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改變主意?」畢天裘的唇滑向她的頰畔,輕聲細語地說著,舌尖還不安分的撫弄著著她的小耳垂。
「什麼主意?」葉紅鶴的耳朵好癢,而見鬼的,她的心窩裡也癢癢的滾著莫名的騷動。
「在回台灣之前搬過來住,好好享受我的廚藝呀!」還有,讓他可以快快樂樂地享受著照顧她的甜蜜。
「不要,誰知道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搬到這裡住,就算離她回台灣的日子只剩沒幾天,但那還不等於就是……同居?
呵,她可還沒這麼前衛。
雖然這個主意挺不錯的,每天只要動動手、使使嘴,就可以喝香的吃辣的,撥撥算盤也還滿划算的。只是……萬一……說不定……唉……總而言之,她的膽子再怎麼大,也缺了這個膽。
之前,她就已經很喜歡畢天裘了,再得知他竟然是幼時玩伴後,喜歡的感覺更是「親上加親」的呈直線向上攀爬。她知道他對自己有心,雖然他沒有說出口。
可是……在郎有情、妹有意的情況之下共處一室,嘖嘖,很容易出事的耶!
萬一,不是他攻擊她,而是她自己捺不住情慾衝擊的向他出手呢?
哇塞,這種趁人之危的事豈是她葉紅鶴可為之的!
???
她不甘心!
陰沉沉地看著畢天裘自葉紅鶴身邊蘑菇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走回自己的真皮座椅旁,臉上怡然又愉悅的笑容直刺著她的眼、她的心。側站在門後的林甄意那張漂亮的臉孔慢慢的扭曲變形。
為什麼?葉紅鶴有什麼好的?自己到底是哪一點輸她?
「還是我到飯店接你?」畢天裘問。
「幹麼那麼累,我又不是不會坐計程車。」葉紅鶴不屑地嗤了聲。「反正只那麼一段路而已。」
「可是……好吧,好吧,別忘了准六點喲,遲到是要被罰的。」慵懶地將身子癱上皮椅,畢天裘的眼裡仍全是葉紅鶴的影子。
「知道啦,真囉唆,光今天下午,你已經不知道說了幾百次了,我的耳朵都快麻掉了。」丟了個不耐煩的眼色給他,葉紅鶴的唇邊卻掛著喜孜孜的淺笑。「你今天到底準備了些什麼好菜請我?」
「有耐心一點好嗎?就說是要給你一個驚喜了,說出來就不叫驚喜了。」
「什麼驚喜,哼,八成是在那搞什麼鬼來陷害我了。」「你有什麼好給我陷害的?」這年頭的毛頭小女人疑心病真重,整天淨在那裡疑神疑鬼的。
「怎麼沒有?我老爸最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我這個葉家的珍寶了,他說什麼金山、銀山都比不上我的喲!」手裡忙著重新捲著下班前要交的資料,葉紅鶴得意洋洋的向他炫耀著自己的重要性。
「這倒也是,葉伯伯的感覺就是我的感覺。」
咧開嘴,葉紅鶴擠出一臉的噁心樣。「惡,這種話講得這麼順口,你的胃不會不舒服嗎?」
「怎麼,你不習慣聽實話嗎?」畢天裘反倒是一臉的正大光明。
「也許你講謊話我還比較聽得順耳。」話是這麼說,但她的臉上、眼底全都是酥軟遍體的溫柔。
嘻嘻,她又不是小白癡,不管是實話、謊話,只要是好話,有誰會不喜歡聽哪?
迷戀的看著她不自覺露出的嬌憨羞赧,畢天裘癡望著,倏然又重回到她眼前,將猝不及防的她自椅子上拉起來。「你知道嗎?我又想吻你了。」
「別……」
瞪大了眼,瞧著他逼近的懾人黑眸,葉紅鶴這才後知後覺地想逃開,但是,畢天裘怎麼可能會任由她撤逃呢?
將逃無路的佳人擁困在桌子與身軀之間,他輕歎一聲,她尚不及問出那聲歎息的來龍去脈,微啟的唇瓣即被他給封住了。
至此,無聲勝有聲的浪波蜂層的裹住了彼此。
驀然羞紅了臉的時光仙子也識趣地避開了臉,辟了個寧靜卻火熱的私密時間讓兩個有情人盡情的燃灑情愛,不忍岔斷。直到、直到、直到……氧氣盡消,令人窒息的二氧化碳濃烈得灼滿室內。
「為什麼每次被人吻了之後,就有那種死裡逃生的感覺?」照例,葉紅鶴又咕噥著不滿了。「我看,為了保住我這條小命,你以後還是少靠近我為妙。」
「你以前很喜歡粘著我的。」攬著她的腰,畢天裘滿意的看著她經過自己肆虐後的紅唇。
「以前是以前,況且,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在唬我了?」被他給牢牢地套在胸前,氣息猶尚未完完全平復過來,聽見他的話,不顧嘴裡仍輕喘著氣,她不禁降低了些許嗓門意思意思的嘀咕回去,可偏又沒那膽子抬起眼去瞪他。
膽小鬼!葉紅鶴在心裡不恥著自己的沒用。
「以前跟現在完全沒變,這輩子,你是休想再逃開我了。」抬起她的下頷,畢天裘不讓她避開,炯亮灼熱的眼神逼索著她的回答。
老天,她哪還說得出、做得出,甚至於流露出半點適時的反應呢?此時此刻,葉紅鶴整個人都震懾於他讓人心悸的話語中,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一個逼、一個愣,辦公室裡浮沉在愛戀中的兩個,渾然不察另一雙帶著異彩的眼神死死地投注在他們身上。
沉默地聽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鬥著嘴,但是,互偎的身子卻洋溢著一股令人欣羨的親密關係,林甄意緊緊的握著門把不放,手上的青筋透著白皙的肌膚,看來分外怵目心驚。
聽著畢天裘絲毫不掩疼寵及愛戀的對另一個女人吐露愛語,林甄意心中的妒火卻愈燒愈烈。認識他這麼多年,她從來不曾聽到他用這種口氣對誰說話,連自己這麼接近他生活中心的人,也不曾感受過他這麼輕鬆自在的一面。若非親眼所見,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竟然會有這麼濃郁的愛戀與獨佔欲。
而這些,卻讓半途冒出來的葉紅鶴獨享了。
靜靜地愛了他這麼多年,林甄意真的不甘心自己的心意就這麼付諸流水,消逝無蹤,她不甘心就這麼輕易的將心愛的男人拱手讓給別人。
不行,她必須將畢天裘給搶回來。
第九章
「怪天氣,說變就變,簡直跟個娘兒們一樣。」睨視了沉甸甸且狂灑著水的天空一眼,飛快地推開計程車門,葉紅鶴就架式十足的衝了出去。
從停在路旁的計程車到那扇鍍銅的寬闊大門,只有二十公尺不到的距離,但是,衝鋒陷陣終於衝到門邊的她還是成了只落湯雞。
「什麼鬼天氣嘛!」忿忿地瞪著天空,她心疼著已經粘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真可惜,虧她還花了半個小時裝扮自己呢,結果……早知道就乾脆穿牛仔褲來不是更省事。
嫌棄完突襲而來的大雷雨後,葉紅鶴總算甘願按門鈴了。隔著厚厚的銅門,她聽不到裡頭的聲音,只是無聊地用腳打著拍子,邊繼續嫌棄著像是移民到她腦袋上頭來的「尼加拉瓜大瀑布」。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再一點一滴的過去了,然後又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其實只有五分鐘不到,但對向來就沒什麼耐性的葉紅鶴來說,她等得有些詫異與不滿起來了。
奇怪?就算是用爬的吧,從廚房爬到大門這兒,這段時間也夠長手長腳的裘裘爬了,更何況,他應該已經準備妥當在等著她了呀?抬腕瞧著表上顯示的時間——
六點整。
有些不解地又靜默了一秒,葉紅鶴舉起手,決定要囂張一點的將門給捶破時,門忽地被拉了開來。畢天裘的臉出現在門後,只是,臉上的笑容瞧起來……有些不太自然。
「你屬烏龜的啊?」不自覺地多瞪了他兩眼,她咦了聲,「幹麼,菜煮壞了是不是?臉色那麼奇怪。」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但畢天裘給人一種好像在為某件事情懊惱不已的感覺。
「沒什麼。」猶豫了半秒,他側過身。「進來吧,瞧你,都淋濕了。」心疼看著雨水順著髮梢浸濕了她胸前一大片的衣服,裙邊還滴著水。「怎麼不帶把傘?」
灑脫地撥開濕漉漉的頭髮,葉紅鶴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誰知道這場怪雨來得這麼突然,我都已經要坐上計程車,它才潑下來。嗯,好香哦,可以吃飯了嗎?我的胃已經餓得縮成一團了。」越過他身邊,她興匆匆的直奔廚房。
好笑的看著她的饞相,畢天裘追在她身後。「喂,不准先吃東西,你不快點擦乾身子會著涼的。」
葉紅鶴哪甩他這一套,一衝到廚房,眼睛就已經巴在仍冒著熱氣的鍋子,想也不想的,她伸手便去掀著被水蒸氣浮不穩的鍋蓋。
「才不呢,吃飯皇帝大,我要先餵飽肚子再說……哎呀,好燙!」
聽到她這聲驚呼,畢天裘緊張得飛到她身邊,又疼又惱地將她拚命甩動的小手拉到眼前審視,然後迅速的將她拉到水龍頭底下,將開關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