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地擠出笑容,他搖了搖頭,順帶地在她唇上啄了下,「沒有,我永遠也不可能氣你的。」
「真的?」關緹的眼睛又晶亮了起來。
「真的!」冷蒼昊的眼睛更黯沉了起來,滿心欷虛欠地輕吁了聲,以後再找個適當的機會將娃娃送給她吧!
悵然若失地望著她眼中的信任,冷蒼昊突然產生不安的感覺,小緹如此好奇與寬心是因為失去記憶,但是,萬一她見了那琉璃娃娃卻突然地想起當年的一切呢?善良的她會不會將過錯全都攪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些可能發生的結果,冷蒼昊的臉色更加陰鬱了,或許,他該一了百了地將那娃娃給毀了,就讓他跟小緹重新開始這一切!
***
雲南省大理縣
「哇!」心滿意足地長歎一聲,關緹連歎息都是有氣無力得讓人發笑。
沒想到原以為只是單純的觀音節竟然那麼的五花八門、熱鬧非凡,簡直就像是在過年大趕集似的,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多得數不清。
好奇心十足的她看得眼都花了、腦也昏了、腿兒更是快斷了似的虛軟。
「累了?」
點點頭,關緹沒有力氣說話,她早就累得將身體給癱靠在冷蒼昊身上,要不是這兒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當他提議要背她時,她早就跳到他背上了。
冷蒼昊只是笑,活了大半輩子,他就屬今天笑得最多了。
「要不要吃乳酪?」瞧見她累得半死的眼神還有餘力地瞟向一旁的攤子,他心兒靈黠地先開了口。
「對呀,對呀,咱們這兒的乳酪可是大大地有名,真材實料耶。」白維霖在一旁補充說明。
光瞧著那顫巍巍的乳白色凍狀體,關緹的口水就已經在喉嚨裡醞釀了,再聽到白維霖這麼說,她猛吞著口水迫不及待地點點頭,但是眼兒不小心地往下瞄到已經因為撐得太飽而有些凸了起來的小肚子,她沮喪地歎了口氣。
「我看還是不要好了,我的肚子快撐爆了,況且,」她擠出一臉的可憐相,「我再也沒有半絲力氣去咬它,我已經累斃了。」
聽到她竟然學著寨裡的兄弟說話的口吻,白維霖跟冷蒼岳笑不可抑地跌個東倒西歪的難看姿勢,連高暮的嘴角也浮上了若隱若現的笑。
冷蒼昊也沒有再進啥「饞言」,只是略一彎身將她攔腰一抱,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直接地將她抱坐在他的大腿上,而他的屁股早就穩當地坐在竹椅子上了。
大伙帶著驚奇又揶揄的眼光瞧著像連體嬰似的他們,但沒有人發表什麼禮教之類的廢話,不到三秒,所有的人三三兩兩地全帶開了,連關紅都被冷蒼岳跟白維霖兩個人給拖開了。
不待兩人開口,一碗鮮美滑嫩的乳酪早就放在桌上等著他們品嚐、享受,冷蒼昊拿起了瓢子,挖了滿瓢的乳酪。
「昊,剛剛那麼多人……」關緹的話被香濃的乳酪給卡住了,望向他的眼神也被鎖緊了,他的眼光含著的是笑,嘴角抿著的也是笑,連臉上擠動的表情都是不折不扣的燦爛笑容,笑容中帶著坦白又誠然的溫柔。
「好吃嗎?」
「嗯,好香、好濃的奶味。」她回答得很得體,但腦子卻混亂成一團,只因他眼中赤稞裸的愛戀著實讓她的心怔忡卻又迴盪不已,她無法思考自己的感覺。
冷蒼昊也不心急地逼迫她回應他的柔情,只是用瓢子將乳酪一口一口地餵進她口中。
化不開的濃情蜜意飄遊在兩人的笑容凝視裡——及另一雙飽含著嫉妒與淚光的眸中。
白維姬悵然地望著冷蒼昊的柔情相待,一顆心全碎了,為什麼?為什麼昊哥的選擇是關緹不是她?她哪一點輸關緹?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絕對不甘心會輸給關緹。
心中迭聲地狂吼著,白維姬駐足在不引人注意的一個角落,發紅、發狂的眼神凶狠地射向笑得甜蜜的關緹,她不會就此罷休的!她在心中發著誓,她一定要將昊哥給搶回來。
***
用被子將身體緊緊地裹住,關緹的心還是定不下來。
下午血淋淋的那一幕在她腦子裡重複一遍又一遍地,讓她驚駭過度地只要一閉上眼,她的身體就彷彿又回到了處於紛雜、凌亂的馬蹄之下。
若不是白維霖……不自禁地,關緹的身體竟然又抖了起來。
叩!叩!外頭有人在敲門,但她不敢去開門,因為雙腳已經軟得沒有半絲力氣了。
叩!叩!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小緹!」是冷蒼昊。
力量奇跡似的攀上雙腳,她掀起被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只幾個跳躍、奔馳,她猛地用力拉開門,身子習慣性地窩進了他溫暖的懷裡。
「白大哥他……」關緹一顆蓄著眼淚的心全都提在眼底了。
若不是白維霖眼尖地衝過來,甚至在來不及拉開她的緊張情形下將身子撲蓋在她身上,此刻的關緹,恐怕早已經變成了一團面目全非的絞肉了。
「白已經無大礙了,不過這次得休養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了。」冷蒼昊的臉色沉得很難看。
白維霖身上的肋骨斷了好幾根,其中有一根似乎刺進了肺部,這是最駭人也是最讓人憂心的一點;不過,這不幸中的大幸是白族人深諳醫理,經過族人的搶救,他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如今只要好好地調養一段時間,就會恢復平日那活蹦亂跳的白維霖了。
「他是因為要拉開我才會受傷的,都是我不好。」
「別說這種話,白如果知道你這麼想的話,他一定會不高興的。」
今兒個無論是誰受傷,不管是心愛至極的小緹或是一同出生入死那麼多年的好兄弟,冷蒼昊一樣難過。
但是,今天下午的事不該發生的。
「有人拿針刺馬匹,故意引起馬群的騷動。」幾分鐘前高暮的話深刻在他心底。
是誰做的?是誰故意要置小緹於死地?冷蒼昊不安、惶恐、焦慮萬分,但充斥在腦中最多的是憤怒,不管是誰,他都不會輕易原諒做這些事的人。
「昊,我好怕,那些馬兒不是好好的嗎?它們為什麼突然全都瘋了?」倚在他懷裡,關緹抽抽噎噎地泣不成聲,雖然她撿回來一條命了,但是白維霖卻因此而受重傷,她好傷心、好自責。
「乖,這些馬兒都還帶有野性,難免會不易控制,你只是碰巧在它們發狂時距離最近的倒楣蛋罷了。」冷蒼昊不想告訴她是有人蓄意這麼做的,怕她更難過,「怎麼還不睡呢?」
「我睡不著。」她仰起淚漣漣的小臉蛋。
冷蒼昊心疼地將她抱起走向床畔,「瞧你,累得眼圈都泛著黑了,為什麼睡不著?」
「我擔心白大哥,他滿身都是血,痛得連呻吟都發不出聲音來,我好怕、我好怕他……」偎著他的胸膛,關緹的淚水淌濕了他胸前的衣裳,「昊,我好怕白大哥會為我送了命。」
他就是擔心她會這麼想,「這不是你的錯。」
「他是因為救我才會陷身於馬蹄之下的,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貪玩的話,那馬兒也不會發瘋。」
「小緹,這種事並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的。」冷蒼昊安慰道。
「可是……」
冷蒼昊迅速地俯身吻住她,將她的自責全都封進他的唇裡,「別再想了,這不是你的錯,沒有任何人料得到那馬兒會突然發狂失性的。」除了有人蓄意的,這一刻,他的腦子裡充滿了暴戾的殺人念頭,「別再多想了,現在閉上眼,乖乖地睡覺。」
聽話地躺在床榻上,關緹的小手仍纏著他的大手。
「別走。」淚水漾盈的濕濡眼眸散發著讓人憐惜的哀求,她怕眼睛一閉上,那馬蹄又要踏在她的睡夢中了。
「我不走,我會在這兒陪你。」拖過一張椅子,冷蒼昊將身子半倚在床畔,手裡仍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你真的會在這裡陪我?」她真的累了。
「我會在這裡陪你。」
「你保證?」關緹眼瞼半掩地瞄了他一眼,他的身影很奇異地抹去了她心頭大半的恐懼。
「我保證。」冷蒼昊還傾身向前在她額上吻了一記,「睡覺吧。」
「你不能……在我睡著……時離開我。」緊繃的精神一鬆懈下來,她話已經說得斷斷續續。
「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身邊。」輕輕地哄著她,冷蒼昊的手指柔緩地撫著她未顯血色的頰,「睡吧,我的冰雕娃娃,我會一輩子守護在你身邊。」
「真……的……」
「真的,睡吧,你累了。」
隱隱約約地聽進他的話,帶著他令人信服的陪伴,關緹終於放心地跌入幽黑的睡眠中。
夜,更深了,正如冷蒼昊眼中的陰冷沉怒般,愈來愈濃黑駭人了,做錯事的人,一定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這是恆久不變的天理。
第九章
雲南省騰沖縣
悠哉地套上褲子,關理治的眼底還有著殘餘的欲潮,賊賊地笑了聲,他伸手很色地朝床上那個光溜柔細的屁股摸上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