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兩個情竇初開的孩子在一間老舊的四樓公寓裡初嘗禁果。當時兩個人都不算成熟,只因為衝動的情慾突破了層層束縛。他曾經用嘴細紐描摩過她艷紅欲滴的唇瓣,她玫瑰色的乳尖也曾在他指間綻放,她迎向他時,美麗的雙眼迷濛的閃著……自解情事以來,何旖旎是他的初戀,也是唯一的愛:孤苦伶仃的這些年,他也是懷抱著與她共織的那些美好回憶一路走來。
她是他的初戀,也是唯一的愛戀,可是在自己表現得像個弱者的這一刻,他並不想利用自己的脆弱與她的心軟構築出慾望。 」不要!「他重複一次,但語氣平和多了。 」你靠我這麼近,難道不怕又發生什麼你不樂意的事?「
」不要拒絕我!「她將他抱得更緊更緊。」也不要賦予我任何拒絕你的機會。「
終此一生,她都在渴望真摯的愛,而在這一剎那、 她卻十分肯定了,她愛葉騰,那是一種經歷內在的掙扎、恐懼和疑慮,才烙入靈魂深處的事實。
她愛阿騰,遠遠勝過大陶或任何人!這種烙入靈魂深處的事實,使她整個生命產生焦距,但也瞬間讓她失去了焦距。
再過三天,她即將成為陶健方的新娘,她懷疑自己能否原諒自己的墮落?但她之前的人生如果撕了開來,也並不見得光彩。反正早晚要下地獄,何不好好把握和阿騰在一起的時光,不要苛責阿騰和自己曾經的墮落,反正,嫁給陶健方之後,她還有剩下的一生來懊悔。
含淚撥開他貼左背上的濕發,她輕吻那些被火烙印上去的醜陋圖騰。 」我曉得,你不會勉強我做我不樂意的事,但是,這一刻我是心忖情願的!「
他渾身緊繃。 」心甘情願是同情最低劣的借口,小旖。「
」這不是同情。「她雙手滑到他肩上,撫摸他糾結的肌肉。 」如果你要逼我說……我會承認,這是愛情,始終是愛情。「
她的坦白今阿騰震驚,也令他的情緒從谷底倏地升至頂點。他側頭親吻她的指尖,將她拉向胸口--再次體會愛與被愛,且屈服於慾望之下。
他以一手輕輕勾勒她美麗的五官,輕輕刷過她的柔唇,粗糙的指尖令她亢奮。
她抬起身體,只想挨緊他,情不自禁的抵著他磨蹭,他堅硬的身體給她一種失落許久卻又原始強烈的滿足感。
阿騰的表現是狂野而危險的,傷痛與歡悅同時激起他純然男性的佔有慾。在她熱情的挑逗下,她身上的衣物很快的卸下。
他讓她抵靠在磁磚牆上,以手臂托任她的臀部,她則像貓般的弓起了背脊。他一再的需索她的吻,一再的在她體內衝刺,而她只能緊緊的擁住他。
她能聽見他的喘息、呻吟,能感覺他在她的體內迸放。
這並不是何旖旎第一次體驗阿騰的熱力,而他的熱力是容易教人不知不覺上癮的藥。愛也是,慾望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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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那張橘與玄黑相間的床上。
阿騰唇邊緊若岩石的線條鬆懈了下來,他朝蜷縮在他臂彎裡的何旖旎壓上唇,輕觸她的唇緣。
像急於彌補這些年的失落,剛剛在床上,他又佔有了她一回,熱情不減,他在她需要吻時吻她,在她需要慰藉時撫弄她,他溫柔款語著: 」我一直好奇你有什麼改變?既然我看不見,我只好用觸摸來替代眼睛。「
他做得很好,淋漓盡致。他的手像一條流經她身上的河,撫觸所到之處立刻點燃熱情,阿騰向來是最慷慨的情人,這點並未改變。
而何旖旎反而好奇,他是否發現了她的任何改變?
像能讀出她的思緒,他的干揉捏了一下她的左乳,並深沉的低語: 」你比以前熱情許多,我想,一定是有人把你調教得很好。「
然而,她也不認為自己有解釋的必要。
她的緘默讓他誤以為她默認了,於是他悻悻然的放開她,嘴角蜷起。一個嘲弄的笑。 」對了,有一件事……剛才,我並沒有使用安全措施,抱歉、不是我不想使用,而是綠屋裡沒有那些東西。不過,我以為我應該可以不必太擔心,因為你一向謹慎,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我相信你一定有所防備。「
他的語氣活像在向她褒揚自己的潔身自愛與挑釁她的不夠自愛。
原本,何旖旎大可不必滿足他的男性虛榮、反正他愛怎麼想就隨他怎麼想。可是他那一臉偽裝的疏離,又令她的心莫名的痛著。終於,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向他吐露。 」不,這些年,除了你,我沒有和其他人有過親密關係,至於我的未婚夫,他是個正人君子,不到新婚之夜,他不會強迫我。「
阿騰沒有明顯的表現出男性的虛榮,但他一度蕭索的眼睛卻再度聚起了星輝。 」聽起來他像個聖人,我這個凡夫俗子實在是自歎弗如!「
乍聽,阿騰似乎在表現謙虛,其實,他是另有目的。他俯首準確的含住了她的乳尖,以左手捧住她的臀固定,右手滑入她的雙膝間,往更深處探尋。
慾望已然成了血管中的麻藥,這是兩人都不能否認的事實。她像個上了癮的人,狂喜的接受他的潤澤;而他的反應是灼熱、急切且蓄勢待發的。
而當他的每一次衝刺都能引出她歡愉的呻吟時,阿騰開始感到樂觀。
他深信他和何旖旎的感情有了轉機,深信一切事情終將有個--完美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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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誰又能保證結局會如何?
夜裡的八、九點,兩個不速之客粉碎了阿騰和何旖旎之間的溫馨及親暱。
那時,阿騰和何旖旎正倦極的相擁而眠。先是一個手持木棍的男子衝進門來,誇張的叫囂同時驚起阿騰和何旖旎,接著另一個女人也衝了進來。
那男人是個原住民,他喝醉了,眼中佈滿血絲,掄起木棍便往床上的阿騰和何旖旎打來,幸好他身後那個長髮女子及時抓住那只木棍。
她喝叱道: 那達,你冷靜一點。」
「不要阻止我!」那個名叫那達的男人瘋了般的咒罵。 「我要痛揍答挪這賤女人一頓。」
側且專注的傾聽了一下,阿騰先拉了一條被單護住何旖旎,自己則迅速的套上長褲,再摸索著拈亮檯燈。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的屋裡撒野?」
「你才撒野,答娜是我的未婚妻,你竟敢誘拐她!」
答娜?阿騰和何旖旎同時一陣錯愕。
「你是答娜的未婚天!我經常聽她提起你,可是我已經三天沒兒到答娜了!」瞪大茫然的雙眼,阿騰據實回應。
「少騙人!答娜開口閉口都是你這個瞎眼僱主,她親口告訴我,她喜歡你,昨晚她就沒回去部落,怎麼可能不來找你?!」原住民男子眼中添了份暴戾之氣。 「叫你身後那個女人出來,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答娜?」
眼看著那男子又舉起木棍,直朝阿騰劈來,何旖旎慌忙露臉,抱住阿騰。即使只裡了條被單,她晶亮的眼神及高昂的小下巴,仍十分迫人。 「我不是答娜,我叫向旖旎,是葉先生的朋友!」
叫那達的原住民男子突然靜了下來,他乏力的垂下木棍,像一個做錯事的小男孩,一臉的茫然與畏縮。
那達殘暴的氣焰消失了,何旖旎不再提防他,反倒是他身後那個長髮女子驚訝的低喊,引起她的注意。
「何旖旎?!」
那聲音不算熟悉,卻也不能說陌生。抬頭看清邵長髮垂肩、皮膚略呈麥色、有雙澄澈明眸的女子之後,她先是疑惑,繼之跌坐在床上。
天啊!是唐依娜!
就算唐依娜如今的穿著、打扮和以往截然不同,但何旖旎仍不會錯認眼前這個明媚的女子,就是受陶健方器重的唐秘書,當然,也是那天在她的訂婚宴上對她投以莫名的憎恨眼神的唐秘書。
天將毀滅她了!唐依娜不是隨陶健方去香港出差了嗎?啊!常茵說過,為了她的腿傷,陶健方已經趕回台灣,那應該是她陪阿騰去見他父親最後一面之前的事了,也就是說,是三天以前的事?
只是,為什麼唐依娜竟出現在這個山間小鎮?且在這個時間出現在綠屋。
何旖旎的心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三天之後,她就要和陶健方訂婚,很難解釋為何自己會躺在未婚夫以外的男人床上!
令她錯愕的是,在雙方一陣震驚過後,唐依娜只是微微掠過一抹很難形容的飄忽笑容,便當做不認識她一般的拉著那個茫然失措的原住民青年,疊聲道歉,退出綠屋。
綠屋終於又恢復平靜了!可是何旖旎的心卻再也平靜不下來,唐依娜離去前的那個詭異的微笑,令她既心虛又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