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車上帶下來的。」進入天地門後,他的車就變成他的家,因此車上什麼都有。
李冠燕啜了口,讚美不已,「好喝,你可以考慮改行開店當老闆。」
「是嗎?我倒沒想過。」他淡淡一笑。
「我可以再來一杯嗎?」她起身去偷喝他手中的咖啡,露出滿足的笑容,「早知道你有這麼一手應該早點出來,這樣我會更容易愛上你。」
才一杯小小的咖啡就收服她。她可真容易滿足。鬼夜滿心憐愛的撫著她的額頭,將咖啡整杯遞給她。
「今天我們一起回家吧!念婷好想念你這位爸比。」
「我們回家?」鬼夜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家。
她放下杯子,轉身踮起腳尖與他眼對眼,鼻對鼻,「沒錯!最好我們兩個盡快結婚,這樣念婷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叫你爸比。『」
「結婚?」
「你可是失身於我,我當然要對你負責。」她埋進他的臂彎裡,汲取專屬於他的男性味道。
「我可……」他的話未說出口就被她及時捂位,她警告的瞪他一眼。
「別再跟我說什麼我是殺手,沒有明天之類的話,未來是不可預料的,我只想擁有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而結婚只是法律上的程序而已,如果你不想娶我也沒關係。」她佯裝委屈的垂下雙肩,狡獪的光芒在眼中一閃而逝,驀地一張身份證出現在她跟前,「這是什麼?」她不解的接過。
「我的身份證,陸拾之。」
李冠燕咬著下唇,笑中帶淚的摟住他,拚命的吻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與他感同身受,替他感到高興。
「你願意嫁給我嗎?」鬼夜遲疑的問。
「這還用問嗎?」她再吻了他一下。
鬼夜嘴角揚起一道感動的弧度,望著自然率真的她,他心蕩神馳,情不自禁的抱住她,凍結的心正湧入沸騰般滾燙的血液。
「我可以吻你嗎?」他頓了下。
受不了他的彬彬有禮,她的雙手掛在他的脖子後,直接吻上他顫抖著的薄唇。
鬼夜倏的拉她入懷,瘋狂的吻住她,吸取她口中的精華。
「叮噹!」開門聲乍響。「醫師,我家的安琪拉好像……呃好像,抱歉!我打擾了。」
「沒關係。」李冠燕雙頰酡紅的連忙推開鬼夜。
他僵直了身子,仰視天花板以掩飾浮在顱骨的兩朵雲。
她粲笑的挽著他,將他拉到老顧客面前,「張太太,我來跟你介紹,這位是我丈夫,他姓陸。」
「陸先生你好。」張太太尷尬的笑了笑,著迷於眼前酷得不像話的偉岸男子,「你已經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都沒通知一聲?」
沉浸在「丈夫」兩個字中的鬼夜渾然未覺幸福的微笑躍上他的唇畔,讓張太太看得兩眼發直有些呆掉,忘了手中還捧著等待治療的寵物。
「張太大,我來看一下安琪拉。」李冠燕忍俊的從發楞的張太太手中接過可憐的貓咪。
***
「你丈夫是怎麼啦?」張太太在臨走前對李冠燕耳語,「怎麼我問他什麼都不回答。」
「他只是沉默寡言,不善和人交談。」
「這樣啊!我還以為他是啞巴,」張太太咕噥著,「沒什麼事了,謝謝李醫師。」
李冠燕送走張太太后,立刻將門上的牌子轉成休息中,她感覺他就站在她的身後。他輕易的鬆開她編起的長髮讓它直瀉而下,一邊按摩她僵硬的頸部肌肉。
「等……我得關上鐵門。」她伸長手按下牆邊的開關,在鐵門卷下後,轉身攫住他的唇,細語呢噥著,「我們一起回家。」
他的身於僵了下,至今他仍不太敢相信自己獲得幸福,甚至擁有一個家。
「謝謝!」顫抖的嗓音流洩他激盪的心情。
她輕啄了下他的唇,「我們走吧!念恩和念婷還在家裡等我們回去呢!」
***
寂靜的夜空裡,星子一閃一滅,皎潔的月亮像白玉瓷盤高掛空中,李冠燕頭一次看到如此明亮耀眼的月色。
車行至人煙罕至的市郊小徑,這裡好靜,靜得她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她想他可能很緊張、所以一路上都沉默無言,而她也擔心回家後,念恩會不會和他拳頭相向。
愈接近家,她搖擺不定的心情愈明顯,突然她圓睜著眼注視著前方。
「前面是不是失火了?」遠處一縷黑煙裊裊升空,在平靜的夜空顯得特別醒目,漸漸的煙霧愈來愈濃,像數條煙龍衝上天際。
鬼夜眼神黯沉了下,踩下油門加速前進。
「那地方離我住的地方不遠,會不會是我們附近的住戶?」她開始有點擔心。平日左鄰右舍鮮少有人住,會是誰家呢?頓時不安的感覺籠罩她的心房。
突然鬼夜的行動電話響起,嚇了她一跳,他一手開車一手接聽,平靜的臉龐慢慢復上寒霜。
「我馬上到。」他收起行動電話。
「發生了什麼事?」她才側過頭,眼前的景象讓她驚駭的僵住,她希望是自己眼花了。連忙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啊!失火了!」血色從她臉上消失,她失聲尖叫。在車未停下就打開車門衝下車。
「霍姬,」他被她莽撞的行為嚇出一身冷汗。停好車便追上她。
緊閉的門扉和窗欞散出陰森森的光線,火舌在封閉的屋內流竄,而幾個黑衣人一邊忙著救火一邊忙著撞開門。
「首領,門被堵住,我們現在只能設法從其他地方進人。」
「人呢?」鬼夜舉目四顧,注意到一處火焰噬的窗簾。
「小女孩被捉走,男孩可能還在屋內。」
「歹徒呢?」
「還有一個在屋內做垂死的掙扎。」
對方重金禮聘而來的殺手真不容小覷。鬼夜低咒一聲。
「念恩、念婷呢?我的孩子呢?」欲衝進屋內的李冠燕被攔了下來,焦慮的淚水奪眶而出。「放開我,我的孩子還在裡面。」
鬼夜拍了下她的肩,堅定的注視著她,「放心,念婷不在裡面,而念恩我會救他的。」接著,他動作迅捷的一躍,「鏘!」玻璃窗被他撞破,他衝進了火場。
「首領,火勢太大了……」幾名屬下看見鬼夜驚險的動作都忍不住驚呼,甭說玻璃會割傷他,那整面窗簾正燃燒著,而他這一撞就撞進火團中。
「鬼夜!」李冠燕的心臟瞬間停止。
「不會有事的,我們首領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貿然行動。」兩個黑衣人拉她遠離熾烈的熱氣範圍外,以免被濃煙嗆到。
就在大家屏息等待,忽然一陣爆烈聲響起,火花的烈焰竄上天空,也將李冠燕的恐懼推到頂點。
她低咒的吼著,「鬼夜,你答應我要活得長長久久,你絕不可以死。」極度宣洩後是持續不斷的抽泣聲,「你答應的……」
「在這裡!」屋側傳來叫聲,她忙不迭飛奔過去,順著黑衣人的手勢向上望去。
在天台上一隻隻動物被裝進籠內,搭上滑繩由天而降,最後鬼夜抱著念恩縱身跳下,現場響起一陣歡呼。
李冠燕抑不住的眼淚撲簌簌的滑下面頰,激動的飛奔上前抱住他。
「是那些狗兒救了他。」將念恩交給屬下急救,鬼夜轉身摟著她。
「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她淚眼婆娑,激動的吻如雨點般落在他燒黑的臉上,嘴裡嘗到鹹鹹的眼淚和他身上煙熏的味道。
鬼夜不自在的身子硬邦邦的,仍不習慣在人面前表露情緒。而此時遠處傳來車和消防車的聲音,他以眼神向身旁看好戲的屬下示意他們可以滾。
一票黑衣人只好作鳥獸散。
不一會兒,消防車、警車、救護車迅速趕到現場。
「發生什麼事?」警察走到相擁的兩人身邊,乾咳了幾聲。
李冠燕兩頰染上暈,趕緊推開鬼夜,與他保持距離,可借他剛強的鐵臂圈住了她的腰讓她掙不開。
他邪笑的附耳。「現在才想到要保持距離未免太遲了,你讓我在我屬下面前形象掃地。」
她靦腆的低下頭,吐了吐舌頭。
「請問你們是屋主嗎?」看兩人親密的舉動,警察也不太好意思。「可以麻煩你們跟我回答局做個筆錄嗎?」
「好!」李冠燕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舌頭不經意瞥見被抬上救護車的念恩,擔憂瞬間浮上眉間,「我兒子他沒事吧?」
「你兒子?」警察看她如此年輕就有兒子,訝異的多看了她一眼,可發現有股逼人的寒意在他背後盯視著,他心一凜不敢亂瞄,「呃……你兒子,他已經沒事了,只是昏過去而已。」
「太好了。」繃緊的心弦終於鬆弛下來,綻開微笑,不料一陣昏眩襲來。
「霍姬!」
第九章
在李冠燕昏厥那一剎那,鬼夜終於體會到她在他心中遠遠超過自己的生命。凝視著她蒼白的容顏,他的胸口為之揪緊,伸出手拂去她眉間深鎖的不安。
「啊!鬼夜,危險!」冷汗涔涔滲出她的額際,她看到火焰包圍了他,她害怕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