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舞池的是許多包廂,而八號包廂在樂團上方的二樓,是貴賓席。
夏秋蓮深吁了口氣,朝三樓走去,環顧在遮不住春光的玻璃幕內,男女嬉笑打鬧、喧囂嬌吟,宛若特種營業的場所,更別提舞池內放肆調情的紅男綠女。
她不禁臉紅心跳,只好裝作充耳不聞,快步走過舞池的迴廊。
來到包廂的紅木門前,她深呼吸穩定心緒,舉起手敲了敲。
「進來,怎麼那麼久?」一個衣著暴露、裙子開衩至腰的女子拉她進來,並帶上門。
寬敞的包廂宛若大客廳,卡拉oK、小舞池、廁所,其至銅床都有,看得她面紅耳赤,心想這俱樂部還真是設備齊全。
「還愣在那幹麼?過來。」
越過與肩齊高的雕花毛玻璃後,是半圓形的超大沙發,上面坐滿了冶艷女子和兩名西裝革履的男子。夏秋蓮不期然與坐在正中央的偉岸男子四目相接,震驚得險些叫出聲。
太像了!他簡直是陽剛版的武昭訓,如果說他真的是武昭訓,她絕不會懷疑。
除了嘴上兩撇鬍子,沒有了眼鏡,那稜角分明的輪廓,冷硬深邃五官和他無一處不相同,而他深不可測的黑瞳正瞬也不瞬的瞅著她。
她心猛地一跳,被他盯得不知所措。他的眼神並不凶狠銳利,為什麼她會感到膽戰和……心虛?她又不認識他。
或許他有可能是武氏家族的人,甚至是武昭訓的兄弟。
「這位服務生面生得很?」
「他是新來的,聽說調酒技術不錯。」拉她進門的女子急忙推了她一下,「還不快露兩手給龍大少瞧?他可是老闆的貴賓。」最後一句是壓低嗓門對她耳語。
「噢!」夏秋蓮反應過來,連忙將托盤擱到一旁櫃子上。該死,差一點忘了她是溜進來的,可不能露出馬腳。
「我要長島冰茶。」
「我要血腥馬麗。」
一群女人聒噪著,她也不停的調酒。一杯杯的酒送上桌,她忽然發現坐他斜對面,挺著啤酒肚的男子目光淫邪得令她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請問你們要喝點什麼?」她刻意不去理會他灼人的視線,看向福泰的中年男子,雖然這傢伙目光不正,總比面對毫無表情的他好。
夏秋蓮的手冷不防被福態男子握住,她嚇了一跳,卻不敢抽回手。
「你叫泰德是不是?」
「呃……」她低頭才發現胸前掛著的英文名字是泰德,於是僵硬的點頭一笑。「是,請問老闆要喝點什麼?」這個老頭子該不會……
「長得可真俊,新來的?」
「老闆,你再這樣,我和姊妹們可要吃醋了。」坐在老闆左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發出粗啞的抗議,讓她更為驚訝。
趁他安撫左右嬌媚的女子,夏秋蓮抽回手,心中疑惑,難不成這裡的「女人」都是……
「放心,她們是貨真價實的女人。」酷似武昭訓的男人開口,「至於金老闆身邊的美麗『小姐』是他帶來的,你碰不得的。」
什麼話!當她跟那金老闆一樣嗎?夏秋蓮裝作若無其事的收回打量的目光,笑了笑。
「給我們金先生來杯伏特加,我要威士忌。」
他不僅形似武昭訓,連那傭懶的神態也像,讓夏秋蓮看得差點失了神,連忙應話,「喔,好,要純的嗎?」
「我不加冰塊。」金老闆瞇起淫褻的眼,不時梭巡她身體,彷彿要將她的衣服剝了似的。
她心驚膽戰,處身在這群男男女女中,真怕一個不小心被揭穿,而且那位龍大少的注視幾乎讓她無所遁形。
微顫的手奉上兩杯酒,金老闆又想觸碰她,驚得她手一縮,不小心撞翻另一杯酒。
霎時,場面一陣混崗。
「龍大少,你要不要緊?」
「瞧你幹的好事!龍大少,我替你擦乾。」
指責聲此起彼落,那些女子爭先恐後服侍他。夏秋蓮羞愧的瞟了瞟龍大少濕了一大片的褲襠,不敢抬起頭。
「沒關係,這就由你負責清理吧。」他繞過桌子,一把握住她胳臂,「金老,至於交易細節,我會再跟你談。」
「那有什麼問題?」金老闆掩去眼底瞭然的笑,嚴厲的道:「泰德,下班後來我辦公室找我。」
「那我先告辭了。」龍大少像抓小雞一樣把她拎出門外。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夏秋蓮一顆心七上八下,完了!她闖了大禍,他該不會把她毀屍滅跡吧?她該不該打昏他落跑?可是這裡警備森嚴,而且在眾目睽睽下,她有機會逃嗎?
「閉嘴。」他附耳低語,「如果還想保住你寶貴的小命的話,就乖乖跟我走。」
那熟悉的口吻,那似曾相識的男性古龍水味,令她不禁一怔。他……究竟是誰?
第五章
「嘿,你是什麼意思?」
夏秋蓮被龍大少一路拉到角落的廁所,路上他還順手牽羊,自某間敞開的包廂內散落一地的衣物抓出一件紅衫。
「進去,把衣服換下來。」他將那件紅衣塞進她手裡,推她進女廁,「動作快一點。」
「等等,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她與他僵持在女廁門口。
「該死的!夏秋蓮,你想平安離開這就照我的話做。」他出其不意的覆上她的俏唇,然後推她進去,前後不到三秒鐘。
夏秋蓮呆呆的站著,撫著唇瓣,這種似曾相識的觸感令她耳根子一陣燥熱,還有,他剛剛叫她什麼?難道……
「龍大少,你怎麼站在這兒,在等誰呀?」
門外傳來嬉笑聲,使她趕緊藏進一間廁所內。聽著女廁外他和女人調笑的聲音,一股莫名的怒氣凝聚胸口。
接著陸續走進來幾個女子。
「最近來了幾個新貨色,男不男、女不女的,不知道她們有什麼好,頭髮削得短短的,沒胸沒屁股,瘦瘦乾乾,哪能叫女人。」
「你是說白蓮啊!」
「對啊!龍大少每次來就被她霸住,不讓其他人靠近。」
「金老闆那老不死也真是的,就喜歡這種幼齒的貨色,像最近新來服務生也是男不男、女不女。」
「噓!這話可不能讓老闆的耳目聽見,否則就吃不完兜著走。像那個雪莉因為和老闆的寵孌爭吵被灌了毒,現在每天賣身體換毒品過日子,比妓女還慘。」
「你們還有沒有MDMA?」
「我這裡還有幾顆FM2,不夠再跟總管拿。」
「聽說你最近跟總管打得火熱?難怪要什麼有什麼。」
「去!那個糟老頭還不是要我陪他睡。喂,我還從總管那聽到老闆最近有筆大買賣,似乎是高檔貨。」
「真的?到時可別忘了我們姊妹的好處。」
一群長舌婦一個個離去,渾然未覺廁所內的夏秋蓮拉長了耳朵將她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進去。原來這裡是毒品大本營。
她邊聽邊換上那件紅色衣服。天哪!這是什麼?她眼珠子快凸出來。
所謂的衣服只是兩塊市自肩部縫合,腰際只用細繩縛住,從側面看,裡面穿的內衣、內褲一覽無遺。而這塊布還是伸縮布料,緊裹著曲線,幾乎快繃斷了繩子。
天哪!這怎麼能穿?
「嘿,你動作快一點。」門外傳來龍大少不耐煩的低喚。
夏秋蓮迫於無奈,勉強走出廁所,「為什麼非要我這樣穿不可?」
他吹了聲口哨,「看不出你身材頂不錯。」大紅的貼身長衫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在昏黃的燈光下,她裸露的肌膚泛著珍珠光澤,引人遐思,忽然間他下腹產生前所未有的騷動。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和武昭訓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從他家出來?」
「你跟蹤我?」他差一點忘記她曾跟父親辦案,跟蹤技術自然不差,該死的他居然沒發現。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她話才說完,他突然將她推至藏不了人的盆栽後頭。
夏秋蓮背貼著牆壁,心卜通一跳,「喂!你想幹……」她的話被他猝來的吻吞沒,唇瓣上似曾相識的輕觸令她腦子霎時一片空白。
「噓!別說話,有人來了。」他灼熱的唇滑過她甜美的嘴,貼著她的臉頰細語呢喃。
他的鼻息滾燙熨過她的肌膚,羽毛般的撫觸令她身體湧起異常的戰慄,血液快速奔走。
「你是……」殘存的理智讓她只來得及吐出這兩個字,便被火辣辣的吻攫住。
武昭訓溫柔的舔舐她柔美的唇色,並促她張開嘴,一手抵住她身後的牆壁,一手輕壓她柔軟的嬌軀,感受她確實平安的在他懷中。這個莽撞的小女人,他渴望品嚐她,這一刻,他深深體會到蟄伏在心底想要她的強烈慾望。
夏秋蓮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灼人的炙熱,她渾身像著火似的,而心臟更像火爐中的栗子要爆開,無措的想釋放身體內的熱流。她不知不覺中張開了嘴,讓他的舌長驅直入。
當她漸漸放鬆,一聲甜蜜而極細微的低喘被他捕捉,一波深沉的慾火讓他如鋼鐵般的雙臂摟緊了她,慾望奔竄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