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棒呀!我可以先帶你去我的琉璃小屋看我收集的琉璃,順便在海灘戲水,享受衝浪的刺激與樂趣,然後我再跟你去你想帶我去的地方玩,這樣好不好?」此時纖纖整個人已籠罩在歡樂雀躍的氣氛中,看著她天真的笑容,達爾也笑了。
「喏,到了!」他下顎比了比窗外,這底下正是帛琉著名的Airai機場。
「那麼快呀!我都還沒看夠耶!」
「傻瓜,美國距離這兒本來就很近,大約兩個多鐘頭就到了,你還想坐多久,那麼愛坐飛機,下回咱們去亞洲,聽說北海道的秋楓很美。」他投給她一個愛暱的眼神。
「紅色的楓葉嗎?」此時纖纖的腦海中已繪製好一幅滿是紅楓景致的圖畫,她和他正漫步其中,多詩情畫意呀!
「沒錯,就約在明年秋天吧!」他站起身拿下他倆的行李,笑意盎然的附加了一句,「到了,暫時別再幻想秋景了,這裡的風景並不亞於它,趁現在好好欣賞吧!不過到了飯店後你可得乖乖的做好答應我的事——不可亂跑,懂嗎?」
瞧他一臉認真的模樣,纖纖無可奈何的只能點點頭,暫時應允了。
下了飛機,辦好了入境手續,當他倆走進機場大廳時,突然一位年約二十左右的年輕人佇立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然而,從這年輕人的眼底達爾並沒感覺到敵意,有的只是一股焦急不安的味道。
「你就是變色龍?」那男子急切的問道,他認識纖纖,所以也篤定纖纖身旁的這名男子正是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北海情報網組員之一——變色龍。
「林豐,你怎麼會在這兒?」代而回答的卻是纖纖驚訝的口吻。
「他是?」達爾問著纖纖,但眼神卻沒離開林豐半秒。
「他是我義兄的摯友,他們一向是無話不談,算是死黨吧!」纖纖也很好奇,他怎麼會來這兒,難道跟蕭大哥有關嗎?
「你的聲音很熟,好像我們曾通過電話是吧!當初纖纖請求保鑣的事就是你在聯絡的,我猜的沒錯吧!」
只要聽過見過的人,通常都逃不過他的耳和眼。
「好記性,好聽力,沒錯!就是我。」林豐抬起灼亮的眼眸,與達爾冷峻懾人的眸光對個正著。
「找我有事?」達爾冷靜的問道。
「我求你救墨榕,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著他死。」林豐悲哀的說,但他的話卻引起纖纖的一震。
「你說什麼?蕭大哥怎麼了,他怎麼會死呢?」
一直以來,她只以為蕭墨榕只不過是尋父心切而一時不願回家,萬萬沒料到竟會有生命的危險。
達爾卻目光深沉的打量著他,據電鰻所透露蕭墨榕極有可能已遇害,他能相信他嗎?
「你要我救他,這麼說你知道他在哪裡了?」達爾質疑道。
「我當然知道,是他打電話向我求救的,我隻身來這兒,才發覺他已落入『奇海幫』之手,那些人也就是十幾年來一直想置纖纖於死地的蒙面人。」林豐娓娓訴說著起這場陰謀:「當年纖纖的父母就是在幫美國的軍事組織從事彈藥的研究開發,就在成功之即她父母卻慘遭毒手,連同那張價值連城的武器設計圖也不翼而飛,因此,一些地下組織、幫派得知這個消息後,就不擇手段的想要從才七、八歲的纖纖身上得到他們想要的束西,一旦擁有那張設計圖,不僅可以轉賣獲利,更可掌握世界局勢,十幾年來,大多數人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相信當時年紀還小的纖纖並不知道這項秘密,唯有『奇海幫』卻一直窮追不捨,我和墨榕懷疑他們必定已和某個國家聯繫上,誓必奪取這份資料……」
纖纖聽至此,掩住嘴驚呼出聲,「我根本不知道什麼設計圖、秘密資料的,我真的不知道。」
達爾緊摟住纖纖,溫柔的將他緊扣在自己的懷抱中,寧願讓她滾燙的淚灼傷了他的胸,也不願讓她傷了自己的心,「別怕,別怕,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你受到驚嚇了,別怕……」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不曉得這件事。」林豐很尷尬的說。
「蕭墨榕很愛她,並沒將這件事告訴她。」他輕撫著纖纖的髮絲,心中不起半點波濤,因為他相信蕭墨榕的愛永遠比不上自己的。「繼續說吧!為什麼他會聯絡上你,要你去救他?」
「其實並不是他打來求救的,是奇海幫的人打給我的,他先讓我和墨榕說了幾句話,而後他們奪去話筒,告訴我要我……」林豐偷偷瞄了眼纖纖,不知該不該繼續說。
達爾看出了他的猶豫,於是更加擁緊她的身子:「說吧!她必須學習堅強。」
林豐點點頭,期期艾艾的說:「他們要我拿纖纖去換墨榕。」
纖纖倏地抬起頭,「我去,我去換蕭大哥,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恩人。」她不停搖晃著達爾的手臂,祈求他能答應。
他安撫性的拍拍她的背,轉而對林豐說:「你說剛開始你曾和蕭墨榕交談過,都說了些什麼?」
「他說無論如何都得保護纖纖,要我別管他的死活。」
「英雄所見略同,他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
「達爾,你的意思是要我別管他的死活,這怎麼可以,我不能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人!」纖纖激動不已的狂吼道。
「我是說你別管,我管。」他神態自若,瀟灑輕鬆。
「可是……」
「別可是了,我先送你去飯店休息,再從長計議。」他突然轉過身看著林豐,深邃的眼神透著犀利的灼亮,「對了,我倒忘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我來帛琉了。」
「我打電話回去,是大牛他們告訴我的。」礙於他那道會殺人的目光,林豐說話的聲音都明顯的在顫抖。
「原來如此。」
他黝黑的眸子掠過一絲理解後,隨即攙扶著纖纖步出機場。
***
「你當真要單槍匹馬的去救人?」飯店裡,纖纖惴惴不安的問道,說什麼她也不要讓他一個人去。
「我一個人就綽綽有餘了。」他卻像是個沒事人似的,絲毫也沒有畏懼的模樣,彷彿這一切均已掌握在他手裡。
「那麼我跟你去!」
話一出口,她立刻接獲達爾眼中嚴厲的光束,令她連忙噤了口。
幹什麼嘛!那麼凶,她也只不過是擔心他的安危,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忘了曾答應我的事了?」達爾蹙著眉峰,臉部線條微微抽動著,無疑昭示著她的話惹惱他。
「我擔心你嘛!好心被你當成驢肝肺!」纖纖低著頭嘟嚎了幾句,兩滴淚就這樣掉上她的鞋尖。
他耙了耙頭髮,戲劇化的擠出一臉怪異的笑臉,「是我不對,別哭了纖纖,你明明知道我不願你什麼危險的行動都要參與,更不喜歡你不遵守自己的諾言。」
「但這次是你一個人耶,你又教我怎麼放心得下,我是人,不是木頭,何況你知道我絕不能失去你的。」她眼淚滂沱,抽抽噎噎的說。
女人的眼淚真的有某種讓男人心慌意亂的功力,眼看纖纖的哭聲直教達爾心笙搖曳,差點答應了讓她同行。
不行,一百個不行,一萬個不行,不帶她,他可以無畏無懼的衝鋒陷陣與敵人對峙,帶著她他得分心於她,對她對自己都不好——對,他要堅持下去。
他強壓下苦澀複雜的情緒,毅然堅決的對她說:「原諒我,纖纖,我絕不能讓你去冒險,你也不願因為你而讓我分心對不對?乖乖待在這兒,等我的好消息,我會完好的回來的,不僅如此,我還會帶回你的蕭大哥。」
「達爾——」纖纖陡地奔向他的懷抱,「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我怎麼忘了自己只不過是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女孩,去了也只會讓你分心,面臨更危險的狀況。」
「纖纖,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纖纖用食指抵住他的唇,輕輕搖搖頭,含著淚說:「我懂,你一切都是為了我著想,否則你不會自願來趟這渾水,你大可都不必管的。」
「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何必分你我呢?」
他含住她的手指,眼底亦閃爍著他最憎恨的淚;纖纖更是難以相信眼前這個一向視眼淚為毒物,狂狷不拘的大男人也會有淚。
「我相信你,你一定會好好回來的,倘若真救不出人就不要逞強,保住性命要緊,到時候咱們再做打算,或許用我去換他會省事些。」
「不准你這麼說,我沈達爾再沒用,再想不出法子,也不會拿自己的妻子去做賭注。」蟄伏在達爾胸胸中的一股剛毅的氣勢,早已蓄勢待發了。
妻子!
纖纖難以置信的望著他,原以為在有了蕭大哥的消息後,他又會經歷一陣情與義的心理掙扎,想不到他不但沒有,反而認定她了!
達爾怎會看不出她打從心底發出的驚愕與喜悅,他笑著對她說:「不要懷疑,既然我已決定要你了,就沒有不會勝利的道理,遲早你會成為我的妻,唯一我深愛不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