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識趣地摸了摸腦袋,各自退了開來,只有生命力非常強悍的冷蒼岳,他咧開嘴朝著冷蒼昊走來,笑得很暖昧。
「這小子!」心裡暗咒著,冷蒼昊來不及行動,關紅就已經很看不過去地狠狠朝他腿脛踢了一記,在他倏地攏皺的眉峰注視下,她裝作沒瞧見似的,硬拖著他那像座山似的身體離開。
「怎麼會沒有?你瞧……」池邊竟然沒瞧見半個人影?關緹頓時瞠目結舌地愣在他懷裡。
「瞧見誰啦?」冷蒼昊揶揄地逗著她。
「可是……,哈啾、哈啾、哈啾!」
接連著的三聲噴嚏將她的眼淚跟鼻水都引了出來,連冷蒼昊眼底的心疼與溫柔也引現了,還有暗沉的憤怒。
他雖然不知道小緹怎麼會好端端地跌進池子裡,但是剛剛在趕上前時有瞄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他不願意去求證那身影,寧願相信是小緹自己失足滑下去的,但是……
「該死的。」板著臉,冷蒼昊一言不發地走向池畔。
冷蒼昊想點頭的念頭在看到她的憂忡後倏地撤去,「又?」
「我在房裡說的話不是存心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你……」她可憐兮兮地瞅著他,「對不起,你別又不理我了。」
「又不理你?我什麼時候不理你?」
「上一次我不聽話地揭開你的黑眼罩時啊!」關緹悶悶地說,「你那幾天瞧都不瞧我一眼。」語氣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一提起黑眼罩,冷蒼昊就想到了她的昏厥,心裡就直髮著痛,「我嚇著你了。」
詫異地瞪大了眼,她待冷蒼昊安全地將兩人給移上乾燥的地上後,這才放開聲音,「嚇著我?」
「你昏過去了。」他平淡無波的聲音實事求是地指出那天的事。
她那天的行徑一定深深地傷到他了!心裡驀然一陣心傷,關緹將手自他頸項後移到了他的臉龐,在他驚懼的凝視中,將雙手覆蓋在那只黑眼罩上。
「小緹!」冷蒼昊的嗓子不太穩定,「別這樣,你會嚇到的。」他沒有試圖阻止她的動作,雖然下定決心不放她走,可是要接受她的探索視線卻也是那麼地令人難忍。
但關緹沒有如他所想的再一次掀開那讓他感到不自在的黑眼罩,在短暫的沉默中,兩人的身軀都是帶著僵意地杵在冷風吹襲的池畔,就在冷蒼昊有些鬆了口氣地扯動嘴角時,關緹動了。
緩慢而細柔地,她在冷蒼昊不敢置信的發熱眼神注視下,表情鄭重且莊嚴地將自己的唇輕輕貼在雙手已悄然移去的黑眼罩上。
冷蒼昊感覺胸口一窒,那口舒緩下來的氣又猛地全堵在喉嚨裡。
他眼裡濕濡地將她貼近的臉蛋都給抹得霧濛濛地,但是多年來暗藏在心裡糾纏不去的結,卻奇異地因為她的這一吻而消失了,小緹,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小緹,你真的讓我不愛你也難!
***
白維霖找到白維姬時,她正蜷縮在後院一株大樹下。
「維姬……」望著她的傷心,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感情這碼子事本來就是勉強不來的,妹子努力了那麼多年都無法化解冷蒼昊心中的情結,更不用提如今能解開那個結的正主兒已經回到他的身邊了。
「不!」
「維姬,你別那麼死心眼了。」明明知道實話傷人、實情傷心,但是白維霖還是硬著心腸說出來了,「老大心裡頭只有小緹,自始至終就只有她,任你怎麼費心,他也不可能會變了心意的。」
「不、不、不!」白維姬被撕了開來的心化為一陣又一陣的哀吼,「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
「維姬。」心疼萬分地將她摟進懷裡,白維霖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實話雖然傷人,但是謊言卻又如此地難以啟口。
「為什麼?哥,為什麼?」一聲又一聲地嘶啞著嗓子,白維姬泣不成聲的哀傷樣讓白維霖縮緊了保護的雙臂,「我只是比她晚了一步認識昊哥,但是我並沒有比她少愛昊哥一分,在昊哥身邊的一直是我不是她,是我白維姬不是她關緹,是我白維姬啊!老天爺為什麼那麼不公平,為什麼?為什麼?」
送聲泣血的呼喊讓白維霖整個心都碎了,他怎麼明明白白地斬斷她的希望,告訴她,只晚了這一步就晚了一輩子了,這些年來處在冷蒼昊身邊的人雖然是她,但是,佔有他的心的人卻是關緹,而不是她白維姬呢?
***
紅著臉,關緹小力地拍開冷蒼昊那雙擱在自己身上的大手。
「昊,你別……」
「再不快點將濕衣裳換下來,你會著涼的。」冷蒼昊颯爽俊逸的臉孔又板了起來。
因為淨顧著在池子邊感動地凝望著她,倒將她還穿著濕衣裳的事給忘得精光,結果被冷風這麼一吹,她連續又打了好幾個噴嚏,他這才驚悟到自己的粗心,自責的心在抱著她回屋子時聽到更多的「哈啾」時,他直想給自己幾拳重拳。
「我可以自己來。」關緹雙手揪著衣襟,嘗試護衛著那份女性的矜持。
但是冷蒼昊已經夠火大自己的粗心大意了,「小緹,別吵了。」他撥開她抗拒的手,心裡只想飛快地將她的濕衣裳給剝下來。
「可是……哈啾!」
冷蒼昊再沒有半點遲疑,一雙大手靈活地松著她的鈕扣。
「呃……我……可以自己來。」結結巴巴地,關緹小聲地說著。
專注著手中的工作,冷蒼昊根本沒有聽進她的話,「手抬起來。」
「呃……我……」
捺不住焦躁的性子,他乾脆自己動手拉住她的手,然後將她轉了個身,把被水泡得重沉沉的衣裳給扯下來。
紅著一張鮮紅欲滴的俏臉,但恁是怎麼扭動也掙不開他的手勁,關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衣裳一件又一件地被他迅速脫了下來,隨著身上愈來愈無遮蔽,她的臉蛋愈加酡紅地泛著熱氣。
終於,在冷蒼昊的努力不懈下,一個光溜溜又誘人得緊的關緹呈現在他眼前,但他就像是正幫個孩子換衣裳般,瞧都沒多瞧半分地,動作飛快地拿起早先擱在床架上的衣服,不由分說地給套在她身上,不但是穿了厚暖的上衣,連下身也套上了他過長的長褲。
「昊!」張開嘴,關緹想抗議,這又不是她的衣裳,況且,她又不是沒有自己的衣裳,為什麼要換上他的?最重要的是,這間是他的臥房耶,他為什麼不抱她回她自己的房裡?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心,冷蒼昊忙碌地踢開地上那堆濕衣裳,一把將她攔腰又抱了起來,溫柔地將她安頓在椅子上坐定。
「你……」怔怔地望著杵在身前的他,她心跳忽地加速。
伸手拂開垂散在她頰邊的亂髮,冷蒼昊突然俯身向前,在她唇上啄了下,快得讓她一點防備都沒有,他又撤退了。
「昊?」望著他轉過身走開,關緹納悶地喚著他。
「嗯?」
「這不是我的房間。」她多此一舉地陳述很明顯的事實。
冷蒼昊手裡揪著一條大毛巾,「我知道。」說完,他將手裡的毛巾往她頭上一扔,將她整個腦袋給蓋在底下。
關緹的手才伸上來想將遮敝視線的毛巾給掀開,他就將她的手給擋了回去,一雙大手輕輕地落在那條毛巾上,輕柔又迅速地開始幫她拭著猶濕淋淋的及腰秀髮。
怔忡地享受著他細心又充滿柔情的照拂,感動像條涓涓河水流過關緹悸顫的心。
慢慢地移過身子,冷蒼昊站在她前面,一雙長腳開啟著,將她的雙腿給緊夾在裡面,手裡的動作仍舊輕柔地進行著。
被他這個舉動給羞得無法將臉仰望向他,關緹俯垂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他還兀自滴著水的褲子。
「你還沒將濕衣裳換下來!」
「嗯。」輕描淡寫地應了聲,他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好像關緹說的是不相關的別人。
「快點將濕衣服換下來,否則你鐵定會著涼的。」焦急的人換成了關緹,懊惱地怨著自己的自私,她再也無法坦然地繼續接受冷蒼昊的照拂,「我幫你找套乾淨的衣裳,你快點將濕衣服給脫了。」脫口就說出腦中的想法,她渾然將自己還處在別人房裡的事給忘了。
冷蒼昊倒是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真要我將衣裳給脫了?」
「對呀,要不然你會……」揶揄又帶著撩撥、挑逗意味的話讓關緹愣了一下,仰瞪著他臉上的賊笑,賊笑!她為時已晚地發現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建議。
「老天爺!」多丟人哪,她竟然在冷蒼昊的房間裡命令他將衣裳給脫下來?漸漸褪去的赧紅又重新佔據關緹的臉,偏偏冷蒼昊又好死不好地作勢真要開始脫下上衣。
「唉呀!」輕呼一聲,關緹猛地自椅子上跳下來。
「你要上哪兒?」半笑出聲,冷蒼昊愛極了她臉紅羞怯的嬌稚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