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的,其實不僅僅是喜歡而已,而是更強烈的字眼。但是昊極心裡清楚,莫愁還在掙扎,不然也不會直到酒後才對他說出實話,他有耐心,能夠等待,直到這個小女人看清楚自己的感情,知悉兩人之間那不可切斷的聯繫。
莫愁沒有反應,閉上雙眼的小臉平靜得像是睡著了,只有棉被上絞緊的小手洩漏了她心裡的激動。有什麼東西破碎了,溫暖的液體漫流在心坎間,彷彿收到一份珍貴而脆弱的禮物,她感到雀躍,更感覺到不知所措,像是不知道該怎麼掌握手中美麗的承諾。無可抑止的暖流湧進眼眶裡,她閉著雙眼,不讓眼淚滑落。
「我已經被你帶壞。」她半指控的說道,眼睛仍舊是閉著的。「你這麼邪惡,而我卻想追隨你,不希望你把我拋在一旁。如果你是黑帝斯,我甚至願意成為波瑟芬妮,拋下現有的一切,跟隨你一起萬劫不復。」她原本是要拯救那些學生,遠離他的影響力,卻在他的懷抱迷失了自已。
「你太戲劇化了。」昊極撩開那片劉海,彎身吻她的額頭,緩慢的將唇游移到她柔軟香甜的紅唇上,仔細的品嚐,反覆輕吻細咬,像是永遠嘗不夠她。
理智要他不要逼得太急,但是體內原始的需求像是一把火焰,一再的熾熱焚燒,要求他放縱自己的衝動,帶領兩個人一同向慾望低頭。他太想要她,想得心竅與肉體同時感到疼痛,植物園裡的那一吻像是一個危險的撩撥。他已經太飢渴,一個在沙漠中乾渴的人,不會只滿足於一小口甘霖,給他少量的水,是最殘忍的折磨。
激情的火焰被壓抑了太久,一下子迸發出來,彷彿要焚燒一切,讓這個世界只剩下他與她,除了那份溫柔與激情,什麼都不要去想。他與她之間有太多的不願承認,以及無法解釋的隱情,兩個人都無法全然訴說自己的一切,卻又無可克制不朝對方伸出手。
這一次的錯過,會是一生的悔恨。沒有人禁得起這種後悔的折磨,更沒有把握不在分離之後的磨人思念下痛苦。明明知道不該,明明知道不可以,卻還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他掬飲著她口中的沭蜜,無意識的呻吟,環抱她的雙手愈來愈緊,像是想要把她壓進自己的懷抱,或是自己的靈魂,深深的囚禁她,不准她飛離自己的身邊。
「我沒有。」她喃喃的反對他之前的話語。這已經變成習慣了,他所說的話,她都會有所不贊成,繼而加以反駁。即使是在如此繾綣悱惻的時刻,莫愁還是沒有忘記要跟他唱反調。
昊極的手指穿過已經散亂的長髮,溫柔的一用力,讓她更加能適合他探索而飢渴的唇舌。烏黑的長髮糾纏著他的手指,一如她糾纏著他的神魂,讓他心神俱醉。
他能品嚐到她口中淡淡的酒味,當她羞怯而生疏的回吻他時,昊極簡直要失控了。莫愁生疏的親吻帶著急切,幾乎令他感到為奇。她就像是一個剛剛發現新奇玩具的小孩,忍不住想要將學來的東西加以應用。
他的吻震動了莫愁的身體與靈魂,那種強烈的衝擊幾乎令她摔下床。要不是現在被他摟在懷中,她肯定已經癱軟在地上了,他帶來的感覺太過強烈、陌生,激起她沉睡了許久的女性自覺,她沒有絲毫反抗的念頭,只想迎向他烈火般的吻,一如撲火的飛蛾。
比起植物園裡的那一吻,此刻的激情更帶著無限的憐愛,他糾纏住長髮的手,輕柔的撫摸過零亂的髮絲,令她無法停止的顫抖。昊極顯得如此急切,甚至有著些微的狂野,但是莫愁沒有感覺到一丁點的懼怕。她熟悉這個男人,知道他有多麼危險,但是她從來不會懼怕他。那雙銳利的眼眸在看著自己的同時,會湧入無可錯認的溫柔,是那種溫柔讓她陷溺,讓她無力抗拒。明明知道他是會毀滅一切的火焰,她還是無法抗拒那種誘人的溫暖與火光,情願在他的懷抱灰飛煙滅。
她逸出口中的呻吟驚醒了昊極。召喚所有的自制力,他要自己放開懷抱裡的小女人。天知道這有多麼的困難,她的眼神朦朧,微張的唇兒輕輕的顫抖著,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放開她。咬著牙,他要自己清醒一點。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他拋下這句話,狼狽的離開床鋪。
身體與靈魂都還在疼痛中,每個細胞都嘶吼著要繼續品味她的沐溫及甜蜜的吻。昊極深吸一口氣要自己冷靜,他們之間已經太複雜,而他太在乎她,不願意在一切不明朗之前就佔有她,即使此刻的莫愁是如此的心甘情願……「昊極。」她軟軟的聲調喚住了他。
他沒有回頭,無法保證自己此刻回頭會做出什麼事情。四周的氣氛太過熾熱,激情一觸即發,他的手指刺癢著,想念髮絲在指尖滑動的觸感。老天,他是如此的想要她。昊極開始慶幸他們之間一直橫瓦著那些狀況百出的學生,要不是有那些孩子,他可能早早就克制不住的讓莫愁成為他的人。
「昊極。」
他還是沒有回頭,甚至急切的想要逃離這個房間,找個角落強迫自己冷卻那像是要將他淹沒的慾望。
小手攀上他寬厚結實的背部,爬上他的頸項,堅定的將他的臉龐轉過來,不容許一絲的拒絕。
「昊極。」她繼續低喚著他的名字,像是天地間就只剩下這兩個字。此刻她不想理會任何的事情,只除了身邊的男人,這個像禁忌卻誘人的男人……她的眼眶裡有著淚光。他在剎那間怔住了,被莫愁纖纖十指轉過來的身子無力動彈,只能看著那張距離自己不到十公分的臉龐。直到胸膛開始刺痛,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的。
第九章
零亂的長髮把那雙眼睛烘托得更加突出,只是靜靜的對望著,昊極就覺得幾乎要溺斃其中,被那流轉的淚花奪去魂魄,無法動彈,彷彿被她眼裡的溫柔給催眠。
「昊極。」她軟軟的呼喚他的名字,雙手在他的頸後交握,之後緩慢的溜進他的髮根處。
他所呼吸的空氣是由她的淡淡幽香,以及那水果酒的氣味所構成的,整個天地都被她所佔有。他像是落入了這個小女人的掌握,強烈的心折令他無法呼吸,就這麼看著她,就這麼靠在彼此的身邊,可以地老天荒的依偎下去,沒有一絲的厭倦。
「昊極,去自首好不好?」她緩慢而正經的說出這句話,小臉上滿是堅決的表情。
昊極霎時間不知該大哭還是大笑。這個正經的小女人還是掛心他那黑社會的虛名,一邊咒罵他的邪惡,一邊為他擔憂,像是非要將他拖出那「罪惡」的深淵才肯罷休。「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黑社會的。」他幾乎是絕望的為自己申辯。他第一次發現,活得不在乎其他人想法是不太可能的。他對那些記者太放任,任由那些人在雜誌上大放厥詞,弄得現在天底下沒有一個人相信他是清白的。
別人不相信他,他不會在乎,但是當懷裡的小頑固也不相信時,他簡直想衝出去把那些記者給大卸八塊。
「你不肯嗎?」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大眼睛裡淚花亂轉,像是只要再幾秒鐘,那些眼淚就會逸出眼眶,在潔潤光滑的臉頰上橫流。
莫愁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沒有察覺自己的呼吸吹拂著他頸部的皮膚,引起這高大結實身軀的顫抖。「那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
溫潤的肩無意識的吻著他的肌膚,學著他先前品嚐她一般,莫愁在細碎的吻之間加上了無數的輕咬。純其如孩子的動作,卻帶著最煽情的效果,她不知道自己正在撩撥他,只是順著直覺行動,不想掩飾自己的想法與渴求。
「要是警方逮到你犯罪的證據,他們就會把你帶離我的身邊,然後你會被檢方起訴判刑,被送到綠島去,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他的氣味是如此的熟悉好聞,莫愁著迷的吻著,像是上了癮,無法將唇移開他的肌膚。
「莫愁,你還是沒有把情況搞清楚。」甚至連他都不能確定,如此沙啞、彷彿呻吟的聲音是誰的。他的身體在顫抖,理智已經崩潰得所剩無幾。無法相信那細小的牙齒會有這種力量,只是幾下輕咬親吻,他就陷入神智不清的局面,向這個小女人俯首稱臣。
「去自首,好不好?」她的肩巡迴至他的面頰,緩慢的吸吮他的皮膚,之後放開,不自覺的伸出粉紅色的舌瓣舔過紅馥柔軟的唇,那模樣像極了一隻尚未饜足的貓兒。
再堅強的男人,在自己心儀的女人面前,也會成了繞指柔。昊極簡直想要不顧一切的點頭,全盤托出自已的身份與目的,再也不能思考哪些事情需要保密、哪些事情她不適合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