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就沒想過要離開台灣。」
「因為韓清?」一提到他,忍不住又打鼻端泛起了怨氣。
「他是原因之一。」微俯首,她坦白承認。
現下,她總算是知道他們為何會打起來,可是,葉大哥是葉大哥,一直以來她就當他是大哥;而韓清……呵,她喜歡他,一直以來牽動她心緒的人就只有韓清,即使他現在恨透了她,可是,感情畢竟已經付出,要收回來難了。
准教她除了天性陰沉外,也有著一副死心眼呢!
「你來做什麼?」韓清沒好氣的朝地輕吼才在短時間內交鋒又對仗,即使是多年好友,但自己的怒氣尚未完全消退.身上、臉上的淤傷還在痛呢,這會兒要自己給他好臉色看?啐.別作夢了!
小潼。
「小潼怎麼了?」就算仍氣死了她的三心兩意,一提到她,韓清心緒又開始乒乒乓乓起伏得厲害。
『她很好,可是,你現在打算怎麼樣?』
「我想怎麼做不關你的事!」誰要他雞婆的?氣悶的腦子一溜,韓清立即又退自捉到了罪魁禍首。
難不成是小潼派來的談判使者?!
「以後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給我牢牢記住這一點。」先嚴正說明,見韓清聞言臉色一沉,他長吸口氣,慢聲說道:「如果,你確定對她死了心,那最好,請你以後別再糾纏她了。」
「我糾不糾纏她,又關你什麼事!』將嗓子壓得低低的,韓清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小葉會用這種口氣、這種態度對他宣告,這是不是代表,他們之間有了什麼承諾或是……改變?』
「因為,我打算帶她離開台灣。」
果不其然!
「你敢!」韓清連聲音都變了。
「『你看我敢不敢。』葉望麾的口氣也很沖。
「小潼不會跟你走的。』」
「噢?你這麼有把握?」
「她愛的人是我。」氣一凜,韓清強撐著信心說,
「狗屎,像你這種是非不分的傢伙,她怎麼可能會愛你?嗤!別作夢了。」至今,葉望麾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篤定。
真是世間少見的不要臉之徒。料想性子拘謹的小潼應該不會這麼大大方方的揭露自己的情感歸屬,要不然,那天阿清這只瘋狗也不會在病房裡亂放炮,可這會兒,他卻大言木慚的說小潼絕不會跟自己走,因為她愛的人是他?
「你少在那挑撥離間了,小潼絕對不會一跟你走的。」她愛的是他韓清,絕絕對對不會是葉望麾。
心裡一再的迴盪著這個念頭,霎時,他突然不安心了。
萬一,小潼真的又被他的話給氣惱了……慘了,看來,在無心之際,他又為自己掘了個墳墓。
「口氣別撐得太大,或許,沒多久你就知道自已在癡心妄想……喂,你要去哪裡?」瞪著韓請驀然排頭走人的動作,葉望麾傻了眼。
自己話都還沒說完呢,韓請他在做啥呀他?
「你管我!』遠遠的,不馴且不滿的聲音傳了過來。
鐵定,是跑去找小潼求證f!
雖然目的達到,但,望著韓清愈跑愈遠的身影,葉望麾仍是怔然了好半晌;
『小潼,我只能為你做到這樣了。」再來,就要著阿清的表現了。
准教那傢伙暴躁易怒又是非不分,而小潼的性子逆來順受,不激一激韓清,天知道他還要拗多久才懂得回頭。儘管胸口的部位還抽著隱隱的痛,但,葉望麾還是勾揚起唇苦笑,散散心中的鬱悶。無論是將小潼視為心愛的女人,或是才剛相認的妹妹,他都不希望她傷心過久。善良的她,該有一個幸福美滿的未來。
第十章
韓清第一個想找的地方是醫院,坐上了車、忽然憶起,這幾天葉教授的病情轉惡,已經被移到加護病房,探望時間有了限制,那她應該會在……家裡才對。
下了定論後,他忙驅車衝到她的住處,才剛轉進巷口,見到一束柔光自半敞的窗戶透出來,他心緒驀松。
幸好,她真的在家。
下了車,他慢慢的走向那扇窗……跑得太急了,壓根就沒考慮過他幾天前才飄過一頓臭脾氣,小潼她會不會仍怨怒著他。
怔忡了數秒,他突然拿出行動電話,拔起了她的電話號碼。
管她是不是仍滿腔怒火,他都已經來了她門前,難不成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打退堂鼓、罷了,偶爾讓讓心愛的女人又不會少掉幾斤肉;而且再怎麼說,是他咄咄逼人在先,給她瞪幾個白眼也是活該。
「喂!」
一聽到她的聲音裡有著急促的細端,他微楞。怎麼了?小潼的應答該是不疾不徐的才是呀?
「是我。」
「……你··…』
「我在外頭。」聽得出來,她相當驚訝他的「大駕光臨」「『你要不要出來?」
「呃,不行。」
「你不想見找?」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他的心陡然向下跌落。
小潼想怎麼報復地都行,辱罵外加拳打腳踢,他無怨無悔,可就是不要不理他。對了,也不准她移——情——別——戀!
小葉那傢伙趁火打劫!
「不是。」
『那就出來吧。」
「不,我還有事。」
「有什麼事情?忙著發呆?」
「你怎麼。。。」
「就跟你說了,我在外頭。」移到半敞的窗前,他展臂揮揚。「看到沒,要不要出來?」他再問。
.「不,!」她的回答依舊如一。
「你……你還在生我的氣?」滿心挫敗,他離開窗前,無力的將身子倚向牆壁。「我知道我醋勁太大了,可是,眼睜睜的看著你躺在小葉的懷裡,教我怎麼……喂,小潼?」站在身,他不敢置信的瞪著手中的電話。
『嘟…..
小潼收線了。
她沒有丟下半句警示,一發不言的就過自收了線,結結實實的用行動來宣告她的滿腔怒火。
腦門一僵,牙一咬,他幾個大步上樓來到門前,擂成拳頭的手才舉起來預備將門板給捶破,房門就靜悄悄的拉開來了。
一張白兮兮的娟麗臉龐映入他的眼底,他一驚。
「你是怎麼了?」黑眼眶,紅眼珠,再頂著張比雪女還要白慘慘的臉,噴!熊貓還比她美上幾分哩!
「你確定你真的喜歡我?」她沒有理會他駭然的抽氣聲,輕聲問著。
「你這幾天是不是又虐待自己了?」略過她的話,他一心一意想找人論「輸贏」,而對手,除了自虐成性的她以外,沒有別人。
「我?」呆愣愣的,她傻望著他不由分說的伸指頂高她的臉頰,像買水果似的東挑西檢的端詳著,表情愈顯猙獰。
「才放你幾天假,你竟然就將自己搞得像是剛從難民營逃出來的德行。拜託!你究竟還有沒有腦子?」看,頰上的青色血脈清晰可見,似乎再使點勁就會爆裂;還有,姑娘家的肌膚該是白裡透紅,而她呢,白裡透著鐵青色。愈瞧他愈是心疼,這女人噢…『·真的是敗給她了!
「你又在生氣了?」輕喃,她納悶的見他突然飄揚的怒火。
他今天是特地再來尋她穢氣的?
「廢話!你將自己折騰成這麼慘不忍賭的衰尾樣,教我怎麼不心疼呢!」儘管是在氣頭上,見她聞言忽地臉泛紅彩,他仍是恍惚了半秒。呵,就是這種怯生生的飄忽笑靨,將他揪得死心塌地……等等,他差點又想遠了。「是不是因為他們?」
「他們?」
「小葉,還有葉教授。就是因為你這幾天全都窩在醫院陪他們,所以,才會搞得精神不濟、體力不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不是?」兜了個圈,隨身攜帶的醋缸又朝頭頂罩下。
「葉教授他……他的情形很不樂觀!」」一提到傷心處,她眼眶又漲著熱液。
左一聲葉大哥,在一聲葉教授,悶氣一憋,韓清的臉都綠黑了。
「記不記得你剛剛問了我什麼?」見她淚眼迷濛的微搖了搖頭,他猛力咧著一口潔白的大鋼牙,
「你問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你,那好,我可以斬釘截鐵的告訴你。我愛你。可是,我反倒要問你,你確定你真的也愛我?」
來不及臉紅,卻將他口氣中的不悅聽得分明,她一愣。「你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不以為你只愛我一個。」
「啥?』」
「葉家父子。」咬牙切齒,他脫口說出。「你愛他們?」
「嗯。」
「你……」韓清差點沒腦充血,當場口吐白沫暈死過去。
媽的,他不過是氣極了,沒腦子的順口一問,怎料得到她敢眼也不眨的點頭稱是,連一秒鐘的猶豫也沒有,真是0凸共*…··——-。
算她行!算她狠!
「你別氣,其實……」頓住了口,她被另一個聲響給引開了解釋的心情。
屋裡,電話鈴聲像催魂似的響起。
煥然轉身,她跑得像是火燒屁股似的焦急,直衝到電話機旁,兩隻手牢牢的攫著黑色的話筒。
韓清兀自氣惱的待在門口,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也看不見她的表情,因為她是背對著她,可是,當她收了線,回過臉,慘淡無神的模樣震退了他的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