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在洛杉磯時,他因為順手扶起一個差點被人給擠到階梯下的小女生,才沒能早一步的將畢天裘的心上人給扯出另一團亂。萬幸,葉紅鶴沒有性命危險。
但是……「你還記得我?」離那時候都已經過了四年了,她竟然還認得出他來?太厲害了。
「記得、記得、記得。」說是喝醉了,偏又像個醉鬼似的全都聽得進別人說的話,「我當然記得你啦。你一直都在我的夢裡沒有離開過呀。」
「夢裡?」她的話震撼了他的心神。
「對呀,我為你築了個夢,好美、好美,也很讓人傷懷的夢。常常一閉上眼,我就很努力的在夢裡找你的影子。你知道嗎,我已經找了你好久、好久了,但是,你一直沒有理睬我。誰知道真有這麼一天,你竟然會從夢裡走出來,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她的眼眶不知不覺的紅了起來。
耳裡聽著她似醉似醒的描述,簡雍整個人都癡傻了。
「你一直記著我?」他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這種女人。白癡、愚蠢、智障的無可復加的女人。可是,為什麼他的心卻為她的話給引出了酸澀的心疼呢?
「沒辦法,我也曾經很努力的想忘了你,可是,失敗了。」何以靜很勉強的在唇邊逸出一朵微笑。
可那笑容,卻苦得讓簡雍情不自禁的攏起雙臂,不顧眾目睽睽的疑惑注視下將她環進懷裡,自喉中發出一聲低吼:「笨女人!」
「我知道我很笨啦,小戎每次都會不厭其煩的提醒我這一點。」雖然是醉的神暈魂迷的,可他這個評語倒是引出了她聽似正常的反應。反正常聽小戎喊她笨嘛,聽多了,反應自然就熟稔了許多。
俯下臉望著她無奈卻又坦然面對的自嘲臉龐,簡雍靜默了許久、許久。
久得讓人心意亂,久得連因酒意而恍惚的何以靜都能感覺到週遭的空氣在他的凝視裡灼熱起來了。不由自主地,她悄悄的憋起氣來。
「你幹麼這樣子瞧著我?」酒意未褪,她的表情直接又純稚的望著他。
不知是為了什麼原因。或許是她不經修飾的醉言,也或許是她羞中帶怯的嬌憨神態勾出了他狂猛的慾望,簡雍忽然鬆開對她的箝制,攬向她的腰。
「走吧。」他想好好的看看她。
不單是她的醉態,她的人,甚至於她的……不論如何,他的心裡有著一股衝動與愈來愈高昂的激情慾望。他要完完全全的將她看個仔細。他想感受她的一切,他想愛她。
連問也不問,酒醉嫣然的何以靜順從的依著他的動作,將發燙的臉頰貼向他胸前,無聲的吁了聲,她自口中輕輕的吐出一聲好。
腦子裡的最後一絲清醒的神智告訴她,趁著酒意,她願意承諾所有她在清醒時所不敢答應、不敢作的決定。
今晚不管他要帶她上哪兒,她都跟隨。
***
灼熱的唇貼著她的唇,簡雍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份令人驚駭的熱情的衝動與慾望。
「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簡雍有一種乘人之危的感覺。可是,他停不下來了。抑住狂烈的喘氣聲,他沙啞著嗓音問她,冀望她能保持理智的及時喊停。
「我不知道。」輕喟一聲,何以靜將雙手環緊他的頸項。
她其實並不怎麼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但是透著迷濛的醉眼,她看見了他勉強壓抑的慾望。模模糊糊的,她有些驚慌,有些怕,但卻又不希望他停下來。她喜歡他吻她的感覺,她喜歡他這麼擁著她的感覺。
「我停不下來。」灸人的燙唇吮著她的唇,他的氣息粗重的讓人臉紅心跳,「讓我愛你。」
讓他愛她?!恍惚中,何以靜不自禁的為他這句在激情中蕩出來的話流下了淚。
「好。」
褪下她身上的最後一件衣裳,簡雍很勉強的鬆開對她的攻擊,用力的撐起自己的身子俯視著她。
像是要將她白皙光潔的嬌弱身子給一寸一寸的嵌進腦海中,他慢慢的將倏然深沉的黑眸滑過她泛著赧紅的身軀,一雙滾燙的大手親暱中帶著霸氣的四處飄掠、愛撫著她為之顫動的身子。
一聲無意識的呻吟逸出唇際,何以靜仰望著身上的他,也望進了他眼中的狂灸烈焰。輕輕的眨著眼,晶瑩透明的淚珠不意的又滾落頰邊,滲進了絨布枕巾裡,也浸濕了她心底的悸動。
「你很美。」他嘶啞的嗓音透出心底的震懾。
「簡先生……」何以靜被他的話給漾出了心慌意亂。整個人臊紅得像個煮熟的小蝦米似的。
「叫我的名字。」輕輕駁斥她的呼喚,幾乎像是對她施以懲罰似的,簡雍再度狠狠的攫住她的唇。
星移月隱風輕搖,旖旎帳內春光好……
第五章
天殺的男人,她要去殺了他。她一定會殺了他的,遲早!
陸小戎簡直像是患了嚴重痔瘡似的坐立難安。將近一個小時,她在屋子裡走過來又走過去。臉上全都是忿忿不平又憂心忡忡的憤慨,鼓噪了惱火的眼眸直瞪著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聆聽訓示的何以靜。
何以靜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沒錯,但顯然是心神不寧的緊。恍惚的神色不時還閃過一抹甜蜜的笑容,及讓人心疼的揪緊了眉頭。
「……我真想掐死你算了,小白癡一個。虧我還費盡唇舌諄諄教誨了你這麼多年,別這麼輕易就將自己給拱手送人品嚐?你怎麼一點都不受教呀?!」找了她一天未果的陸小戎口氣很沉、很重。
昨天晚上散場時沒見到以靜的人影,她就該知道事情不好了。才剛開始四下打探以靜的下落,就被錢立封那個死痞子給逮到,兩個人又鬧了一個晚上的彆扭,結果忘了找以靜的這檔子事。
現在可好了!可憐無依的以靜竟然被人給欺負走了,而那個罪大惡極的兇手是學校裡最吃香的黑馬王子!都怪那個死錢立封,她一定跟他誓不兩立。哼。
靜靜的將身子倚在椅背上,何以靜還是不吭氣的任由她繼續「伸張正義」。
「喂,你怎麼都不吭聲呢?」氣急敗壞的晃到她前頭,陸小戎朝椅腳踢了一下。「是不是他強迫你的?你坦白說。」潛意識裡,她早就判定是簡雍那傢伙的錯。
何以靜就像張白紙般的不解事,她那懂得這麼多吱吱歪歪的事呀。一定是簡雍用強的迫使她屈服的!
「不是。」
「……你別怕,有我替你出頭,老實說……啊,什麼?」
「他沒有強迫我,會發生關係是你情我願,他沒有……這是我自願的。」
「呀、呀、呀!」陸小戎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只要簡雍那個天殺的衣冠禽獸是使上一丁點,任何一絲絲、一寸寸的蠻力迫使以靜就範,她一定會挾著這個理由正大光明的拿老爸的大關刀將他給砍成十塊八塊,然後丟到化糞池去。
可是,眼前這個小白癡卻我見猶憐且淌著淚說她是自願的?!自願的?!真是「叉叉叉」。
陸小戎明顯的錯愕讓室內的空氣凝窒了半晌。
「小戎,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隨便?」突兀的問出這個問題,何以靜的臉色緩緩的變得蒼白。
「嘖,也不能說你很隨便啦,誰教你真的是喜歡上人家了,只是……唉,反正我覺得你虧大了啦。你不知道這種事情很麻煩的啦,男人發洩完了後,褲子一穿就什麼事都沒了。而我們女人就慘啦,不但得擔心會不會懷孕,第一次時還痛得半死。」接觸到何以靜探詢的眼光,陸小戎難得的紅了紅臉,「幹麼,就算沒看過豬走路,好歹也吃過豬肉吧,電影裡不都是這樣子演的嗎?」嘟起了唇,她做最後的註解,「第一次不是都會讓人痛不欲生嗎?」
「沒……沒那麼嚴重啦。」何以靜細如蚊鳴的吐出這麼一句,熱氣也從胸口冒了出來。
「管他是不是痛不欲生,畢竟事實就是事實啊,他這麼輕易的吃了你,就是他的不對,他休想這麼簡單的占走了你的便宜後,拍拍屁股就走人。」向來直來直往的陸小戎不經大腦的脫口就說。
「這不能怪他,是我自願的。」輕聲的吐出辯駁,何以靜覺得自己的情緒好沉、好重、好低落。
她知道小戎罵她是為她好,她也知道一個好女孩是該有著起碼的矜持,她更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輕易的就跟他上了床、發生了關係。可是,她仍是給了他。而且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
「是啦、是啦,誰教人家大肥肉自動送上門來,這些全都不能怪他。現在好啦,你都已經被他給吞吃入腹了,看他還理不理你,就算他從來沒被江佩純她們挖掘到什麼風流債,可是也不能就這麼肯定他是個肯負責任的人呀,誰知道他在外頭的小孩有幾卡車呀?你這個人又都呆呆笨笨的,什麼事都不懂,萬一有了小孩怎麼辦?」忿忿地猛捶了下桌子,「以靜,你不知道現在男人有多賤,送上門來的肥肉一口咬下後,他連渣渣都不會吐一下,大口下嚥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