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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劉芝妏

  明明就是個小野種,又是那種人的女兒,誰知道一個陰錯陽差,竟教諸葛極承那傢伙護到翼下逞兇鬥狠,又跟某爺及契爺的女人交好,自此後,更是沒人敢吭她半句,全任由她作威作福的恃寵而驕。

  害他自她在村裡落腳那日起,天天都勘著情勢,想報當日她的抓傷之仇,卻總找不到半點機會下手。

  「她現下看起來還是挺野蠻的。」顏大貴對苗杏果不滿,這一點倒挺合她的意。

  「沒辦法,骨子裡流的又臭又腥的髒血。」瞟見她聞言後的疑惑不解,他翹起鼻尖,完全忘了當年寒契的命令,面帶得色的洩著密。「你知道她是誰嗎?」

  「難不成她的身份這麼奇特?」

  「那可不,跟你坦白說了,苗杏果就是王景那大賊頭的女兒。」

  「王景?!」眼眸一睜,許伶伶失聲驚呼。

  「就是那大賊頭沒錯,看來,你該聽過他的名聲。」

  「你是說,苗杏果是王景的女兒?」

  「可不是!」真恨,早該在那林子裡時,一腳就將她給端到地獄去,也不會現下愈看她愈礙眼。

  「但為何你們村裡沒人知道這事?」

  「是我撿她回來的,我不說,當然沒人知道那鬼丫頭的身世。」顏大貴哼著怨氣。

  沒詳說的是,除了他,就只有契爺知道那鬼丫頭的真實身份。但依契爺這些年來同著諸葛極承一樣對那小鬼的百般忍讓與疼寵,想也知道,契爺是絕不會將這種見不得光的消息說出來的。

  「原來除了沒人要,她還是那大賊頭的骨肉!」咧開唇,她森冷竊笑。

  只要是住在這方圓數百里的人,沒人不知道王景這號大賊頭的極惡聲名,甚至可以說,附近村落的人或多或少都曾受過他及那班賊人的欺凌,每個人莫不對他們恨之人骨,現下,竟讓她得知了這個要命的秘密……

  「幹麼老提那小鬼的事?殺風景而且。」怒火過旺,將激情同攀而起。

  「呵呵……哎呀,你又來了……」

  許伶伶覷著他的手又攀上渾圓且敏感的胸脯,輕聲嚶嚀,扭著身,就著熱燙的手搖擺蛇腰豐臀。

  在尚未擄獲諸葛極承之前,就先拿這男人充數吧。

  第五章

  難得的一個冬日暖陽,一群彪壯大漢心血來潮,暫罷農事,三五人湊成一組,捉對撲斗玩樂,霎時,村裡氣氛熱鬧非凡,恍若市集。

  「呼,熱死了。」粗喘著氣,諸葛極承豪爽的往地上一坐。

  一旁的泥地,塗佑笙覷著氣氛漸佳,早早就拉著苗杏果擺了幾張竹凳,邀了單十汾跟三兩個較談得來的婦人看戲兼閒打屁。

  「嫌熱?不會脫件衣服?穿那麼多做啥?一堆男人裡就只有你包得像粽子一樣,怪死了。」睨了他一眼,徐佑笙竊笑揶揄。「喂,你是不是擔心胸肌沒有別人的雄壯威武,所以死都不脫衣服?」

  「是呀,是呀,我的胸肌是沒你的拓跋兄來得雄壯威武。」

  「廢話,你那副弱雞身材當然是比不上我的拓跋,這還需要我附帶說明嗎?對不對呀小杏果……咦,小杏果她人呢?」這小鬼,前一秒不是還坐在旁邊的嗎?她何時成仙了呀?!

  「對呀,怎麼一眨眼就不見小杏果人影?」

  「極承哥哥一坐下來,她就走了。」阿茂的么妹小聲的插進話。

  「一看到我就走了,她這麼討厭見到我?」

  甩甩額上的汗珠,聳聳活動了大半天的肩膀,諸葛極承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他有看見她起身離開,可說實在的,他不知道她這麼急匆匆的是想趕到哪兒去。

  「出了什麼事?」微啟唇瓣,單十汾無聲問著徐佑笙。

  「誰知道。」一扭頭,徐佑笙直截了當的問起依舊一臉泰若自然的當事人。「諸葛,你們兩個人是吵架了嗎?」

  「沒呀!」

  「那怎麼會這樣?」她才不信。

  「這樣?怎樣?」

  「無緣無故怎麼你跟小杏果好像玩起王不見王的遊戲!

  向來,小杏果最粘諸葛了,這是村裡大夥兒公認的事實,可眼下他們卻一來一往玩起躲貓貓的把戲?著,這不是出事了是什麼?

  「有這檔子事嗎?」他跟小杏果有吵過架?怎麼他不知道?

  「還想裝?」揣測的眼眸半瞇,

  徐佑笙眼帶指責的打量著他。

  「我跟她好得很,少在那裡挑撥離間。」

  「真的假的?」

  「你看我有急躁煩惱的樣子嗎?」

  「呢……你看起來是還很平常。」她擰眉,不甘心的附議。

  的確,他看起來是挺無辜的,也不像是跟小杏果鬥過嘴,那……想必准又是許伶伶那個悶騷女人搞出來的禍端!

  幸好,那女人今天一早又不知道風騷到哪兒去了,否則,這會兒哪可以如此安寧清閒。

  「幹麼用那種我做了什麼壞事的眼光瞧我?我一沒罵她,二沒打她,三沒動手將她抽骨剝筋,誰知道她衝來撞去的在忙些什麼。」

  「動手打人?哈,你大爺在這兒還需要自己動手嗎?只要隨便哼個氣,就豬羊變色。」

  「呵,我哪有這個能耐!」

  「沒有嗎?」淨論這個話題毫無意義,她懶得在上頭大作文章,這會兒,她在意的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說真的,你似乎有意無意的在疏離她。」

  「你是說,你覺得我蓄意疏離小杏果?」諸葛極承有些楞住。

  「對!」

  「小小,你別胡謅些罪名栽到我身上。」

  「沒有嗎?好吧,舉例一,你最近出去打獵都沒帶她去。」

  「有沒有搞錯?大票男人吆喝著出獵,而你要我帶個拖油瓶!」利眼一溜,他輕易地想到了個佐證。「拓跋跟阿契也沒帶你跟十汾吧?」

  張大嘴,蹙緊眉峰,嗯呃了半晌,眼角瞄見十汾微點頭,似乎頗為贊同他的抗辯言辭,塗佑笙不甘不願的吞回這個指責。

  算她輸了第一回合。誰叫諸葛他的反駁理直氣壯,況且,連十汾都點頭附和。

  「那,舉例二,你沒一屁股坐下來前,她還在我們旁邊坐得穩穩的。」

  這……這……小小未免也太那個了吧,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反正你說來說去,就是想硬拗成我的錯。」忍住氣,他懶得跟她硬拗下去。

  太常跟女人辯論,遲早會短命的。

  「依今天的情勢看來,會犯錯的不是你還有誰?」她們可一直都跟小杏果相處融洽,從沒問題的。

  「奇怪了,你今天怎麼這麼重的怨氣?」而且,箭頭都是直指向他,他是何時招惹到這號人物?

  「不重行嗎?你最近老幹出一些讓我看不過去的事情。」

  「我什麼事情你曾看順眼過?」

  「是沒錯,但你這幾天的表現就太超過了一點。」

  「你們別吵了。」見他們的對話愈來愈嗆,眼角瞥見小杏果重出江湖的身影,單十汾暗鬆了口氣,忙不迭地宣告這個訊息。

  「我看到小杏果走回來了。」

  「看吧!」雙手一攤,迅速的瞥了眼話題人物,眸中疾掠過莫名的憂心,可再拉回視線時,諸葛極承狂狂的對塗佑笙撇揚眉頭。「她不是回來了?這下子我可沉冤得雪。」

  「真是沉冤得雪嗎?」塗佑笙嗤之以鼻。

  若不是這兒外人太多,若不是怕太直接的指控會讓無辜受到牽累的十汾尷尬,她真想剖開他那顆腦袋瓜,徹底研究一番。

  究竟,向來聰明絕頂的諸葛是不是一如傳聞那般陷入蜘蛛精的盤絲洞裡而不自覺?或者,他跟那悶騷女人是不是真有了那麼點瓜葛?不是她疑心病重,依據無風不起浪的推敲,若真是無牽無扯,怎麼村裡的閒言閒語開始冒了起來,近日來甚囂塵上的直刺著她的耳朵。

  諸葛就像是她的兄弟般親,又是與她同赴時光洪流的親密戰友,若真教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蜘蛛精給吞吃人了腹,叫她怎麼甘心!

  「小小,你這幾天是怎麼回事?跟我講話老是」含槍帶棒的,有什麼事情就攤開來說。」話不點不明,小小口氣裡完全不掩的怨嗔與責備,他不能說心裡沒數,但凡事本就是隨人說說聊聊,他不是上帝,又怎能控制他人的心思及口舌?

  況且,有些事情提早操心太多反倒是敗舉,橫豎船到橋頭自然直,該怎樣就怎樣,他向來不愛招惹太多瑣事來徒增煩惱,既然主意早已拿定,就甭管一干閒雜人等的雞婆。

  他的心,掌控在自己手裡,他心向著誰自是心中有數,事不關人,又何必四處窮嚷嚷。

  「還裝蒜?哼,我才不相信你不清楚我在說什麼!」

  唇微啟,正想快速的糾正她過多且不當的諸多揣測,一團小小的黑影罩上他的臉,已經走進戰火圈中的苗杏果手捧著陶杯直送到他眼前。

  「給你的。」

  唉,諸葛極承心裡輕歎。

  「水?」改天吧,今天的場合實在不太適合跟小小談論他的感情觀點。

  點點頭,苗杏果但笑不語。

  「謝啦,還是我的小杏果體貼。」大刺刺的自她手中接過杯子,咕嚕咕嚕的喝下肚裡,斜眼睨視著仍面帶不服的塗佑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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