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容不迫的抖出銀刃,劍光如虹,交織成一片白光,擋在她面前,「你想同樣的錯我還會再犯第二次嗎?」
「我們真沒想到虎紋玉珮在你身上。」搜遍大內一無所獲,原來皇帝早把虎紋玉珮交給他保管。
「我只是突然想起,那日你們下的迷藥與靈貓使用的迷藥一模一樣,而靈貓偷去龍紋玉珮,她勢必會想來搶奪虎紋玉珮。」
「算你聰明。」
「可惜聰明人通常短命。」出其不意的老者急速旋轉著枴杖,化作刀刃電射他背後空門偷襲。
衛尚雲反手一劍,及時擋住了他凌厲的攻擊,動作如行雲流水接下每一杖,「你們三人跟靈貓是什麼關係?」
「就讓你這冤家死個明白,死老鬼是我二師兄,靈貓是我們的師父,我叫毒娘子紅袖。」紅袖媚笑,虹彩的雲袖如幻如影飄落在衛尚雲的四周,而袖裡暗藏毒針出其不意的直刺他心口。
衛尚雲一個笨驢打滾險險避過,譏誚的冷笑,「最毒婦人心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女人年紀越大,火氣越大,皺紋也越多,塗再多粉也遮不住,都已經八十了還偽裝成十八姑娘。」
「你……我要殺了你!」紅袖臉色丕變,陰狠的美眸放射出殺機,雙手畫出圓弧,粉末灑向他。
他運氣如風,「喝!」毒粉全被震散。
「交出虎紋玉珮。」橫來幽冥回音在衛尚雲耳邊呵著氣,他機靈的身子一側,只見衣袖被劃破了一口子,差點見血。
注意到那個白無常的兵器竟是鋒利如白刃的指甲,灰黑尖銳的指尖不知道藏了多少致人於死的劇毒!他乍然驚醒。
「我知道你,白無常陰鬼,曾經為了搶奪一塊漢朝白玉殺了唐山一家七十餘人。」頭號通緝要犯。
「至於你……」攔下枴杖如狂風亂雨攻擊他的老者,「惡乞仇天,曾經因為對方瞪你一眼,就把對方一家五口毀屍滅跡。」
「那我呢?」紅袖笑著,灑出銀雨針。
「毒娘子陰狠毒辣,由愛生恨,將男方的家人全殺光,雞犬不留。」衛尚雲邊防守邊如數家珍的背出他們這三個魔頭的罪行。
如果不是他們露出自己使用的兵器,他還真無法想像這外表不起眼的三人曾經是犯下連環殺人案的窮兇惡極之徒。那一次無意撞見他們一時沒想起,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著了他們的道,幾乎送命。
這一次他不會那麼容易送命,好歹也要拖個墊背的!
「哎呀呀,被你識破就不能留你活口了,真可惜了,本娘子還挺喜歡你的。」紅袖揮動著瀰漫殺機的紅袖成一團紅雲罩向他。
衛尚雲只能後退,而身後又有白無常陰鬼,左側狠戾的惡乞,他左支右黜,身上多了幾道刀口子。
「不過,交出虎紋玉珮,我們或許可以饒你不死。」惡乞枴杖劈中閃避不及的衛尚雲的肩胛。
「喀!」感覺到骨頭斷裂的聲音,他悶哼一聲,強忍著痛楚,沒有停歇的反擊。
「喂,快住手,我叫你們住手沒聽見嗎!」這時一個氣呼呼的嗓音插入,伴隨一棵連根拔起雙人合臂抱的大樹,虎虎生風的轟然一掃。
打架中的四人敏捷的閃躲分開,白桂把大樹一拋,「買賣不成仁義在,你們怎麼打人?」難以置信這三個人竟然連手圍攻衛尚雲。她單純的以為他們因為買賣不成就想搶玉。
「桂兒,你跑出來干……」衛尚雲驚抽口氣,這麼一個失神,背後被抓了五個窟窿,霎時血噴如注。
「尚雲,該死的你們!」白桂隨手抱起屋旁的石獅往白無常一擲。
擊中了衛尚雲的白無常才要抽手,仰頭只見迎面巨大的石頭快速朝他砸來,他直覺的駢掌打算輕鬆擊破石獅,「砰——轟轟!」石獅未被擊碎,餘音震耳,反而當頭壓下。
「這……這是銅製的!」他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吐了一口血,最後眼白一翻昏了過去。
一時大意的白無常大概作夢也沒想到會被假獅子砸昏,而且丟獅砸他的居然是個嬌小不會武功的姑娘。
他恐怕這一生在牢裡永遠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敗在女人手裡!
而石獅被掌力震裂了表面的石膏,露出裡頭黃銅色的獅身,不知重逾幾千斤,這一壓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衛尚雲看傻了眼,回看神力驚人的白桂正對他傻笑,「我也不知道這獅子是銅製的,只是覺得小時候搬來搬去還滿好玩的。」
她還是人嗎?
「該死的臭丫頭,饒你不得!」紅袖抖地翻掌,五指間縫細夾著銀亮比竹筷還長的尖銳毛針,針的尖端泛著黑,「找死。」媚眼一瞇,電光石火的射向毫無防備的白桂。
「桂兒,快閃!」一邊抵擋惡乞無法去搶救的衛尚雲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這一幕讓他心跳停止。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不覺得可恥嗎?」韓尊非快如疾電的單手一抄,五隻細長的針收入他掌心,反手電射。
「啊——」紅袖發出淒厲痛苦的哀嚎,顫抖的捧著插著銀針的臉龐,血絲淌下面頰,「我的臉……我的臉,你們給我記住。」反身落荒而逃,連她帶來的婢女都拋下了。
衛尚雲感覺停止跳動的心臟再度活過來,他深吁了口氣投給韓尊非一個感激的眼神,「韓兄,多虧你及時趕到。」
三個去了兩個,剩下一個就輕鬆多了。
「尚雲,你讓開。」白桂雙手抱起另個石獅一擲。
見石獅騰空飛過來,惡乞見過大師兄的前車之鑒,直覺的想閃避,而韓尊非已等在他逃走的方向。
迅雷不及掩耳的點了下,殺人如麻的惡乞仇天也落了網。
「咳咳……終於逮到了兩個。」體力耗盡的衛尚雲露出滿足的笑容,眼前一黑的倒了下去。
「尚雲。」白桂驚慌的衝到他身邊,眼光浮著氤氳的水霧。看著一旁蹲下替他把脈的韓尊非,「他怎樣了,要不要緊?」
他放下衛尚雲的手,「還好他事先服了解毒丹,除了一些皮肉外傷,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太好了。」白桂鬆口氣的抹去眼淚。
「我抱他進屋休息吧。」韓尊非正要上前。
「不。」她制止他,「讓我來,他是我相公。」
「你確定?」
白桂沒回答,彎下腰扶起昏迷不醒的衛尚雲,一手自他腦後扶住他肩頭,一手繞過他膝下,一股作氣的抱起比她體型龐大兩倍的他往屋內走。
向來很少被外物嚇到的韓尊非也不禁眉毛微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個頭那麼嬌小卻擁有如此巨大神力的女子。
「哇,嫂子實在太神勇了。」將來大哥娶了她,不知是幸還是不幸?說不定她一掌就比衛尚雲的一拳還重。
「紅姑,你怎麼會在這?」韓尊非攢起眉,音量拔高。她逃跑紀錄輝煌,為了防止她脫逃,他全程監督,親自押解她上轎。
「我跟你來的呀!」紅姑無辜的笑。
「你……」他鐵青著臉。
「韓公子,進來的時候請順手幫我把門帶上。」屋內傳來白桂的話。
「大嫂真厲害,連震岳王爺都敢指使,也難怪大哥會栽在她手上。」紅姑還想進屋一探究竟,被只大手攔住。
韓尊非話從齒縫迸出,一把揪住她的後衣襟,「你,跟我回家去!」這回不只監督,他將全程護送!
「不要啦,人家還想跟嫂子聊聊,聯絡感情……」在大門關上後,那聲音越變越小。
夫妻打架誰輸誰贏?勝負還很難分!
第九章
「不要……」
「給我脫!」
「男女授受不親。」話聲未完,「啪!」衣服布帛撕裂聲。衛尚雲怔忡的看著身上被扯破的衣服。
「你的身體哪一部分我沒看過?你生病那一段期間都是我幫你擦澡。」房內傳來令人噴鼻血的對話。
「我現在又沒怎樣,只不過肩膀受傷……」
「還有背部多了五個窟窿。」白桂越想越氣,「你幹麼逞強,一個人跟三個大魔頭幹上?你有沒有大腦,就算你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血肉之軀,你也會受傷……你血流得好多,你們官府養的都是酒囊飯桶呀?怎麼都沒派人來支援?」講到最後,鼻頭一酸,眼淚撲簌簌的滾落。
當她想起他了無生氣的躺在血泊裡,她整顆心像給人硬生生的剝開撕裂,一次就夠了,她絕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別哭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躺在床榻上的衛尚雲拍撫著眼淚鼻涕往他身上抹的淚人兒。這次他真的把她給嚇壞了!
「這叫好好的?」白桂抹去眼淚,皮笑肉不笑的輕輕按了下他肩膀,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
「桂兒,你好狠。」蒼白著臉的他苦笑不已,捂著胸口忍著肩胛骨傳來劇烈的抽痛。
她抽噎的嗔怒,「不狠一點,你就會作亂,從來沒看過那麼不配合的病人,像阿牛生病還不是乖乖的躺在牛欄。」老想著破案,身體尚未康復,體內餘毒未清,就下床想到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