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今天天氣這麼好,想到附近走走。"魏子雍眼神欣慰的望著眼前出塵絕俗的妍麗臉蛋,在開刀後的這幾天經過了仔細的調養,她的雙頰已然染滿了健康的紅潤色彩,他心頭格外的興奮。
這可是他頭一次在儀器設備不足的情況下幫人開刀,尤其是非本科專業的手術,成就感特別的不一樣。
"藍姑娘,你也這麼早。"李佩慈禮貌的給了袁曉藍一個很典型的主人微笑後,根本沒有等待她的回應,就又將全副注意力給了魏子雍。
"魏公子,你打算到哪兒走走?"說著,就像這幾天"碰巧"的遇見魏子雍後所用的方法一樣,她主動的提供了自己的打算,"若沒有一定的目標的話,陪我到溪邊去散散步好嗎?"她略帶羞澀的笑著,"我上一回似乎看到那兒長了些好漂亮的花兒,想去摘個一些回來,不知道魏公子......"
含羞帶怯的又偷窺視著他,見他炯然有神的視線迎了回來,李佩慈又先忍不住羞意的俯首閃避。
如往常一般,袁曉藍的臉開始青了起來。
魏子雍的濃眉也顰緊了,"這......"他不知這可怎麼辦才好,他已經先答應了藍藍要陪她到外頭逛逛,可是對於李佩慈的邀請,他一如前幾次般的不知該如何得體的拒絕。
不是他故意遲疑,不果決的拒絕,實在是因為其中礙著了大熊姐夫不時的"關愛"神色。
他可也沒笨到不知道佩慈小姐是對他有意思了,就算他不知道,藍藍這幾天不時的冷嘲熱諷也讓他深刻的體會到了佩慈小姐的芳心暗許、落花有意,可是雖然他以前不肯承認與面對現實,但他自從來到這明朝,就深深的認清了一件事。
他這溪流水的源頭早早就已經被個小暴力分子給堵住了......
為難的望著李佩慈的頭頂,魏子雍可不知道自己方才濃眉緊鎖的犀利眼神正被美人兒誤會得很徹底,而且沉默似乎就代表了沒有拒絕的應允!
"我們還可以帶些食物去那兒,那邊中午的氣候很宜人......"李佩慈見心中仰慕的人兒沒有吭聲反對,便愈加興奮的添上了許多的計劃,最後,她更是很大方的加上一句,"如果藍姑娘也有興致的話,可以跟我們一道兒去啊。"
他?!這句話差一點沒將魏子雍跟袁曉藍的氣給岔出毛病來,尤其是袁曉藍,她的眼珠子就只差沒有被氣得凸了出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我也有興致的話?!這豈不是代表男女主角是子子跟她,而我袁曉藍只能像只小跟班狗似的跟在他們尾巴後面走,就像小時候子子家養的那只笨蛋?那我算老幾?袁曉藍在心中恨得牙癢癢的想。
瞧著袁曉藍頭頂冒出來的煙影子,魏子雍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歷史似乎又要開始重演了,於是趕在她還沒有出聲破口大罵甚至很客氣的退出之前,他已經眼明手快的攫住她的肩頭,用眼神不住地暗示她噤口。
"呃,小慈,我看今天......"他努力的想說個最不傷人的拒絕藉口。
但是袁曉藍已經氣得暈頭轉向,根本就沒有接收到他暗示的眼神,"我看你們乾脆還是別'順便'帶我去比較好,免得到時候礙手礙腳的盡惹人嫌,反正我今天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藍藍!"瞪著她,魏子雍雙眼也冒出火苗來了。
又來了,每回都是這樣子!他很想大聲的歎出三聲無奈,藍藍總是這樣,他都還來不及在不傷及對方的情形下說出拒絕人家小姐的話,她就已經很二百五又沒耐性的將他往人家小姐的懷裡推了。
她袁曉藍當他魏子雍是什麼?真是將他當成一塊肥美多汁的肉骨頭了不成?!
"怎麼樣?你自己不是也很想陪'小慈'去嗎?就別在那兒'猶豫'了。"看見李佩慈在聽見她的話後,又是掩不住羞怯的掀眼偷看了他一眼,出塵絕色的臉蛋又是羞答藩的紅通通,袁曉藍心頭的委屈更濃了,"我也只不過是順應民意,讓自己別去礙著人家的事而已。"
魏子雍簡直快被她的任性給氣瘋了,他的火氣直冒在吼著袁曉藍的話中。
"藍藍!"
他想殺人了,難道藍藍不知道她將事情愈弄愈擰了嗎?難道她沒瞧見小慈的誤會愈來愈深了嗎?藍藍是笨了還是白癡呀?她難道不知道二十世紀的遊戲規則並不適用此時,尤其是像小慈這種單純又死心眼的小女人?"怎麼樣?我說錯了嗎?難道那不是你心裡一直想的?"咬著牙,袁曉藍一點都不讓步地回瞪著,儘管她心窩裡難過的開始在洩洪。"哼,你這個跨時代的花花公子。"
這個臭子子,每次都這樣,明明都跟她約好了,但只要一碰上漂亮的小姐邀約,就又在那兒猶豫不決的說不出半個拒絕的話來。
該死,該死的魏子雍,該殺千刀的魏子雍,該凌遲至死的魏子雍,該......她在心裡以詛咒臭罵來洩憤。
魏子雍也火大了,他氣極而反笑的重哼一聲,"既然藍藍有事要忙,那我們也不要勉強她跟我們一塊去玩好了。"就像前幾次一樣,他硬就是對李佩慈擠出一抹如陽光般燦爛的微笑。
眼角瞄到藍藍臉一白薄唇抿得更緊,他的態度還是一點都沒有軟化下來,心想就算是做做樣子氣氣藍藍也好,總要讓她知道別隨便去撩撥別人的怒火與愛慕,否則一個搞不好可真是會鬧到不可開交的嚴重下場。
"喔。"隨口喔了聲,李佩慈的聲音裡沒有很多的失望,"藍姑娘真的沒空跟我們一道去?"話雖然是問著袁曉藍,但她的眼神還是落在魏子雍的臉上。
"她不想去我們就別勉強她好了,反正她去了也會玩得不痛快。"魏子雍故意拋了個"活該鬧性子,現在你得自個兒上街"的輕忽眼神給袁曉藍,"藍藍,你可別玩得太晚啊!"他的唇梢還要笑不笑的掀了起來。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耍脾氣,動不動就亂吃醋!他在心裡賭氣的想。
"你......你去死好了。"
眼淚一下子就擠到眼眶來了,猛一咬唇,袁曉藍連一聲招呼都懶得打,一個旋身就沖離院子。
魏子雍癡傻又無奈的望著她傷心的身影離去,臉上的微笑消失得就像她離開的身影一樣的迅速。
望著神情仿若巫士的那個年輕公子,馬玉蒂有一剎那之間的神情恍惚。
"阿士!"她無聲地喚著。
小心的跟在他們身後,馬玉蒂看著那個眉宇之間極像巫士的年輕男子溫柔的攙扶著伴隨在他身側的姑娘跨過倒在溪畔的一根斷木。
"他一定就是阿士的兒子。"她毫不驚訝的知道這一點。因為當年隱在巫家時,她知道巫士還有個兒子,但是才剛出生就被三個精靈古怪的女兒給送走了。
見他對那姑娘的態度輕柔又體貼,令她不禁回想起當年巫士跟蒲筱莉的親暱相伴......她的回憶開始被妒火給充斥了。
"很好,這真是老天爺賜給我的機會,竟然讓我看見阿士惟一的兒子,阿士,我要讓你後悔負了我。"隱在一旁,她陰狠的眼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我要殺了你的兒子,我要讓你痛不欲生。"
"不是叫你幫小慈跑一趟,去鋪子拿披風回來的嗎?怎麼還在這裡?"看見正慢吞吞的拖著步子走的袁曉藍,魏子雍故意催促著她。
他知道藍藍這隻小火雞一定會發火的。
果然沒錯,袁曉藍立刻豎起全身的毛,表情不很善良的睨視著他。
小慈、小慈,才認識李佩慈那個美人也沒多久就叫得那麼親熱,而且還像是故意似的偏愛在她面前誇讚著李佩慈的淑女風範,而且只要一說到小慈就笑得像個呆瓜似的蠢樣,怎麼我認識你那麼多年了,只要一說起我,你非但沒半點笑意,反而回回都還故意落井下石的修理我幾句!
而且還那麼假好心的接下這趟討好美女的任務,誰知一轉身就將任務丟到我頭上來,怎麼;真當偌大的熊府沒半個可以跑腿的下人了嗎?就只會在那裡做好人!"我這不是就要去了嗎!"吞下了心中千句、萬句的嘀咕,袁曉藍沒好氣的說著,銳利的雙眸還很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
"幹嘛,只叫你跑跑腿就不高興了?"接收到她致命的眼神,魏子雍樂在其中的衝著她挑了挑眉梢。
"我哪有不高興。"袁曉藍不悅的反駁著,一張小臉蛋皺了起來。
魏子雍忽地低笑,手指頭還刮著她的臉頰,"還說沒有呢,一張嘴翹得都可以吊好幾隻大肥豬了,怎麼啦?!誰那麼大膽惹你生氣了?"
用力的將他的手揮開,袁曉藍別過臉不去看他,只是,這麼一個用力的甩頭,她的腦子裡頭開始傳來隱隱約約的抽痛,臉色也不禁為之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