司。而且回家也是累得倒頭就睡,誰知道牆上會突然多出『結婚』這麼兩個字啊!」這個月張雪一直在忙一個著名服裝品牌的新品展示演出,
「字寫得很漂亮,是媽媽托經常來我們診所的一個書法家寫的。你就當作是藝術品欣賞吧!」
張雪忍不住哀叫:「字漂亮有什麼用?這讓人怎麼欣賞啊!我還怎麼讓朋友來家裡玩?多丟人呀!」
「媽媽都能開得了口委託別人寫,你還沒勇氣看哪!」
「我們的媽媽真不是一般的人物。下來吃飯吧!」對於自己的母親,張雪是佩服至極。
下了樓,張雪看見姑姑張中秋帶著小勇也來了。「姑姑,你整天往我們這裡跑,姑父不管啦?」
「你姑父今晚有應酬,我正在愁晚上和小勇吃什麼時剛好接到了你媽媽的電話就過來了。喂!什麼叫整天往這裡跑?聽這語氣是不歡迎我們嗎?」
「你別聽她瞎說,人多了吃飯才有意思呢!兩個人的飯菜是特別難做,既要好吃,又要控制好份量,是挺煩心的。以後她姑父不在的時候你就儘管帶小勇過來。」沙曉玫喜歡熱鬧。
張中秋故意看著張雪說:「只怕有人不高興。」
張雪急忙摟住姑姑撒嬌地說:「誰不高興?誰不高興我去罵他,我最喜歡姑姑了。」
張中秋裝出受傷的表情。
「少事後拍馬屁,我的心已經被深深地傷害了。」
張國慶樂呵呵地看著熱鬧的一家人,今天的晚飯難得的全家人都到齊了,只是一向活潑的小勇今天格外的安靜。
「小勇,飯菜不合胃口嗎?」
小勇有氣無力地回答:「不是的,大舅。飯很香,菜也很可口。」
張國慶夾菜給小勇,「那你怎麼吃那麼少?身體不舒服嗎?」
「我沒事!心情,是心情不好。」小勇戳著碗裡的米飯。
看小勇這麼沒精神,沙曉玫也關心地問道:「怎麼了?被同學欺負了?」
「沒有。」
坐在小勇身邊的張雪問他:「那是你欺負別人了?」
「小姐姐!像我這麼老實的人會欺負別人嗎?」小勇放下筷子喊道。
張雪點頭道:「那就是戀愛了!像你這個年紀的孩子能煩惱的事情就只有這個。告訴姐,你看上誰了?漂亮嗎?」
「不是這樣的,姐姐!再說有這麼可怕的媽媽盯住我,我敢動這個心思嗎?」小勇小心地看看自己的媽媽。
張國慶的大兒子張楚拍了一下自己堂弟的頭,「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到底是怎麼了?」
張中秋開口說:「他是被我罵的。」
張國慶奇怪地問:「好端端的你罵他幹什麼?」
「他說他不要上補習班了,我花了那麼多錢讓他上補習班,他說不去就不去,能不罵嗎?」
張中秋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小勇不滿地大喊:「現在是暑假,我為什麼在暑假還要對著書本呢?」
「如果你的成績像你這幾個哥哥、姐姐一樣好,我會讓你上補習班嗎?」
張珂幾個兄妹在學校的成績都是非常的優秀。
「可是我不喜歡那裡的老師嘛!」小勇鬱悶地說:「今天上課的時候,老師講到了貞節牌坊,於是我就問了老師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小勇表情認真地說道:「能立上貞節牌坊的女人不是都是丈夫死了,因為守婦道所以才被立的?所以我就奇怪了,為什麼那些男人都這麼短命呢?」
飯桌上響起了一片的笑聲。
張中秋哭笑不得地罵道:「你這孩子,你問與課文無關的問題老師能不生氣嗎?」
「以前的女人真可憐,不僅沒有選擇丈夫的權利,連丈夫死了都受到這麼多的約束。」說起貞節牌坊張雪一臉的感歎。
朱琳開口道:「我想守節的女人也不一定全是被逼的,可能有些的確是想遵守當初與丈夫的愛情誓言。」
張雪冷笑,「海可枯,石可爛,此情永不變?這是因為大嫂和大哥的感情這麼好才會這麼想。愛情只產生在相愛那一瞬間,之後的就不是愛情只是親情了。而感情分好多種,愛情只是其中一種罷了。夫妻的愛情沉澱了十年或二十年之後只會發酵成親情,維護夫妻感情的是責任感而不是愛情。如果真有什麼天長地久的愛情存在的話,為什麼現在離婚的夫妻還那麼多呢?」
「我不同意!我和你媽媽就是因為相愛而結婚的,現在我依舊愛她。」張國慶摟住老婆深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