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趁我大哥躺在床上不能人道時,與外人苟合吧?」龍御雷使勁的鐵臂一收縮,她整個身體被甩曳到他有如銅牆鐵石堅硬的胸膛上,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男女身體的差異。
莫小君呼吸一室,憤怒衝破她的理智,她毫不猶豫的抬起水中的腿弓起往上一撞。
剎那,他放開手,扶著岸旁的大石頭,五官僵硬,嘴角抽搐,移動緩慢。
這一招是以前老乞丐教她的防身術,他說這一招對任何男人都有效,不管他武功多高強。
而他看起來就一副很強壯彪悍的樣子,莫小君沒忘記他單手可以舉起兩麻袋的米。
趁他放開她的瞬間,莫小君趕緊往衣服方向移動,豈料才越過他身側,纖腰便被某個物體纏住。
她回頭,赫然發現他正貼附著她背後陰鷙的瞪視她,活像要把她生吃活剝,箍住她腰的就是他粗壯的手臂。
「你敢踢我!」還踢他男人尊嚴,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敢打他、敢踢他,女人中她是第一人!
「你快放手。」她掙扎著,不假思索朝他門面潑水。
未防備她還有抵抗的餘力,龍御雷乍見那襲來的熱水,他直覺抬起手臂擋著,並閉上眼。
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莫小君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抓住他鬆手這間不容髮的空隙奪奔上岸,抓起衣服便頭也不回的奔跑。
怕他會突然追趕上來,她邊穿衣服邊跑向龍府,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有多生兩條腿。
龍御雷敏捷的避開後,睜開眼,只見她落荒而逃的雪白背影,他是有能力追上,不過他還不想起身,一方面是余痛未退,一方面是還沒清洗身子,何況來日方長,要對付她這女騙子不急在一時。
想到她張牙舞爪宛若野貓的舉動,猛烈的笑意從胸膛迸發,他忘形的朗聲大笑,多久了,久到他遺忘了如何笑,而她勾起他潛伏在冷硬面龐下的七情六慾。
他再次確定自己的慾望,他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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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脫升天的莫小君撫胸喘氣著,回頭確定他沒追上來。
「咳咳。」記憶跌回老乞丐被活生生打死的那一天,她也是這樣拚命的跑,跑到胸口有撕裂的痛。
該死的龍御雷又害她想起過去不好的記憶。
「小君。」突然的叫喚讓她險些斷氣。
「原來是你,羅姨,嚇我一大跳。」莫小君拍著胸。
「看你喘成這樣,那麼晚不睡跑去哪?」羅姨打著燈籠站在她房門前,訝異的看著她。
「沒有,睡不著,到處走走。」不露痕跡的低頭看衣服有沒有露餡,她整理一下衣襟,確定沒有異樣後如釋負重的乾笑,「對了,羅姨,這麼晚你怎麼還不睡?寶兒呢?」
「他在我房裡睡得正熟,現在晚上宵小很多,我就出來瞧瞧看門戶有沒有鎖好,義叔年紀大,我怕他哪兒忽略掉了。」
「喔!要不要我陪你?」
「不了,我再檢查一下就要回房,今兒個你也累了一天,明天還有事得忙,你也早一點休息。」
「嗯,謝謝羅姨,那我先進房休息。」莫小君深呼吸緩和心跳。
「等等,你的臉好紅,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剛泡完溫泉的餘熱未散,加上想起溫泉邊與龍御雷裸程相見,她耳頸竄升一陣熱潮。
「沒什麼臉會紅成這樣?你該不會得了風寒吧?我瞧瞧。」羅姨上前就要觸碰她的額頭。
莫小君趕緊退開,「真的沒什麼,是你燈籠的紅光照在我臉上啦,我要回房休息了,羅姨晚安。」
「小君。」羅姨喚住欲進屋內的她,「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龍府的事還有羅姨,如果支撐不下告訴羅姨一聲,羅姨知道你倔強得什麼苦都往肚子裡吞,龍府並非只有你一個人,你還有大家。」
莫小君回眸嫣笑,「我知道,謝謝羅姨,我會努力保護這個家的。」滿滿的窩心讓她眼眶微濕,她頷首便進屋裡。
背抵著門,她如釋負重的呼了口氣,強撐的身體慢慢滑下門,想到明天還有硬仗要打,她心情怎麼也快活不起來。
那個該死的殺千刀的龍御雷!他不要回來不就得了,早知道就不該遵從龍大哥臨終遺言寄那封信。
現在搞成這樣,她一個頭兩個大,而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直到他離去那一天,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大家這唯一速風避雨的龍府,唯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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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天未亮,龍府已燃起炊煙,當晨光初探頭,熱絡的朝氣在龍府蓬勃升起。
「早。」莫小君喂完了雞鴨,便捧著一簍衣物曬,跟一路要去田里和廚房上工的老奴僕打招呼。
「早。」
低沉的招呼聲,使莫小君反射的回應,偏過頭道早,「早……」看清來人後,她聲音卡在喉嚨,笑容僵在臉上,勉強擠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你……你怎麼那麼早起?」昨夜說服自己要忘掉的尷尬場景又一古腦兒的蹦出。
龍御雷慵懶的倚著房門,「想不到嫂子起得真早,昨晚可睡得好?」肆無忌憚的眼上下梭巡她,彷彿她是赤裸裸的讓她沒由來的心生一股氣。
說這不是廢話!「托福,睡得還不錯。」莫小君表面陪著虛應的笑。這該死的臭男人!
「可是我睡得不安穩。」
「怎麼了?是不是第一天晚上不習慣?」不時有人經過,她只能裝出和顏悅色的陪他打屁,天知道她還有一大堆活要做。
唉!誰叫她此刻的身份是他的大嫂,自然不能不照應他一下,表現一下大嫂的溫柔,以免讓人起疑。
「海兒,早,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那個暗中觀察的監視者就站在龍二少身後,以為她沒看見。
「公子,洗臉水打好了。」端著水盆的海兒捧著在一旁。
「拿進房裡。我跟嫂子還有事要談。」昨晚的痛讓他記憶猶新。
「是!」海兒投給莫小君若有所思的一眼便進房裡。
「有什麼事等早餐時間再說好嗎?我等會還得去探視寶兒。」言下之意她很忙,沒事少煩她。
「不會耽擱嫂子太久的時間。」她不是處於這件事一直纏繞他心頭,讓他一夜無法入睡。
「好吧!我洗耳恭聽。」放下沉重簍子在腳邊,莫小君捶了下肩背,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就不能請嫂子進屋方便詳談?」
「在這不能說嗎?」她可不想跟他獨處,雖然有海兒在,但海兒終究是他帶來的人。
「既然嫂子不介意,那麼我就直說。」龍御雷聳肩不置可否,「我想談的是龍府遺產繼承權的問題。」
果然不出羅姨所料,他果然是為了奪龍府而來。
「雷少爺,請問你有什麼好的建議?」他大概是想趁羅姨不在場,給她來個下馬威。
「別叫得那麼生疏,你可以稱呼我雷。」龍御雷漆黑的深瞳看不出喜怒哀樂,讓人猜不透他心裡的想法。
莫小君以不變應萬變,「於禮不合,你是龍府的二少爺。」
「好吧!隨便你。」這女人!「我要回我那一份繼承權。」。
「你要做什麼?」
「我要賣掉,像這過時老舊的破房子無利可圖,早該淘汰,沒必要浪費金錢和時間去維持。」
「你說什麼?!」他竟然說龍府是破房子?!
「憑我商業眼光估算過,這棟房子及周邊所有的地產約莫值個千兩,我就出個五千兩,你把你的權利讓給我,五千兩不是個小數目,你當乞丐行乞一輩子也沒有那麼多錢。」不信她不動心,讓她免費得到五千兩,她這女騙子應該會拿了錢就走人。
莫小君握緊雙拳,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忍不住賞他一巴掌。「龍府不賣!」這是她的家。
「不賣?龍府是什麼地方讓你那麼堅持守著?」龍御雷邃眸深處閃過難以察覺的詫異。
「這是我們的家,哪有人會把家賣掉。」這個男人不是人!還好她跟羅姨事先想好這瞞天過海的計謀。
「家?我從來不知道龍府還是個家?」龍御雷冷消的彎起嘴角,打從他出生,他從不認為這是家,這只是個囚禁他們母子的牢籠,只因他們是龍家的污點,他的出生見不得光。
「對你或許不是,因為你不曾在這生活過,但對在這工作大半輩子,衣食生活都在龍府的老人們而言,龍府就像是他們的避風港,他們愛這塊土地。」莫小君揚起下巴,坦蕩蕩的直視他。
龍御雷沒有開口,靜靜的接收她認真的視線,兩人四目交織,她發現她竟離不開他那雙歷盡滄桑的兩泓深潭眸子。
直到那一聲青天霹靂的哭聲劃破晴空,才震回她的心神。
「對不起,龍府的事以後再談,寶兒醒了,我得去看一下。」莫小君狼狽的彎身提起沉重的簍子。
「我來幫你。」龍御雷往前邁近一步,她旋即退兩三步。
「不用了,這是我的工作。」莫小君抬起清澈無偽的雙剪秋瞳,「不過,我希望你能留下來住幾天,試著去認識一下龍府,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