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讓你擔心了。」
「既然你知道,那為什麼不做些可以叫我放心的決定呢?」他的神色與詞言都挺沉重的。
「別這樣!」
「不然該怎樣?白癡都可以看得出來你並不適合這份工作,為什麼你還要死撐著?辭掉工作並不會讓你陷入不忠、不義的地步;嫁給我也不會如何的水深火熱吧?為什麼每次一觸及這兩個話題,你就一副我正在逼你上吊的為難樣?」
「我……悠作……你……我並不願意……其實……」嘴一抿,原本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絕不哭出來的淚水完全不聽使喚,才一吸氣,就紛紛滾下青白色的臉頰,「再給我一段時間考慮好嗎?」
「婚姻還是工作?」他盡逼著她允諾。
「悠作!」
淚水自她眼眶中湧出,卻彷彿滴滴流入了他哀聲歎氣的心窩裡,利眸一柔,他情不自禁地帶過她的手,輕輕地在手背上吻了吻。
「算啦,是我不好,別哭了,或許,我真地逼你逼得太緊了。」最近,一大堆事情都壓在一塊兒冒出來,擾得他的心緒特別容易起毛躁。
「不,你沒有,我知道你全都是為我好,你是對的。」
「那你為什麼不……你的病還沒好,別想這些事情惹煩憂了。」要想,也得待她的身體好多了再說。
反正,他有得是時間與耐心。
「即使我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克服自己的心緒?」
「你會嗎?」
「我……不會吧?」她的話帶著明顯的不確定與遲疑。
不會吧?!
何悠作突然好心酸,但見著感情內斂的她怯怯懦懦地睇視著自己,長時間累積下來的信心與勇氣又冒了出來。
「你知道我對自己的什麼地方最驕傲?」
「是什麼?」
「百折不撓的意志力。」含淚的水眸盯著他,瞧得他不由自主地將唇蓋上她惹人心憐的眼瞼上,「這幾天先住在這兒吧。」
「啊?」
見她迷惑地望自己,他喟然一笑,「你的身體那麼差,不趁這次機會狠狠的補一補怎麼行呢?」再任她這麼瘦下去,別說是刮颱風,就是隨隨便便一個噴嚏也能輕而易舉地就將她給吹跑了。
若能利用紜妹住在這裡的時間做足了心理誘勸,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她不但會辭了他想到就微惱的工作,還會讓她咧了嘴地點頭嫁他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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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紜妹?」
沒聽到預料中的清脆嗓音,何悠作動作輕緩地帶上大門,才旋身,正預備再喊一聲,那陣淅瀝嘩啦的水流聲就傳進了他耳裡。
早該知道這丫頭准還在浴室蘑菇哩!
將鑰匙放在門邊的几上,捏了捏因忙了一整天而顯得僵硬的脖子,瞟了眼牆上的鐘,本想再喊一、兩聲,但走進臥房見到秦紜妹隨手擱在床上的衣服,他頓起遲疑,緩緩的,唇畔綻出若有所思的淺笑。
或許,他也該先洗個澡再出去吃飯。
放輕腳步追尋著流水淙淙的誘惑,沿路走去,他不慌不忙地抽開腰際的皮帶,一顆一顆解開襯衫的扣子,麻質的西裝褲早在皮帶離身時就已經被遺棄在地上了,當手觸到浴室的門把時,他已是一絲不掛,胸口流竄的氣息逐漸急促,唇畔的笑容雖柔,卻也有著迫不及待的興奮。
仰起臉承受著湍急水流的衝擊感,悠然自得的像只在享受驕陽的癩皮狗,秦紜妹沒有發現到門被輕輕拉開。
浴室裡,水氣漾盈,隱約尚可瞥見沐浴中的她白淨誘人的身軀,何悠作眼睛一亮,胸口的情慾在瞬間攀升到極點,微憋起氣,他惡作劇的悄聲欺身上前,輕柔卻突兀地自她身後環住她,將濡熱的溫暖唇瓣貼上她小巧的耳垂。
「介不介意我的加入?」
「啊!」倒抽了口氣,她驚駭的嘴微張,冷不防地便灌進了一口水,冰冰冷冷的嗆在喉嚨,她咳了幾聲,「悠作?」
「難不成你在等別人?」聲中帶笑,他騰出一隻手輕拍著她的背,「怎麼,嚇了你一跳?」
「廢話嘛,我還以為是哪隻狼膽子那麼大,敢闖進你家哩!」半帶埋怨的嬌嗔透過水簾分外勾得人心魂蕩漾。
「對不起啦,我只想給你個驚喜。」
「驚喜?哼,驚嚇還差不多。」即使在冷水中,自他軀體所傳來的溫暖依然不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沒聽到你應聲,只好加入你嘍。」低頭啜了啜她唇上的水珠,他輕笑。「神魂沒被我嚇跑吧?」
「你說呢?」
「我希望是沒有。」
「如果有呢?」他要賠她呀!
「那麼……我當然是義不容辭的替你壓壓驚嘍。」
「壓壓驚?」
「嗯。」忽地轉過她的身,兩人胸貼胸的,「這樣如何?」笑望著秦紜妹猛然微窒的神情,含著笑意的黑眸陡然變得深幽黝亮,體內源源湧現的慾望一波波地衝擊著全身的每一處神經。
他清楚自己此刻的迫不及待,而透過兩人相貼的體魄,他知道紜妹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渴求了。
「我……我覺得……」語未盡,她的臉蛋全紅透了。
兩副光裸的身軀像爬籐植物般糾纏,佇立在蓮蓬頭下,水雖冷,卻滅不去彼此間愈來愈熱切的熱情,透明的水流灑向何悠作的髮梢,濺起粒粒水珠,澎湃的水柱流過他寬闊的肩膀,再溢向她的肩,微打個小圈,帶著氤氳的曖昧自她渾圓的胸脯滑溜而下,順著相合的雙腿腿際淌流在光潔的地磚上。
人前悠作是個舉止沉穩且內斂的溫文男子,但任誰也料不到他有這麼狂野的一面。她不是第一次沉浸在激情慾望中,但回回都被他的一舉一動給擾得心魂俱醉,渾然忘卻一切,一心一意只願與他共同追尋情愛的身心合一。
悠作他是個完全挑不出缺點的好情人,無論是精神上或是生理上。他懂得取、懂得求、懂得誘她在各方面配合他的需索,可是,他更懂得給!
「你不滿意?」
「我……」
「那,這樣呢?」他的手突然插入兩人之間,強悍但不失溫柔地捧住她感覺愈來愈敏銳的酥胸。
「噢,悠作!」憋著氣息,腳軟得撐不住全身的重量,她將乏力的身子倒在他身上,自私的瓜分著他源源不絕的渾厚力量。
不滿意?呵,他是在說笑嗎?只要他的手輕貼到她身上,她整個人就已經開始融化了,更遑論他此刻的眼神與氣息多麼的灼熱擾人哪!
「每當你用這種口氣叫我的名字時,我就想將你給一口吞進肚子裡。」就像是超級有效的催情劑,只要紜妹望著他的眼神變得迷茫,嬌喘吁吁的將自己貼向他,他的性致就更勃發了。
「真……是這樣嗎?」情慾侵心又襲身,不過是幾個字,她說得斷斷續續。
「你說呢?」
雙手牢牢地捧住她的臀,微使力,何悠作將她的身子整個抬起緊貼住自己,跨步向前,讓懷中的纖背貼上了漾著水氣的牆壁,聽見她發出猝不及防的一聲輕呼,他倏然輕笑地俯首覆上她的臉,以唇封緘,修長的雙腿微弓,強而有力的熱情猛然傳遞進她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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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後,甫經慾海洗禮過的愛情鳥擁抱著彼此,臉上帶著熱情未褪盡的愉悅,蜷縮在乾燥且舒服的溫暖被窩裡。
「悠作?」
「嗯?」斜側身,他瞄著她,見那紅潤誘人的唇瓣正待張啟,捺不住心中蠱惑,微一傾首,狠狠地吸吮著那兩片濕濡的紅唇。
「悠作!」待他終於肯鬆開她的唇,她輕瞪了他一眼,呼吸急速,飢渴萬分的讓嚴重缺氧的肺部補充大量的新鮮空氣。
「誰教你用那種口氣叫我!」
「你……」算啦,別再在這個話題打轉,因為輸的準是自己,「咦,你不是在餐廳訂了位子?」
「你還記得這事呀?」他揶揄著她,沒忘記用打趣的眼神提醒她。是因為誰的蘑菇性子,才會惹出某人體內的狼性?
「當然。」頓了頓,她好奇問道,「你不餓嗎?」
「你餓了?」
「是有一點。」微詫地抬眼瞧他,「你不會覺得餓?」超人哪他!
他一本正經地點點頭,但眼底的竊笑卻洩露了他的心有所求。
「經你這麼一提醒,我倒發覺自己又餓了。」
「那我們要不要起床弄點東西……噢!」她發覺自己的身子又被他壓在身下了,而且,疊在身上的身體好熱、好燙、好……亢奮,「悠作?」他不會是又想要了吧?
「恐怕,我們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吃東西了。」
「為什麼?」她不該問的,但,話就是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因為,現在還有件比吃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做。」
不問也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眼眸一轉,才吸了口氣,方才消耗過劇的體力還來不及完全恢復,又讓他溫柔的愛撫引出了無力抗拒的情緒激盪,不一會兒,細碎的輕喘又充斥在情慾泛流的愛之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