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撲了個空,袁曉藍的房間空無一人。
不過雖然房間沒人,魏子雍還是走了進去,隨手將門帶上,他緩步走到床沿坐下,伸手將還印著藍藍睡過的頭痕的枕頭撫平。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不會放過那隻小鴕鳥!他在心裡堅決的告訴自己。
"真的,他身上有塊很奇怪的心型胎記耶,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還是火紅得像一灘血的直嚇人呢,真的!"
本來只是經過花叢間的巫束娟不經意的將阿新賭咒似的跟蘭兒說的話給聽進了耳朵,頓時心念一動。
火紅的心型胎記!
當年她們三姐妹送給大嘴巴鳥兒的小弟弟身上不就是有著這麼一個胎記嗎?但是那天子雍弟弟剛出現時,她跟大熊都還來不及求證,那子雍弟弟就睜開雙眼醒了過來,白白錯失了一個那麼好的求證機會,現在竟然被她聽到關於子雍弟弟身上的心型胎記......
一思及此,她忙不迭地將嬌小的身子更是往那叢花堆裡縮去,耳朵拉得長長的。
"我的老天爺,阿新,你別又是去河邊偷看魏公子洗澡了。"蘭兒的聲音有一些的不恥與譏笑,"真是下流、不要臉,阿新,你也是個男人耶,男人還那麼喜歡看男人洗澡......"
阿新很冤枉的吼了出來,"我才沒有偷看哪,是碰巧被我看到魏公子去河邊......"
蘭兒不等他說完就嗤哼一聲,語氣更加不屑的打斷他的話,"我就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那麼巧的事,我記得你已經不知道說過幾百次了,說你不小心看到魏公子去河邊洗澡。"
"真的是不小心嘛,誰知道那魏公子每天都固定那個時候去河邊嘛,那我每天也都那個時候到那兒去......"
"你就是故意挑那個時候去的,對不對?"蘭兒死都要咬住阿新的口誤不放。
"我才沒有故意......"心一急,阿新說起話來舌頭都捲住了,"是我......才不......是魏公子。"
"好啦,好啦,是你故意去偷看魏公子洗澡的,這麼說總該是了吧。"捉到了勝利的武器,蘭兒得意揚揚的又再度重複著。阿新不但眼睛紅了起來,連脖子上的青筋也浮了出來。
"不是、不是,就說不是......"
"是、是啦,明明就是......"
花叢那邊的火已經燃了起來,這兒的巫束娟倒是早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了。
上官叔叔當時既然說魏子雍是巫家當年被送走的娃娃,那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但是她總是找不到機會親眼瞧瞧他身上的胎記,每次幾乎快得手時,那個討人厭的大熊就會現身壞事,這次竟然有那麼湊巧的一個機會......
第二天,當對這件事情渾然不知情的魏於雍又像往常般踱步到河邊時,盤旋在他腦子裡的第六感總是揮之不去的在那兒晃來晃去的擾人思緒,連脫光衣服泡在冰涼清澈的河水裡老半天了,都還覺得渾身不對勁。
他總覺得今天怎麼好像有好幾雙隱形的眼睛在監視著他?!而一大早就已經虎視眈眈的注意著魏子雍的一舉一動,見他出了熊府的大門巫家三姐妹便呼朋引伴似的互相使了個眼色,三雙小腳丫子連奔帶跑忙不迭地遠遠的跟著他的身影。
心急的巫束娟帶頭走在前面,見魏子雍脫下了衣裳將壯碩的身子沉進水裡,她便像只尋覓到美食的母獅子般小心謹慎跨出她接下來的步子。
巫束敏跟巫束菱則是"稍微"的遲疑了起來。
"小......小娟,我看我們還是別再過去比較好。"巫束敏緊張的扯著小妹的衣角,細聲的說,但話雖是這麼沒主見的勸說著,她那線條細緻又柔美的脖子卻也早巳跟一旁的巫束菱一樣,早就伸得比長頸鹿還要長上一大截了。
"對啊,對啊,可別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咱們的小弟弟現在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無法抵抗我們的行動,任憑我們宰割的小娃娃了耶,咱們怎麼可以不知羞的偷看一個大男人入浴呢!"巫束菱眼口不一的附和著。
兩個半斤八兩的女人盡在那兒狐狸笑貓的說著,但眼光卻是絲毫都不放過河裡的半點春光。
雖然河裡那個光溜溜的男子幾乎已經確定是跟他們屬同家商號出產的產品,而且早在八百年前他的身子也給她們三姐妹看光了,但是那畢竟是他才剛出生的時候,現在人家可是......鐵錚錚的漢子呢,而且若被自己那個像是隨身攜帶著滿缸醋的相公知道了,這......愈想下去,三個人腦海中的羞意愈濃,但是沒有一個人很淑女的將視線移開。
直到聽到三聲不大不小的輕咳聲。
不約而同的迅速將頭轉過去,三個小女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氣。
皇甫毅軒跟熊靖之臉色發青的瞪視著自個兒的娘子,只有連萬寶像是有福同享似的快速躥到巫束菱的身邊,順手將她摟進自個懷裡,眼神也探往她們窺視的方向,語氣期待的說:"怎麼樣?娘子,你瞧見多少?子雍弟弟的身材是不是很棒?"
他的話讓另兩對夫妻同時又猛地抽了口氣,兩個男人的臉色更青了,但是兩個女人的臉色卻由白轉為紅。最先發難的是連萬寶的死對頭--熊靖之,他怒氣衝天的走到連萬寶後頭,一手搭在他的肩上,"阿寶,你......"
"噓,大熊,你別那麼大聲嘛,待會兒子雍發現我們怎麼辦?"連萬寶用肘往後撞了撞熊靖之的胸,"快點幫忙看看,看那個胎記是在哪兒?""你......"熊靖之還是很想發一頓脾氣。
但是連萬寶這無言的支持就已經讓巫家三姐妹膽子強了起來,她們又紛紛將眼光投回還沉浸在自個兒的思緒裡並且神態舒服的泡著"貴妃澡"的魏子雍身上。
"大家幫忙留意一下,我記得那胎記的位置應該是在肩上靠近背的地方。"巫束敏發揮了大姐的風範,毫不遲疑的提供著線索。
"還好不是在......"見自己娘子拋來的眼光,皇甫毅軒很快的將話拗了回來,"呃,我是說,還好不是在一些奇怪或者隱秘的地方。"
"隱秘的地方?!"輕呼一聲,巫束娟的眼光看得更專注了。
倏地伸手將妻子的眼睛摀住,熊靖之投給皇甫毅軒一個含恨的眼神,"毅軒,幾時變得那麼多嘴了?小娟,不准你看別的地方,不是說在肩部的位置嗎?你乖乖的將眼光定在那兒,聽到沒有?"他口氣火爆的說。
撥開丈夫的手,眼神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巫束娟突然想起了她娘說過的話。
"可憐的大熊自從娶了咱們家小娟後,性子可是急遽差異得嚇人,連偶爾說出來的威脅話都有模有樣的比以前有力多了。"
"大熊,"她故作不解地問,"你沒有說清楚,我哪知道你所說的地方是哪兒?"
幾道細微又瑣碎的笑聲冒了出來,但沒有人有閒工夫去瞧他們這一對夫婦。
"小姐!"略帶警告的喚了聲,熊靖之有些想笑,但是卻又不甘心笑出來。
"噓,你們再愈說愈大聲,那還不如乾脆叫子雍就這麼光著身子站在咱們前面,讓大伙仔仔細細的瞧個清楚。"連萬寶語氣嘲弄的說,"也免得咱們在這裡浪費時間。"
自從兩人正正式式的見第一面後,若非身邊總是有個伴在糾纏著,熊靖之跟連萬寶這一對上輩子八成是冤家的兩人鐵定早就演出一出全武行的戲碼了。
偏偏兩人對外的槍口又很團結一致,但是私底下逮著了機會,總是想狠狠的修理對方一頓才開心。
"你是平靜的日子過不慣,想換換口味不成?"最近經過了對連萬寶的攻擊練習,熊靖之威脅人的話愈說愈上道了。
"平靜的日子?!"佯裝一臉的驚訝,連萬寶臉上的神情讓其他幾個人全都忍俊不禁的掩嘴偷笑--除了熊靖之,"天哪,難不成你的意思是指我這幾天戰戰兢兢的駭怕有只大狗熊會偷襲我的日子是平靜的日子?"
若非熊靖之的眼神在鎮壓著,皇甫毅軒鐵定就會沒命了,因為他的嘴巴已經咧得大大的,只是笑聲全都硬哽在喉嚨裡不敢發出來。
鼻孔噴著氣,熊靖之正預備不顧一切的化想像為事實好好的修理連萬寶一頓時,巫束娟眼明手快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噓,你們別鬧了啦,真被子雍弟弟發現的話,大家都會丟臉丟到家,快點幫忙看啦。"
惡狠狠的瞪了連萬寶一眼,熊靖之"聽話"的將眼神轉回目標物的身上。
經過這麼一鬧與三位夫人的命令,三個大男人的良心像是突然全都泯滅光了,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愧心,隨著巫家三妹妹精神奕奕的搜尋著魏子雍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