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勝男一踏出傑森的屋子,拔腿就跑回房中,她不敢相信自己跟傑森,她的大伯……
她怎麼可能對那個嚴肅、木訥又沒情調的男人有興趣,還差點……親了起來。
「喔!」她呻吟地倒在床上,「一定是當時氣氛太好,才會讓我不受控制,情不自禁。」
她猛然坐起身,唸唸有詞:「沒錯,一定是,一定是的。」只有這樣才能安定她狂跳的心臟和緋紅的臉孔。
她又倒在床上,這才發現自己手中竟然還握著相片,她失神地盯著相片中的人:「唉!凱文,你這混蛋還不快來,我都快擋不住了。」
而遠在南半球度假的凱文,絲毫不知道他的妻子跟大哥已經慢慢培養出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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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凱文的情況下,史密斯宅邸仍舊舉行了盛大的晚宴。
閃閃發亮的燈泡掛滿樹梢,從大門口到花園裡,把宅邸點綴得亮麗輝煌,如夢似幻,還有樂隊演奏,宴會中樂聲飄揚。
一場屬於上流社會的華麗晚宴就此開始。
賓客低聲交談,笑聲此起彼落,還有杯盤輕碰的清脆聲響。
僕役穿著熨燙漿直的制服,不時穿梭在衣著優雅的客人之間。
安德魯身為史密斯家族的龍頭,當然盡責地做個好主人,陪幾個位高權重的人物聊著,傑森則勉強揚起笑容在一旁陪著。
雖然望著他們,他卻沒有心思去瞭解他們談論什麼。
驀地,宴會中傳出讚歎和低呼聲。
他發現爺爺的眼神發直,隱含著怒火,射向他身後,他回過頭,才瞭解賓客的驚艷聲從何而來。
那個困擾他多時的女人,竟然不顧自己的身份,明目張膽地出現在她最不該出現的地方。
她穿著深v
領的背心,布料是具有透明感的黑色薄紗,夾雜著閃爍的銀線,襯托出她如凝脂的雪白肌膚,加上一件簡單的短窄裙,把她修長的大腿和平滑的小腿肚修飾得更加惑人。
若隱若現的薄紗隨風揚起,使她神秘又飄逸。
她輕甩波浪似的秀髮,眼波流轉,睨了全場一遍,場內多名獵艷高手馬上蠢蠢欲動,像看到上好的獵物般垂涎著她。
角落裡,號稱「鑽石王老五」的電腦業界鉅子海明克斯,身旁雖圍繞幾名愛慕他的名媛淑女,那雙藍眼仍不加掩飾地鎖定住她姣好的身材。
素有「花心查理」之稱的查理二世,已用酒杯向她示意,那是他捕捉獵物的一貫伎倆。他在向她宣告,通常被他看中的目標,很難逃過他的手掌心。
其中更不乏許多衣冠楚楚的男士,興趣盎然地對她行注目禮。
不到五分鐘,就有一個男人忍不住朝她走去,向她邀舞,她噘起紅艷的嘴唇,淺淺一笑,點頭隨他滑入舞池。
男人欣喜若狂,得意洋洋的樣子彷彿得到全世界。
傑森瞇緊眼,瞭解她的確有能耐讓拜倒她裙下的男人篤信不移。
不過男人的舞技不佳,稍不留意他的女神優雅地撥開手,把他甩出舞池,偌大的空間中僅留她一人獨舞。
她不以為忤,姿態曼妙地獨舞,樂隊指揮顯然也對她青睞有加,奏起輕快、適合她的樂曲。
整場就見她一人跳舞,全場焦點都集中在這位神秘女郎身上,男人看得如癡如狂,女人則又羨又妒。
她就像顆璀璨的鑽石,由內而外進射出七彩光線,攫取眾人的目光,讓人恨不得得到她。
但是那一刻,傑森卻只想脫下外套,罩住她引人無限遐思的身材,連她可愛的腳指頭都不放過,全部遮住。
「喔!那位迷人的東方美女是誰?真想認識她。」安德魯身邊的英國大使,如此讚歎。
聞言,安德魯的臉色異加蒼白,雖然他礙於場面不便當場發作,但是傑森相信,他爺爺對方勝男的厭惡更深了。
音樂終了,舞池響起男士們討好的掌聲,方勝男提起裙子,矮身答謝。
她風情萬種地走向傑森,沿途不斷微笑,婉拒了眾男士的邀約。
「你好,安德魯·史密斯先生。」她用著悅耳的聲音向表情僵硬的安德魯請安,那雙帶笑的眼睛微彎。
只有傑森才看得出,那雙閃亮的眼睛中狡黠捉弄的意味濃厚。
爺爺顯然氣悶在心中,做不得聲。
身旁幾位重量級人士,迫不及待地想認識這位迷人的小姐,不過到底是見多識廣,不失禮地向安德魯問道:「這位是?」
不等他介紹,方勝男已伸出如白玉的纖手:「你們好,我是安德魯·史密斯先生的……」她故意拖長尾音,讓安德魯提著心後,才滿意地揭曉答案,「故人之女。」
「幸會、幸會。」幾個男人紛紛伸出手回握。
她應對得宜,談吐不俗,態度高雅大方,還能用法文跟德文和兩個高階層的外交人員閒話家常,與他們討論起國際形勢和財經狀況。
不只如此,她還小施魅力,偶爾發出驚訝和崇拜的口吻來滿足男人的虛榮心,幾個大男人被她哄得心花怒放,話也多起來。
英國大使更是從頭至尾緊夾住她圈在他肘處的手不放。
安德魯見她滿場飛,終於受不了地對孫子使眼色,低聲咆哮:「快把她帶走。」
不用他吩咐,傑森早已氣得牙癢癢,他以近乎無禮的姿態,從別的男人身旁拽著她的手,強將她拖離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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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隱秘處,傑森馬上甩開方勝男的手,憤怒的發難:「你以為你在幹嗎?」
她露出無辜的眼神:「參加宴會啊!」
「穿成這樣,對一群狂蜂浪蝶獻媚,你想勾引誰?」
勾引誰?
「我穿得很合禮耶,沒給你們丟臉啊,我甚至跟很多男士稱讚你的企業。」
他怒不可遏地回吼:「公司的事不需要你代勞!」一想到她像只花蝴蝶滿場飛舞招搖,一口氣就哽在胸口,怒火漲滿肚腹,他恨不得把她關到高塔裡,再也不許別的男人對她有非分之想。
平白無故被責備,她也氣憤起來,忍無可忍地開罵:「喂!你們在家開宴會,熱鬧非凡,我一個人被關在屋裡無聊得要死,難道不能出來透透氣嗎?我在海島夜夜笙歌,為什麼才出來一下下就被你拉到這兒教訓?」
「這裡不是海島,別把你丟人現眼的一面帶過來!」他氣得口不擇言。
什麼?他說什麼?罵她丟人現眼!她好心好意幫他搞好公關,他不領情便罷,還批評她的行為!
方勝男氣怒得大吼:「你說什麼?我丟人現眼!又不是我自願要來的,是你!都是你的錯!你還敢怪我?有膽放我走!」
傑森直瞪著她:「反正我不准你穿成這樣,給我進去!」
「暴君!不參加就不參加,有什麼了不起,哼!」
她重重地哼一聲,扭頭就走向花園的小徑。
他煩躁地用手耙梳頭髮,對自己滿腔無處可發的怒火感到納悶,他不明白氣從何處來。
可惡!方勝男那魔女就是有辦法惹得他失控。
此時樹叢旁走出一個女子,她的長相普通,頭髮往後梳得死緊,綰成一個小髻,穿著一套黑色套裝,看得出價值不菲。
她尖酸地道:「喲!我還以為你只會賺錢,是個沒血沒淚的機器人,想不到你也會生氣,這倒讓你的前妻我大大開了眼界。」
伊芙琳的出現讓傑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易尋回了鎮定和冷漠。
他不予理會,冷著臉準備離開。
「站住,你連看我一下都嫌厭煩嗎?好歹我也跟你同床共枕三年多。」
「我不知道爺爺有請你來,不過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說的。」
她諷刺一笑:「當然啦,結婚前我們就很少交談,更別說離婚後。」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他開門見山地問,不願虛耗時間。
伊芙琳傲慢地揚起下巴:「爺爺這次請我來,是想勸我回心轉意,跟你重新來過,不過我告訴你,我不屑,我會來是因為看在我們兩家的面子上,還有,希望你遵守諾言,別把那件事說出去。」
他冷笑:「哪件事?」
她羞憤地道:「你明知故問。你搞清楚,我會外遇還不是因為你不碰我,這要是洩漏出史密斯家族的接班人因為車禍而不孕,變成性無能,你說你爺爺會不會失望?」
傑森陰冷地看著她:「說夠了嗎?」他轉身就想走。
「站住,我話還沒說完呢。我上次提的事,你快點給我答案,把錢匯進去,我等不及了。」
他轉回身,冷哼一聲:「原來你上門鬧事就是為錢。不過很抱歉,我不可能任由你獅子大開口,贍養費我已經給得夠寬厚了。」
「那點錢怎麼夠開銷。」
「只要你不貼小白臉,你可以開家公司養活自己。」
「你!」被他的話堵住嘴,伊芙琳漲紫著臉威脅地向前一步,「不怕我去宣傳?」
「隨你去說。」
「好!那我第一個就去向你爺爺說,我相信他會很傷心聽到這消息。」她恐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