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大小姐。」?平息慾望,威克仰望天上星空,不知家鄉變得怎樣?他母親 一定很著急,該找個機會去港口的商行,找看看有沒有熟人可以幫忙報告他平安的消息 ,只是這裡不知離港口多遠?
「喂!你怎麼不說話?」
「我們這離杭州城遠嗎?」
「這裡就是杭州城。」只是城內和城外的差別。
「你說什麼?」他激動的站起。
「色狼。」她立刻將魚骨頭、草屑全扔向他,連繡花鞋都出動了。
「抱歉!」威克趕緊蹲下,雖然只有一眼也夠叫他陶醉。
「你再站起來給我試試。」捂著兩頰,她覺得臉發燙,舉目四顧,這才發現一隻鞋 子不見了。
「喂!我的鞋子有沒有在你那?」
「什麼鞋子?」把玩著手中的緞面繡鞋,淡淡的幽香四溢,令他一陣心神蕩漾。
「威克!」怕走光,靈玉抱著衣服走到隔開他們的外袍邊。
「這還是你第一次叫對我的名字。」威克將繡鞋往她那一方?去,以免她發現火光 在外袍上造成的效果。
靈玉接個正著。「那又不一定是你的真名。」想到照片裡的女人,她胃裡像打翻了 一壇酸水。
「或許吧!」他該復仇嗎?從鬼門關走一圈回來,他發現自己的恨意漸漸不如初時 那麼強烈,是不是他愛得不夠深?
想起和珍妮過去的點點滴滴,他發現好像都是她主動他被動,他從未想過珍妮要的 是什麼,直覺的認為他們交往多年是該定下來,卻沒想過她也有可能愛上別人。
而他的大哥──一個被父親遺棄在外的私生子,若非父親晚年良心發現,他和母親 根本不會知道有大哥的存在,大哥自幼受盡凌虐和欺侮,說起來他真的比大哥幸運得多 。
在不傷害親人的情況下,他該怎麼做?仰望漫天星辰,星無語,風也無聲。
???「你要去市集!沒搞錯!」他這雙眼睛不被人當妖怪打死才怪。
威克穿戴好衣服,並戴上一隻自倉庫翻出的破斗笠。他必須去商行探問家中情況, 不管大哥是不是侵佔了他的爵位或財富,或者未婚妻已改嫁,不過他希望大哥至少別對 忠於他的部下趕盡殺絕。
「你可知道從這到市集快馬來回至少要半天?」為了吃一頓飯還得來回浪費那麼多 時間,這也是為什麼她懶得出門的原因。
「你聽見我說的……唔!」猝然一個吻覆住她的雙唇。
靈玉瞠大了眼眸,感覺身體裡的空氣全被他抽乾了,全身包圍在他的陽剛氣息之中 ,而四周的溫度開始竄升,她心跳急促,身體內有一團火快燒掉她的思考力,直到她覺 得快不能呼吸時,他才放開她的嘴。
她喘著氣,不假思索的一摑,「啪!」
威克臉上浮出鮮紅的五爪印,他沉下臉。長這麼大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打,而且對 像還是個女人。他對她的大小姐脾氣已經夠容忍了,根本就不該管她一走了之算了。
「我……這個……你那……」當她的手揮出她就後悔了,可是她拉不下臉說出道歉 的話。
「算了!」是他逾矩了。他面無表情的轉身。「我走了!」
「等一下。」要是他跑了怎麼辦?「我要跟你去。」她在心底告訴自己絕不是因為 擔心他會發生意外。
威克揚了揚眉,回看著口是心非的她,「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如果她能表現 出一點漢家姑娘的溫柔婉約就好了。
「誰擔心你啦!你要是乘機跑掉我上哪去找人?」她習慣了他煮的三餐。
「你忘了我失去記憶,還能上哪去?」
「我還是覺得不妥,我要跟你去。」要是他被人當妖怪抓去關,或者放水流、放火 燒,那她辛苦救他豈不白費。
威克聳了下肩,「隨你!」到時再找機會擺脫她就得了。
???事實證明他錯了。
威克後悔不該帶她一起走的,她是個麻煩。
首先見義勇?的替一個老人抓到搶匪,幸運的是錢拿回來人也毫髮無傷,不幸的是 砸了三十餘個攤子,賠償損失的金額比搶回來的金額還多出數十倍。
接下來路見不平,看到街頭惡霸調戲良家婦女,她挺身而出,跟七八個個頭比她還 高大的莽漢搏鬥,令他捏了把冷汗,也才明瞭她師承的玄谷老人的確是武林高手,不過 看她打完架,他也虛脫了。
可如果事情只有這樣也就罷了,接下來她又是散財又是濟弱扶傾,害他只能亦步亦 趨地跟著她,生怕她有個什麼損傷,以致現在根本擺脫不了她。
「你別緊張,剛才那只是小事。」
「小事?」從客棧三樓高的地方不要命的跳下,就為了救一隻差點命喪車輪下的狗 兒。
「我有自知之明。」她的輕功沒有武林第一,至少有前十名。
「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威克胸臆間燃著怒火,咬牙壓抑著。
「知道,可是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她的師兄們也沒他那麼唆。
「你一個女孩子家,沒有必要事事逞強。」縱然她有出神入化的武藝又如何,終究 是個姑娘。
「我哪是逞強,我很清楚自己的本領。」他敢瞧不起她。
「你以為自己的武功很高強是不是!別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凡事別太有自信 。」像他就是太相信他的未婚妻、他的親手足,才讓他們有機可趁。他以過來人的心情 勸著,「而且漢語中不是有句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嗎?照你這樣招惹是非,總有 一天會惹禍上身。」他竟在?她的安危擔心,怪了。
「你好煩,我都不怕了,你緊張個什麼勁。」她的師兄們只求她不找他們麻煩就阿 彌陀佛,謝天謝地了。
靈玉雙手抱臂,不悅的瞪著他,「別忘了我是你的主子,哪有下人管主子的事。」 冷哼一聲,她轉身先行。
他是不想管,只是瞧她那麼不顧己身,他的心就是放不下呀!唉,他該不會是動了 心?
???不知是威克那張鐵嘴直斷,還是她真的招惹太多是非,當他們走進偏僻的巷 道,一群黑衣蒙面人擋住他們的去路。
「圍上來。」
靈玉柳眉一挑,「是哪群見不得人的鼠輩。」
「玉兒。」威克沉聲低斥。
「我警告過你別叫這個名字。」她雞皮疙瘩爬滿身。
「他們在講番話。」黑衣人聽不懂他們的交頭接耳,狐疑的相視一眼,忍不住討論 。
「會不會找錯人?」
「要不要回去找少爺確認一下?」
「可是他們很像少爺說的人。」
「寧可錯殺也勿枉勿縱。」殺機浮現在黑衣人眼底。
一直和威克在一起說番話,?裝成男子的靈玉還真的忘了自己是漢人,聽這些黑衣 人的竊竊私語似乎是衝著他們而來。
於是,她念頭一轉。「威克,你先到一旁站著,我去跟那些黑衣人溝通溝通。」她 怕刀劍無眼。
「我不去。」自幼便隨父母來往東西經商的他豈會聽不懂漢語,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
「嘿!別這樣,我保證不生事。」不過若事情找上她那又另當別論。
不是他不信她,而是她早沒有信用,而且不管漢人的風俗是怎樣,在他的國家,女 孩子應該是由男人保護。
瞧威克一臉陰晴不定,靈玉有點忐忑不安,他應該還不知道這些黑衣人找上他們是 想幹架。
「威克,聽我的話,我是為了你好,你先到一旁休息。」她是主子耶,干?還管他 臉色好不好?不過,他沒有表情時,比皺眉頭或發火的模樣更駭人。
「喂,他們在說什麼,你聽懂沒有?」靈玉和威克正在溝通的同時,黑衣人也開始 討論。
「看他們的模樣可能是外地來的商人,或許我們真的認錯人了。」
「蠻夷之邦何懼之有?況且少爺也說,凡是進入杭州城的外鄉客,只要是兩名男子 同行的皆不可放過。」
原來這傢伙正是那日被她剃毛剃得一乾二淨的小三或李四。靈玉是從他眉頭上所冒 出的稀疏新毛認出來的。沒有男人會把自己象徵男子氣概的眉毛給剃光。
看來杭州城這些日子以來風聲鶴唳,她沒有遇上他們全是運氣。
威克心中隱隱不安,「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怎麼會惹上這批凶神惡煞?」如果有 槍在身就好了。
「這……他們是來找我?舊的,呃,老朋友,只是因為溝通上有一些小齟齬,所以 才會找上門。」在他幾乎要穿透人心的銳利目光中,她發現自己的聰明才智派不上用場 ,因而決定裝傻到底,「這樣吧!你知道城內最大的楊家酒樓吧?你先去那裡等我,讓 我們私下談談,等我和他們談清楚就會過去找你。」
當然,那還是他們麥家和姓楊的漢人合作投資的,整條街都是麥家的?業,是杭州 城內交易最繁盛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