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野蠻人不但擅闖她的地盤,還使用了她的東西,甚至偷偷的佔據她的心房。望著剛沐浴完的他,濕淥淥的黑髮狂狷的披肩,幾滴水順著他赤裸的古色胸膛滴下,頓時,喉嚨一陣乾澀,她失神的盯著那流過他賁起糾結的肌肉紋理的水滴,她不自禁舔了下唇。
「抱歉,忘了你是第一次還要了你那麼多次。」他伸手撫觸她嫣紅的唇,滿足的笑躍上唇角,「我很高興成為你第一次的男人。」
「別再說了,這不算什麼。」她迅速的藏起衣服至床單下開始穿上。
他揚了揚眉,「你真以為沒什麼?我們是那麼的契合,你不會忘了吧?」雙手壓在她兩側慶單上,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她心卜通的一跳,頭髮凌亂的他像英俊的魔鬼,攝人的藍眸像是會勾魂似的穿透她靈魂。
「要我喚醒你身體的記憶嗎?」
「你夠了!」她沉的喝止他放肆的手,「你別忘了你的身份,大警官。」
他身子僵了下,幾乎忘了她是黑社會之女。空氣一下子陷入沉悶,直到他的行動電話驟響,他起身拾起褲子取出電話。
「喂!藍森嗎?那小鬼找到了!」李維的聲音自話筒那一頭傳來。
「我知道。」藍森若有所思的回望著迅速穿上衣服的她。「我一會兒過去。」
昭儀已整裝完畢,冷霜又再度凝結在她四周,不苟言笑的與他四目相接。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轉身,像鐵塔般矗立在她眼前。月光在他赤裸的身軀上閃爍,勾勒他魁碩昂藏的身材和每一寸堅硬線條與糾結肌肉。
女性的矜持告訴她應該閉上眼,但,她根本無法轉開視線,她的心急遽的跳動著。
他的寬肩壯碩厚實;黝黑的胸膛像塗了層油平滑結實,像是會發光一樣,她無法忘記它那光滑如絲、緊硬如鐵的觸感;蜿蜒而下是他的腰和臀,窄而削瘦;小腹堅硬如鋼鐵;雙腿粗壯且修長結實;還有他的男性慾望……正昂首挺立,如此的巨大讓她無法相信她曾容納得下它而沒被撕裂。
「還滿意你看到的嗎?」他從容、毫不避諱的套上衣服。
狼狽的紅潮爬滿全身,她羞愧的別開視線,竟被他逮個正著。
「怎麼不說話?還是說你後悔發生的一切?」他攫起她下巴。
「我沒什麼好說的。」也不過是處女膜而已,要修補也很容易,但襲上心頭的失落感又是從何而來?不想了,甩甩頭,她若無其事的迎視他。「你也不用擔心,我不需要你負責。」只要他別來煩她,她就聖母瑪利亞。
「萬一你懷孕怎麼辦?」
「現在科技發達,這點不勞你費心,就算有了也是我的事。」
「在你眼中我也不過是可有可無。」藍森自嘲,他可沒忘紀錄上環繞在她身邊的仰慕者,可以坐滿好幾卡車,連醫院內男醫生也栽倒在她裙擺下,而她還不屑一顧。
昭儀沉默不語,想否認的是愛上他的事實,因為有了期待,就容易患得患失,就會變得不像自己,然後受傷的永遠是女人。
何況身為一個醫生,她不能讓情緒控制她的理智,她必須隨時保持冷靜沉著,才能心無旁騖的盡天職。
???
才步出辦公室門口,就聽見尖叫聲迴盪在醫院裡。
「該死的!」昭儀急忙拖著藍森往防火梯跑,在這一刻,她擔心的竟然不是她幫助嫌犯脫逃引來的污名,而是他的安危。「跟我來。」
「那小護士的嗓門還真夠大,叫得我的耳朵差一點都聾了。」
「你別那麼不正經好不好?」
「你要我正經。」毫無預警的他煞住車,她反應不及的向後傾,跌入他寬闊的胸膛。
「你……」她才轉身,嘴再度被封住,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她在幫他逃亡,而他腦海裡卻只想著這檔事。
腦中浮現了剛剛的激情鏡頭,她感覺一團濕熱的火熱在下腹燃燒。
「別鬧了。」她推開他,在慾望的狂潮中至少有一個人是要清醒的。
「我沒有在胡鬧。」突然,他單膝點地的脆下,並執起她無措的玉手落下一吻,深情款款的凝視她,「沒有鮮花,沒有戒指,只有子彈一顆。昭儀。」拗音的念出洋腔的中文。
昭儀心頭打個突兒,手中冰涼的金屬讓她有些畏縮和慌亂不安。她一時沒想到他為何知道她的中文名字,一心只想著真不知道他大腦到底裝什麼豆腐渣,他是在通緝中,不想辦法逃走,還突然向她下跪,露出非常嚴肅誠懇的表情,莫非——
「你願意嫁給我嗎?」
惡夢成真!心頭閃過一絲竊喜,但想到他有可能是為了負責,頓時心涼了半截,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才要開口,追趕的大批人馬已至。
「在那!」
她立刻轉口,「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快點從這逃出去。」拉起他衝向防火梯,「快走。」
「給我一個答覆。」他坐在窗邊,死也不放手,堅決的注視她。
被他盯著心跳加快,他邪魅的藍眸的確有摧毀她自詡的理性自判的魔力,讓她心虛的低下頭。
才稍稍頷首,下顎便被粗暴的攫起,藍森狠狠的吻了她的唇,「算了,我不勉強你。」說完,他自防火梯直接縱身躍下。
「你——小心一點。」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到了她舌尖的擔憂又嚥回喉頭。
「茱蒂,我想你有必要解釋一下。」跑來的人馬除了警衛還有值班的墨菲。
「我沒什麼話好說。」昭儀回復冷漠內斂,迎視面覆寒霜的墨菲。
「你還有機會。」話自墨菲齒縫迸出,他握緊了拳,手背青筋暴凸,然後鬆了鬆後,「只要你肯求……」
「我說過,我不會求你。」昭儀挺直了腰,從容自若的由他面前走過。
而這一次事件讓她從醫學院畢業名單剔了名,但她無悔這麼做,因為她相信正義,她相信他!
第六章
被逐出校門,昭儀打包好行李,一個人搬上車,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即使是感情好一點的黛安也只是冷眼旁觀,讓她感受到現實的人情冷暖。
「我來幫你。」
順手接過她沉重的行李竟是平常不起眼的黑人清潔婦,她回一個漠然的微笑,「不用了,這一點東西我可以自己來。」
「沒關係。」清潔婦將她的行李提到後車廂放下,語重心長的道:「全棟醫院裡只有你是把人平等看待,沒有種族和學歷知識、身份的階級,也不會把我們這些沒念什麼書的老人當傭人指頤氣使。」
昭儀愕然。
「別以為我在誇你,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黑人清潔婦轉身離去。
「等等,可以請教你叫什麼名字嗎?」昭儀胸口充塞著感動。
沒想到她平常獨來獨往的怪異脾氣,和人人平等的態度,反倒讓她贏得不一樣的友誼。
黑人清潔婦回頭咧嘴一笑,露出比陽光還耀眼的白牙,「妮娜,我叫妮娜。茱蒂醫生,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好醫生。」
昭儀滿腔激盪熱情的不斷地沸騰,微熱的液體濕了眼角,拿下眼鏡,她輕拭去那濕潤,不知道多少年,好早忘了流露出真我的情緒,處在功利及現實中,磨去臉上的喜怒哀樂,載上剛無堅不摧的冰冷面具。
什麼時候她變得如此善感?驀地,腦海浮現藍森那黝黑粗獷的臉龐,會心一笑在她眉梢漾開,在這一刻,她想見他,她想告訴他心裡的話——她愛他。
忽然一輛黑色轎車駛到毫無防備的她身邊,一枝冷槍自墨黑的車窗探出,她暗咒自己輕忽,喪失平日的警覺心。
「茱蒂。」
熟悉的嗓音讓她一愕,直到車窗全部搖下。「別動,上車。」是卡基。
「卡基,你這是在做什麼?」她力圖冷靜。
「我們需要你引某個人出來,他拿走了不該拿的東西。」卡基面無表情的道。
昭儀心下一凜,直覺想到藍森,遂毫不考慮的轉身拔腿時,兩名彪形大漢已擋住她的去路。以一敵二對她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問題是後有豺狼。
「別做無謂的抵抗,做同學那麼久,我也不希望對你動粗。」卡基推開車門,「請吧!」
昭儀觀察情況,決定隱藏起本來面目,佯裝怯懦恐懼的坐上他們的車,雙肩的顫抖。
「沒想到你膽子那麼小,平常的孤傲冷酷到哪裡去?」卡基揶揄,早知道用強硬就可以迫她就範,他根本毋需花那麼多心思在她身上。
「對不起,可不可以請問你們要帶我去哪?」夠像了吧!
「我們帶你去見你的男人,藍森,你應該不陌生吧!」卡基語含曖昧。
「可是我跟我父母說今天要回家,他們看不見我一定會很擔心。」她故作泫然欲泣。「卡基,看在同學的份上,我可以打電話回家嗎?」
卡基沉吟片刻,「好吧!諒你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昭儀微顫的伸手取出手機按下電話,「喂,大哥,我今天不回家了,麻煩你跟奶奶說一聲。」話未完就被一旁冷酷的大漢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