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包煙還是她抽的薄荷涼煙,他不是一向都不喜歡這種淡煙嗎?
「房間訂好了沒?」他沒有理會許莎莉的問題。
「早就空出來等我們上去了。」想到了當年出國前夕的那晚,發生在兩人之間的情慾狂潮,縱使是去國多年,而且也非當年初識雲雨的小丫頭,可許莎莉仍忍不住的微紅雙頰,「現在?」
偶爾的,遠在國外的她還會想著,會不會就是因為他,這個以一雙帶著隱約陰鬱又有著魅惑眼神的男人纏住了她的感覺,所以在她去國多年的這段時間裡,她才會一次又一次的遊戲在短暫情慾裡,而不曾認認真真的接受任何一個男人的追求。
實在是因為,他是個令人難以忘懷的好情人,即便是他的處處留情,但是這一點卻更為他添了幾許的魅力。
「嘖。」隨手將手中才吸了一口的煙按熄在煙灰缸上,虎魄聳起了粗濃的黑眉,「要不,還要去算好良辰吉時?」煙味讓他的心情更沉重。
他略帶不耐的話讓許莎莉挑起了眉梢,但是卻沒有花心思去在意這些小細節,因她的心緒,早已經飛到了飯店樓上的那個房間裡去了。
* * *
眼睜睜的看著他挽著一個性感又嫵媚的女人往電梯間走去,頓時,丘小晚心裡所有的愉悅心情完全斂去。
她知道雖然自己已經如願的成為了他的女朋友,但也知道,她只是其中的一個,而且還是他的女人裡,跟他最不像男女朋友,也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除了約定成立的那天外,他不曾再對她有著比吻還要更情慾的動作。
而且他還說到做到的將遊戲規則貫徹得淋漓盡致,不但是女人接踵而來、繼續不斷的交往著,連在她眼前都毫不避諱的摟來摟去的,就像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
而這還是她親眼所見,若要再論起在她身後……
丘小晚覺得胸口好痛,痛得她很想蹲下身去好好的捂緊傷痛,不讓它揪得更緊、抽得更痛。
雖然在心底一再的告訴自己,這是他自己所選擇的男人,他就是他,雖然溫柔體貼,但骨子裡還是只忙碌的採花蜂——她早就知道了他的花心性子。
可她畢竟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還是個深陷情網不可自拔的女人。
心裡有數跟親眼目睹……她的心,一樣的疼!
她心裡的疼,劉俊毅全看進了眼裡,可是能給她安慰的除了暫時的肩膀外,別的都不行。
「他知道你在這裡還這麼做……」
「不,他沒有看到我!」激烈的否認著,丘小晚眼神黯沉的望著劉俊毅,「他沒有看到我。」第二次重複著這句話,語氣平穩了下來。
她寧願虎魄不知道她在這裡,這樣子去解釋原因,她的心裡會好過一些。
劉俊毅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能怔忡的望著她。
心愛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傷感,而他,卻什麼也不能幫她,他好恨!
沒錯,那個男人的確是非常出色的一個男人,挺拔的身軀、出色的外貌、充滿自信的軒昂氣勢,還有全身散發出來的渾厚財富,依他男人的眼光便足可判斷,那男人鐵定是個女人眼中的最佳情人。
但是平心而論,劉俊毅自認自己的一切絕不輸他,尤其顯而易見的是,。自己對小晚的愛絕絕對會比那個男人更深切。
若有了小晚,他絕不會再去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寧願時時刻刻守著她,而且只守著她一個人;而那男人呢?竟然還無視於他人的在懷裡摟了個女人,大咧咧地自小晚眼前搭上飯店的電梯到樓上的房間?!
一個不以真心對待的男人,不值得小晚為他傷心、傷神到神采全逸。
「你跟他交往很久了?」見到了擄獲她的男人,劉俊毅有些不甘心了。他真的不懂,也不解自己究竟是敗在哪甲。
「不久。」她沒有看他。
「為什麼?」五年的追求竟比不上一個才初入她生命的人,劉俊毅忍不住同情著自己,更為她不值。
「不為什麼。」眨了眨眼,一顆眼淚偷偷的滴到白皙的手背上,但是抬起眼望向他時,丘小晚的臉上掛著讓人憐惜的微笑,「學長,你還不能理解嗎?如果感情付出是能明明白白的說出個原因來的話,今天會讓我心折的人就不是虎魄了。」
「那是……」劉俊毅不敢問完自己心頭的心顫,因為她望著他的眼神太亮了,被淚水洗滌過的眼底有著強擠的快樂及黯淡的悲傷,但其中還有一抹突如其來的頑皮光彩。
「這世界上很難再找到比你對我更好的男人了。」
使壞似的,丘小晚對他眨了眨濕儒的淚眸。
很莫名其妙的,匠小晚的話及那個故意帶著暗示的眨眼動作,撫慰了他胸口的傷痛,但卻也讓他捨不得走了。
「說真的,如果你突然開了竅想反悔,還來得及。」半真心。半開玩笑,劉俊毅拍了拍她的手,「我的人還在這裡。」
「有些東西丟掉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一語雙關的,她筆直的望進他的眼底,「你瞭解的,對嗎?」
無聲的凝視著她眼裡的告別,劉俊毅真的是徹徹底底的在心裡死了心。
「那……還是朋友?」他向她伸出手。
「廢話,我又不是白癡,像你這麼年輕多金又長得帥的男人不能選來當老公,起碼也得聰明的定下來做個朋友以備不時之需呀!」誇張的說著,丘小晚將自己的手放進他等待的手掌中。
兩人卻心知肚明得很,他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再相逢,尤其是以劉俊毅那死心眼的個性,光是明知沒希望,卻還能以朋友之姿守了她這麼多年,若要完全平復傷痕,也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第三章
唉,不知道虎魄他會待到多晚?愣愣的坐在飯店側門的花圃牆上,丘小晚托著腦袋,望著飯店大門發呆。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劉俊毅送她回家後,自己還這麼傻呼呼的回到這裡來幹什麼?或許是因為想到平常就空蕩蕩的家,蕩得她的心發慌:也或許是因為她實在是好想他——那個臂上挽了女人到飯店樓上的房間打發時間的風流男子。
反正不管是為了什麼鬼原因,她在劉俊毅依戀不捨駛離的車尾燈才剛消失在巷口的下一秒鐘,伸手就替自己攔了輛計程車,然後她人就在這裡了。
可是不知道虎魄的快樂時光還要延續多久?丘小晚心裡想著,待會兒她得將罩子放亮點,免得被虎魄給逮到她在這裡站崗,那他一定會很不高興,說不定一氣之下.就將她這個女朋友的稱謂給開除了。
他一定會這麼做的,而且是得其所願的立刻將她撇得遠遠的。
隨著腦子裡愈來愈煩躁的胡思亂思,情緒也漸漸的浮起了不安,接著,丘小晚就看到了許莎莉。
咦?怎麼她是自己一個人出來的,虎魄呢?低聲抽了口氣,匠小晚下意識的將自己給縮到樹幹後頭的陰影裡,小心翼翼的審視著飯店門口的女人。
隔了一小段距離,丘小晚看得出來許莎莉的神情有著相當明顯的不悅,甚至於可以說像是才剛發過一頓不小的脾氣似的,忿忿地踩著腳下的高跟鞋,臭著張臉,扭著窈窕的身段快步的衝到飯店門口,然後迅速的坐上服務生幫她叫的車離開了。
她是自己一個人走出來的,身後沒有人追出來,難不成是……兩個人吵架了?!丘小晚知道自己不該那麼小人,也不該暗存著小心眼,但是……嘻嘻,心裡就是不由自主地開朗了起來,而且抑不住的笑容漾上了臉。
他們吵嘴了,那豈不是代表許莎莉被虎魄自群芳錄裡除名了?
可是虎魄呢?至今仍沒瞧見他的人影,會不會他也很傷心?
思緒一轉到仍未出現的虎魄身上,丘小晚什麼事都顧不了了,站了起來,她連自己沾了細泥的裙擺都沒去理它,踏著小碎步的就往飯店大門半跑進去,直接衝進電梯,按下六樓的按鈕。
赫連鋒跟虎魄合資的公司長期在這個飯店租了間套房,以利招待偶爾來訪的國外客戶,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但是虎魄用它的次數最多、最頻繁,那套房簡直就是他專屬的了,這是直腸子的古貞貞有天無意中說溜嘴的。
而不必浪費時間去想,也知道虎魄用它來做什麼!
丘小晚有些氣惱、有些傷心,但那些都比不上如今湧在她胸口的憂心。
虎魄是在裡頭傷心難過?還是怎麼啦?依他的性子,除非是出了什麼事,否則在約會後讓女伴獨自叫車離開?打死他,他也不會這麼沒紳士風度的做出這種事的,所以她如何能不擔心呢?
但是儘管是緊張,丘小晚還是傻傻的站在門外半晌,不敢去敲門,萬一……
這個為一還沒有想完,她突然伸出手去握住門把,可意外的是門竟然沒上鎖!在吃了一驚後,身後傳來的聲音驀然令她回過神來,而且不假思索的便身形輕盈的閃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