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阿茂,才暗罵他蠢,卻又突然變得機靈了起來……
「看,你的臉色由白轉紅了,我猜的沒錯,對不對?」
對!
「算你贏了,待會兒我一定去找孫大夫看傷,我保證,這總行了吧!」她無可奈何的舉白旗投降。
若不是怕孫大夫在診治她脫臼的手臂時,在旁人面前脫口說出害得她有習慣性脫臼的罪魁禍首是臭諸葛那沒良心的大壞蛋,她哪會有諸多顧忌呀。
可偏偏,她就是狠不下心去憎怨諸葛的無心之舉,所以,要怪……就怪該死的寒契又害她再一次的痛不欲生!
哼,就不要讓她有機會整治他,否則……她一定會要他好看。
她絕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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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總算笑夠本的諸葛極承一腳踹開她的房門,端在手中的碗裡擺了幾顆熱騰騰的白煮蛋。
「你來做什麼?」抱腿悶坐在床上,苗杏果沒給他好臉色。
才咬著牙拿脫臼的肩膀去撞厚實的土牆,痛得她死去活來的,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算她堅強過度了,這會兒哪還有什麼心情去扮笑臉。
最後,她還是悔了約,沒去找孫大夫看傷。
並非她存心毀諾,她有乖乖的去拜訪孫大夫,但是一瞧見孫大夫屋外杵了幾個三姑六婆,她哪敢走進去呀。
「看看你的傷勢有沒有要了你的小命。」忽地湊近眼,他不掩關心的問:「怎麼了?你幹麼一臉
「我熱呀!」
「熱?」疑惑的眼瞥見她的身子在微微打著哆嗦。「熱到在發抖?」
「不關你的事。」別開臉,她嘴硬的不讓殘餘的劇痛溢出齒縫。
有時候,總愛嘻皮笑臉的諸葛也挺眼尖,千萬別讓他瞧出些許端倪才好。
其實,她怕痛,好怕、好怕,也不是故做堅強的將痛苦往心頭擱,而是因為諸葛總愛嫌她是個麻煩精,對她口口聲聲說著厭煩的話,所以若非必要,她實在是不想再讓他捉到把柄嫌棄她。
「這倒也是。」小杏果雖然年紀尚輕,可一副牛脾氣向來倔得讓人氣惱,所以她不提,他也不愛追根究底。「坐過來一點,讓我瞧瞧你臉上的淤傷。」
「不要!」
「那好吧。」穩穩的捧著大碗,他一屁股坐上床,強將她擠到光照較強的床頭。「手鬆開,別老捂著。」
「不……哼。」瞟見他的堅決神色,她嘟著嘴,乖乖從命。
反正到最後他也會用蠻力迫她屈服,現下她最好少點掙扎,也可以少得痛楚。
「嘖,痛呀。」
「太燙了?得忍忍。」諸葛極承精斂的眸中疾掠過一抹心疼。微眨眼,又是一臉的嘲笑,「不過。連這麼點痛都不能忍,你還真敢跳到人家面前去喊打、喊殺的。」
「狗屎,是你太用力。」才剛起鍋的白煮蛋當然燙得很,她早有心理預備,但,他有必要使這麼大的勁來推拿嗎?
他以為被熱蛋殼燒的的不是他的臉皮,所以拼老命的搓呀搓的!
「會嗎?」輕吁著,他立即放鬆手中的力道。「這樣呢?」
「晤,隨便啦。」嘴裡嘟噥,她還是自動自發地依著他的動作調整療傷的姿勢。
她又不笨,既然熱呼呼的白煮蛋已經奉上眼前,當然很善加利用。再說,不快點將淤傷褪去,如果遇到某個眼尖又沒良心的傢伙……例如寒契,還有就是眼前的臭諸葛。
這兩天若遇他們一個滿心不爽,只要一根充滿壞心眼的手指頭,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戳得她哀哀叫。
「還有沒有哪兒受了傷?」忍著笑,他換下手中變溫的雞蛋。
有,怎會沒有?寒契那不要臉的傢伙下手那麼重,她全身都是傷!
「沒了啦。」不敢跟他說大腿跟腰肚上也青了幾塊,連轉個身都會扯痛。
但,她真的不敢將委屈說出口,萬一他神經扭了彎,忘了男女之防,硬要替她療傷,她豈不是更丟臉。
更何況說話不饒人的他看到自己幹幹扁扁沒幾兩肉的大腿,肯定又會脫口說出一堆讓人聽了就火大的嫌棄與嘲諷。
「真的沒有了?」她那雙晶亮的眼珠子轉得太快了,他不太相信她的推托。
「赫,你是巴不得我被打死?」
「我才沒你心狠手辣。」嘴一撇。「別對我臭著張臉,沒了就沒了,反正肉是你的,又不是我在痛,痛死活該。」
「你就只會咒我。」扁了扁嘴,苗杏果眼睛泛起了酸澀。
「幹麼口氣那麼沖?如果我只會咒你,又何必眼巴巴的端著白煮蛋來替你去淤傷呀,對不對?」瞧她眼眶泛紅,心一軟,他存心說得委屈。
沒說出口的是,白煮蛋是小小叫人準備的,他只不過是借花獻佛。
苗杏果睨了他一眼,在嘴中不知喃喃自語些什麼。
「你說什麼?」隱約是有聽到謝字,可他偏就是想再聽她說一次。
「謝謝啦。」她說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嘖嘖,這麼不情願?」
在她隆起小包的額頭滾著雞蛋,見她神情轉好,他忍不住起了嘀咕,「其實,這次是你自己討打的。」
「哼!」
「別亂動。」迅速卻不失小心翼翼的扳回她氣極別開的臉蛋,一時抑不住,又將笑意綻出面容。
小杏果這回當真是教寒契給氣壞了。
「你笑什麼笑?」鼓著頰,她問得火藥味十足。真想一拳揍散那張明顯是落井下石的竊笑。
「你又沒給我半絲好處,我幹麼要讓你知道我在笑什麼?」
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她嘟著嘴,又是一聲怒哼。
發出一陣輕笑,趁氣惱的她不備,諸葛極承捏了捏她稍扁的小鼻頭,眼明手快的在她憤怒的小手拔過來的前一秒縮回。
嘿嘿,安全得分!
「別說我沒提醒你,下次你若存心想找人拚命,好歹也找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別再這麼不知死活。」他邊笑邊念,差點一口氣又順不過來。
開戰時,他是在場的,也蓄意袖手旁觀,可是,在瞧見她小潑猴般的跳躍身影朝寒契撲去,胸口就一緊.接下來的三兩招已然讓他笑彎了腰,忙不迭地逃離現場,免得一時玩心大起,也衝上前去加入戰局。
不是站在兩個不知輕重的小鬼這一國,而是想幫襯著可憐的阿契呀。
那場荒謬至極的仗勢實在教人傻眼。
若不是事出突然,也怕一閃人,她會直撲向那堆削尖的樹枝上,被戳成針包,身手敏捷且善戰的寒契哪有可能會讓小杏果飛撲成功。而他再怎麼厲害,遇到她這種毫無章法、亂打一通的瘋婆子也只能捉襟見肘,被逼急的出手回擊……當時,阿契一定滿肚子郁卒,深感顏面無光吧!
「那又怎樣?我們可是有兩個人、四隻拳頭。」吃了敗仗,她滿肚子增怨。
憎寒契沒事吃得那麼高壯幹麼?怒自己即使撐破了肚皮,卻仍舊不長半兩肉的丟臉體質。最怨的是沒用的膽小阿茂,平時跟她凶來凶去的很是氣候,可硬拗他上場,壓根就撐不到喘口氣的光景。
「就憑你跟阿茂?」他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怎麼,阿茂不是個人嗎?」
「他?」諸葛極承真不忍心再狠戳苗杏果的微弱氣勢。「這次是多虧阿契手下留情,要不然,你這小鬼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開戰,阿茂就已經輸了;可笑的是,阿茂的敗跡不是因為阿契的不得不反擊,而是被他的利眸一掃,阿茂便輕而易舉的成了個手下敗將。
「要你管。」她忿忿難平。
還需要人家提醒嗎?她在動手的那一秒就知道自己挑錯戰友了……
「說的也是呀,我吃飽了撐著,管那麼多閒事做什麼?」點點頭,諸葛極承反省著,嘴巴不知何時已動個不停。
是呀,他的確是吃飽了撐著,管真多呢……咦?
「你在吃什麼?」她也聽到嘖嘖嘖的咬嚼聲。
「雞蛋呀。」將一整顆蛋塞到嘴裡,他話說得不清不楚的。
雞蛋?猛地看向被擱在床榻的大碗,苗杏果大驚失色。
「那些應該都是我的蛋!」照慣例,這水煮蛋既是消她淤青,就該留給她吃。
「哦?」脫了她一眼,他揚揚眉梢,惺惺作態的將手中漸溫的雞蛋舉到眼前,端詳數秒。「咦,怎麼沒見上頭刻了你的名字?」
「以前阿笙姐姐都是等雞蛋涼了就給我吃的。」她不滿的嘟起了嘴。
過份,這是她挨了好幾個大拳頭所換來的痛苦收穫,他又沒挨到拳頭,怎麼坐享其成?
「這樣呀?」搖了搖為難的腦袋。「可是,我肚子餓了……要不這樣吧,剩下的這顆咱們一人一半。」
「貪吃鬼。」真的是過份,才一眨眼工夫,他竟然已經吃得只剩一顆!
「要不要隨你。」還嚼著雞蛋的嘴嘟嘟噥噥,他動手將蛋一分為二。
「當然要呀。」打了一架,她也餓了。「等一下,怎麼你那一半比較大?」望了望他送到眼前的雞蛋,再瞪著他留給自己的那一半,苗杏果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