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向外的小丫頭片子當然不依,這一點老王爺心裡有數,私心裡只是想試試最後一搏。可是,當她掙脫籍制,猛旋身,手裡揮著不知打哪兒抽出來的利刃時。一旁的兩個男人都看傻了眼。
「丫頭!」
「小杏果!」
「你別再逼我了,這輩子我只認定諸葛極承這個男人。」將尖刀對準自己的脖子,她直視著老王爺緊張又憂忡的眼眸,「如果你再這麼固執,執意要將我們留下來,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這機靈的小丫頭竟然拿自己的命當賭注……想當然耳,她的計謀得逞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老王爺當場白了臉,教她的蠢行慌得跳腳、暴吼連連,而他,幾乎在瞬間斂盡了一切氣息。
該死,她是何時將尖刀藏在身上的?他怎麼可能會沒發現?明明方才幾乎都要摸遍她全身的呀。況且,說她笨還真不足普通的笨,要裝腔作勢也不會顧及自己的安危;拿刀、耍槍地想威喝自己的親爹以換取未來的幸福,他不敢太過反對,可她有必要找來那麼一把尖銳光利的刀子來耍弄嗎?
亮晃晃的利刀握在她手上,威脅性直逼在場的眾人,光芒更是直刺著他的眼,尤其,眼尖的見她細嫩白皙的肌膚在幾秒之內緩緩的顯現一條細微的紅痕……媽的,她這簡直是在玩命。
腦門一僵,他差一點就光火地破壞她的計劃,撲上前將刀子給搶過來。
「往後不准你再這麼玩命了。」醜話先說在前頭,免得他還得三不五時的為她擔心受怕。
「我才沒那麼呆呢。」他不都說了是玩命嗎?不是為他、不是為了兩人的未來,她哪會這麼「奮不顧身」。「有效最重要,不是嗎?」
「沒錯,有效,有效極了。」諸葛極承沒好氣的附和著她的沾沾自喜。
啐,懶得告訴她,老王爺人雖老,可卻不是呆瓜;在與她明刀明搶的攤牌之前,早就差人將可憐的他逮到跟前嚴刑拷問再加上萬般威脅恐喝,待確定他的心意比海枯石爛更加明確後,這才眨著老淚縱橫的眼決心放他們倆比翼雙飛。
否則,他們鐵定就成了新版七世夫妻的第一世。
在這兒,可不比二十世紀,他在婚前強佔了人家女兒……不,真論起來是人家女兒在婚前不由分說的掠奪了他的清白,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確實跟小杏果不清不楚過,而護女心切的老王爺知曉後,自然暴跳如雷的將矛頭對準膽敢在人家地盤上拈虎鬚的他。
如果不是深知小丫頭的一心向他,抹了他,就如同斷絕今後的父女之情,那天,瞧他如芒刺在背的老王爺早就下令叫人將他剁成肉醬。
「幹麼說的那麼不甘不願?」抬眼瞧他,苗杏果忽然笑著,抑不住心中喜悅的揚身覆上他的唇。「起碼,我們總算可以離開南京城了。」雖然,老爹要他們發誓,一年得回去幾趟探望他老人家。
可這一點,他們都沒有異議。畢竟,陌生歸陌生,終究是自己的親爹呀,況且……嘿嘿,偶爾過過貴族般的生活,也是不賴。
「是呀,我們總算可以回家了。」劍眉一挑,像想到了什麼,他自小指卸下那只跟了他幾近一輩子的金戒指,拉過她的手,粗率卻不失溫柔的替她戴上。「差點忘了這個必須的細節。」
「什麼……呃……」愣愣的,苗杏果瞪著自己指間多出來的飾物,好久無法言語。
「不准給我弄丟。」
「這個戒指?」
「送你。」捧起她的手,諸葛極承笑嘻嘻的就著戒指落下一吻,再交合起兩人的十指,貼放在她的腰際,輕哼著結婚進行曲。
「可它不是你的寶貝?」
好多年前,她就知道這只戒指對他的意義極大,聽阿笙姐姐說,金戒指是諸葛當年被丟棄在孤兒院時,一位吳修女送他的生日禮物,自此後,他就將它視為傳家寶般帶在身邊。雖然,她至今仍搞不懂孤兒院是什麼?修女又是做什麼的,可是,諸葛重視這只戒指的心,她始終瞭然於心。
現下,他親手將戒指套上她的指頭……
「你怎麼知道它是我的寶貝?」
「阿笙姐姐說的呀」俯望著指間的金圈兒,她眼裡噙起濛濛霧氣。圈兒是大了點,但……「你真捨得?」
「有什麼會不得?本來就是要給你的呀,只是怕你年紀小不識貨——隨隨便便的搞丟了它,所以才暫時替你保管。」
「本來,就是要送我的。」吶聲低喃,她情不自禁地反握起他的大手,緊緊的貼在已然濕濡的面頰。
本來就是要送她的。呵呵,這是不是代表一直以來,諸葛就將她視為……一輩子的伴侶?
「回去後,找個東西將它串起來,戴在脖子上。」那麼松,因在她的指頭,準會晃丟的。
傳家寶呢,送了她,當然是希望能借他與小杏果的結合來傳承諸葛家的幸福,永生永世。
「好呀。」重新偎靠在他的胸,不到片刻,忙碌的小腦袋瓜又捺不住沉寂的攪起了想像的畫面。
「離開了這麼久,好想念村子裡的人哦;阿笙姐姐、十汾姐姐、阿茂……喝……唉!」興奮的數著數著,她忽地歎起了氣。
「回去又得見到許伶伶那張臉。」她怎能不歎。
如果可能,真想將諸葛拐走,打死都再也別讓他見到那張妖嬈過度的精妝臉孔,要不……要不,下脆挖個洞將許伶伶給埋了,一輩子別讓她現世害人。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選迭怪叫,苗杏果略帶不滿的弓肘往後撞向他的腰,氣鼓著頰。
「是呀,那又如何?誰讓她挑釁的對象都是我,受苦受難的也是我,所以你當然無所謂。」這下子,心思又不得安寧。
「少那麼酸溜溜的。」揉了揉絲毫沒有痛意的腰,諸葛極承又笑了。「別擔心她了。」
「她三番兩次的跟我搶你耶,你叫我怎能不擔心她的詭計多端?」
「哈哈。」就知道她太小心眼小,什麼事情都往心裡揣著、發酵著.找到機會就大大的發起機來「她呀……」
「她怎樣了她?」
「你不在的時候,她被阿契給攆走了。」
聞言,苗杏果一怔。
「真的假的?」
「騙你幹麼?』
「為什麼?」
「犯錯過多,招眾怒了嘛。」見她的嘴動了動,他機敏的摀住她明顯的追問企圖。「哎呀,別問我詳情,這種三姑六婆咬耳根的細瑣雜事,你自己跟小小掏話,我可不像你們女人家這麼長舌。」
「許伶伶真的被趕走了?」真是難以置信。
「你想她?」
「哼,少諷刺我了。」苗杏果頓了頓。「她走前,有沒有說過什麼?」
「說過什麼,」弓指敲了敲她的後腦勺。「該不會就因為她跟你說了些什麼,你才會離家出走?」
「她那麼壞,三句話裡總吐不出狗骨頭,誰知道她會撂下什麼驚人之語……」
「例如,她會告訴村裡的人,你是王景的女兒?」
「你……諸葛,你全都知道?」
「知道你曾被人誤認為王景的女兒?」見她瞪大了眼,猛點著頭。他白眼一翻,垂下肩頭。「我懶歸懶,但總不會傻等個丫頭片子長大,卻連她是打哪兒蹦出來的都不知道吧?」朝那滿是疑惑的激動臉龐印上柔柔一吻;他好心的主動替她解惑。「當時,阿契全都跟我說了?」
「那?」原來,他∼在都是知道那件事的
啐,白白的稱了許伶伶的心。
「你就是你,有差嗎?」
話是沒錯,但她畢竟身世是稍嫌複雜了些。尤其……
「諸葛,那你個介意我是榮揚王爺的女兒?」她又有了細微的忐忑。
「王爺的女兒就王爺的女兒嘛,幹麼?你不會是又在胡思亂想了?」
「他,呃,榮揚王爺他性子粗暴,對你又呼來喝去的,你不氣惱?」早就懷疑自己的急躁個性是打那來的,這下子可終於真相大白。
「誰叫他是你爹,就算他對我喊打、愛罵,也只好讓著點。」
「你真的不介意?」見他說的神情自若,壓在她心中的那顆重石終於可以放下。
原來,在他心目中,她依舊是苗杏果,他的小杏果。
「當大家以為你是王景的女兒時,我就認定你了,介意?哈,更何況,你這會兒躍升為王爺的心肝寶貝,這麼一隻肥羊……嘖,沒想到有朝一日,我諸葛極承竟也會服皇親國戚攀上關係。」這年頭,人的際遇真的是很難預料!
「瞧你說得這麼與有榮焉的,我才不相信你愛跟皇親國戚攀上線……」驀地又在他懷中回過身,她好奇的朝他瞪大了眼。叫麼是肥羊?」
「肥羊的意思,就說……」見她睜著大眼。一臉興味的等著她解惑,他忽地玩心一起,溫熱的大手不懷好意的周遊在她倏然起伏不休的身子。
「肥羊呢,就是指很可口美味的好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