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紙給你,要我幫忙打開嗎?」采衣趨上前,也跟梅玉一樣伸直手臂保持距離,但好奇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瞥了下他的動作。
「好,麻煩你了。」龍堂雨沒有抬頭,將面紙先墊在嬰兒屁屁底下,熟練的大掌將嬰兒兩腿輕握住抬高,然後抽掉盛滿嬰兒黃金的尿布後對折放入塑膠袋,再抽出濕紙巾替小嬰兒擦拭小屁屁,熟練的技巧讓采衣歎為觀止。
「好啦。」將裝了髒尿布及擦過的濕紙巾與佔到糞便的面紙全放人塑膠袋中遞給采衣。「麻煩你把塑膠袋口綁好。」
采衣眉頭都打結了,百般不願意的接過,以一臂的距離把塑膠袋口打了兩個死結然後扔到一旁,卻沒注意一旁正幫忙替龍堂雨撿拾掉落一地東西的梅玉,令她措手不及。
沒防備的梅玉嚇得碰碰跳,「啊,你扔給我幹嗎?」
「抱歉,一時失手。」
「我還失腳,你分明是故意的。」梅玉反射性的將蘋果扔向她。
「你扔我?」采衣也不客氣的撿起橘子還擊。
聽著邊兩個感情好的女人當街像潑婦般打鬧,龍堂雨不覺莞爾,「三更半夜,你們這樣會吵到人。」取出痱子粉小盒及乾淨的紙尿布,先替嬰兒小屁屁撲上痱子粉,然後再替嬰兒換上紙尿布,才鬆開嬰兒的小腿。
正打得忘形的兩個女人聞言尷尬的住手,赫然發現她們竟然把龍堂雨買的食物全毀了。
「這個……」采衣不好意思的撿拾殘餘的食物,以袋子裝好遞給他。
「沒關係,麻煩你幫我拿上樓。」龍堂雨搖搖頭淡笑,專注的望著哭得面紅耳赤的小嬰兒逐漸止了啜泣,「好乖。」
嬰兒感到舒服就沒哭了,睜圓盈著水霧大眼睛骨碌碌的好奇轉動。
「他不哭了,太神奇了。」梅玉探過頭。
「龍堂雨,你好厲害。」采衣也趨前,望著嬰兒正緊抓著他一根手指把玩,而那根手指輕輕觸碰嬰兒小小的身體,嬰兒就發出格格的笑聲。
「他笑了!」梅玉驚喜的像發現寶藏似的緊抱著采衣興奮的又叫又跳。
「別激動,嬰兒本來就會笑。」不知哪來的酸氣直衝喉頭,尤其看他溫柔的對那嬰兒微笑,采衣心裡酸得冒泡!
「現在我可以問這嬰兒從哪來的嗎?」龍堂雨把嬰兒抱在懷裡,含笑的凝視扁著嘴的采衣,她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我們先回屋裡再說。」采衣轉身先行,心裡困惑著自己反常的情緒,看著那小孩粘在他身上,她忽然覺得很礙眼,她領悟到一件事,她發現她竟然跟一個嬰兒吃醋!
「采衣,等一下。」龍堂雨喚住她。
「幹嗎?」采衣口氣不善。
「你要不要把鞋子穿起來?」指了下她赤裸的玉足。
霎時,一股火熱的緋紅從頸部衝上腦門,她慌忙的套上鞋子趕緊離去。為什麼她老是在他面前表現出最差勁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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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龍堂雨的家中,兩個女人第二次踏入,梅玉是一臉驚奇的看著滿屋子奢侈品。
「你們說這孩子是撿來的?」
梅玉開門見山的問:「采衣,你問他會不會帶小孩?」
「你不會看呀?他至少比我們兩個笨手笨腳的女人行。」采衣則是吃味的看他哄著嬰兒入睡。
「說的也是。」梅玉看了眼正哄著嬰兒入睡的龍堂雨,一副慈祥溫柔的形象,彷彿就像嬰兒的親生父親。
「唉,如果有個像他一樣的好男人願意娶我,我一定考慮嫁給他。」
「現在是晚上,你也在做白日夢。」
「好男人可遇不可求,要是他肯讓我碰那該多好,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梅玉白了她一眼。
「你要給你啦,你正好不是處在沒有男朋友的空窗期嗎?」采衣口是心非的說著,渾然未覺自己的嘴噘起。
「我也想,可是語言不通,他怕我碰,他只接受你。」梅玉伸出手指點了下采衣的額頭。
龍堂雨心裡有些不高興采衣把他當貨品一樣轉送,不過他裝作聽不懂她們談論他的話,把睡著的嬰兒輕柔的放回嬰兒車裡。
「你們怎麼不把嬰兒送去警察局?說不定他的家人正著急的找他。」 「去過啦,警察說暫時沒接到有人報失蹤嬰兒,明天我們還要把嬰兒抱回警察局交給社工人員呢。」采衣看一眼腕表,「哎呀,已經快凌晨三點,我們早上要上班,梅玉,走啦。」
「那這嬰兒……」龍堂雨愕然。
「這嬰兒就拜託你照顧一天,等下班我再來處理。」采衣拖著死皮賴臉的梅玉走出大門。
在電梯裡,梅玉打了呵欠,鄙夷的掃視她,「沒看過你這麼笨的女人,你沒發現他眼睛裡只有你,他根本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真看不出你有哪一點好,要資色沒姿色,又粗魯沒愛心,對待嬰兒像垃圾,我真同情龍堂雨那個日本小男人被你欺壓。」
「那是因為只有我懂日文。」采衣心虛。
「我不信你遲鈍到沒看見他眼睛裡表露出赤裸裸的愛意。」梅玉不是滋味,她長得比采衣美艷動人,可是男人運卻沒采衣好,一個花心的吳應良為采衣從良,還有舉世大帥哥龍堂雨對她傾心。
采衣低著頭,她不是遲鈍,而是不想面對,一想到接踵愛情後的結婚生子,她就覺得恐怖。如果愛情能維持冷靜理性就不叫愛情了,這也是為什麼地寧願裝鴕鳥也不敢面對真心。
梅玉歎口氣,「我是旁觀者清,不希望你等到他回日本後才來後悔,我家到了,明天見,你好自為之。」電梯打開,梅玉走出電梯。
空蕩蕩的電梯內就剩采衣一個人,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龍堂雨深情凝眸的微笑,令人臉紅心跳。
第八章
「媽的!」辦公室突然爆出「砰」的一聲巨響。
梅玉訝異從外頭回來的采衣一臉鐵青,嚴以律己的采衣還是第一次把情緒帶到工作上。
采衣拿著水杯走進茶水間,梅玉趕緊跟上前,「采衣,出了什麼事?」
「你應該知道這次我們公司計劃要搶標下RAIN服飾代理權?」走進茶水間倒杯水冷靜一下的采衣,回頭面對跟進來的梅玉。
梅玉點頭,總經理還特地到日本去考察,「我聽說很多家公司競爭,而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是杜豐集團,他們是紡織業的龍頭,實力堅強,我們公司雖然在科技業站一席之地,但在不熟悉的紡織業就是杜豐集團略勝一籌。」
「你知道他們總經理嗎?」
「知道呀!他們總經理是個女的,巾幗不讓鬚眉。」杜家千金杜茵茵,在幾次宴會上見過卻沒深交。
采衣咬牙切齒,「那個死八婆,當她是武則天呀?她竟然私下跟我說我包養的那個小白臉她感興趣,要我轉讓給她。」
「包養男人?」梅玉差點噴茶。
采衣趕緊澄清,「我沒有,誰像杜茵茵那沒男人愛的飢渴女,沒性就活不下去,我賺錢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去包養男人?」
梅玉挑一下眉,「那她為什麼跟你提這?」杜茵茵檯面上的確是人人艷羨的女強人,私底下是牛郎店大戶,豪放作風跟她的交際手腕成正比,這在上流社會已經不是新聞。
「是杜茵茵那女人誤會了,龍堂雨不是我的男人。」她腦海浮現令人怦然心動的溫柔笑顏。
「原來是龍堂雨喔,那就沒話說。」連她都想包養。
「我跟那個鼻子長在頭頂上的杜茵茵怎麼解釋她就是不相信,還問我是哪家牛郎店找來的,如果我願意將他轉讓,她願意把這次合約交給我們公司,我聽她在放屁!誰需要他們公司轉讓啦,RAIN的合約是否落到他們公司還是未定之數!」采衣怒不可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生氣。
「她怎麼知道龍堂雨?」難得看采衣如此火爆。
「上一次我跟龍堂雨去買東西時在百貨公司不小心碰到歐陽肥,杜茵茵是歐陽肥的小姑。」采衣長吁口氣。
「我記得杜家千金眼高於頂,普通男人還入不了她的眼,看來龍堂雨魅力不小,你賺到了,聽說她曾包養一個小白臉一夜是以千萬為單位起價。」自然小小的一張合約不放在眼裡了。
「什麼我賺到?龍堂雨是個人不是個貨品,他也不是小白臉!」緊握在手中的水杯因劇烈搖晃而飛濺出水。「該死的!」她裙子都滴到水了!
梅玉抿去嘴角的笑意,故作訝異,「采衣,好奇怪呀,平常的你是很冷靜理性的,怎麼一提到關於龍堂雨你就特別激動?」
「我哪有,我只是……」采衣抽出掛在牆上的紙巾擦手後,佯裝著無其事倒第二杯水淺啜。
「你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梅玉緊盯著她。
「怎麼可能?別胡說,我還有男……」采衣仰頭灌了口水,她心裡明白她只是在自欺欺人。
「算了吧,吳應良跟你根本就不適合,否則在一起那麼久,你們怎麼都沒想過上床做愛?」梅玉不希望她跟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