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不要私自行動。」他叮囑著。
情勢比人強,凝語只能乖乖的拉著他的衣服,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她雖然散漫迷糊,但是還是有辦法分辨事情的輕重緩急,事關碩德的一筆大案子,要是失敗的話,冠爵說不定會丟掉經理這個職位,為了結婚基金著想,凝語決定先屈就自己,今晚全聽他的決定。
冠爵帶著她,兩人左轉右轉,走到主臥室前,空氣的酒味愈來愈濃,凝語的手在鼻子前猛力的扇著,想把酒臭味扇走一些。冠爵側耳聽了幾秒鐘,聽見房內傳來如雷的鼾聲,在深夜裹聽來格外的刺耳。
他小心的推開房門,兩人躡手躡腳的走進主臥室。為了不發出聲音,凝語還趴下來,四肢著地慢慢的爬行,一路上不停的推開許許多多的空酒瓶。
床上的黃靖文不知道深夜有訪客來拜訪,還抱著酒瓶作美夢。
凝語撥開那些擋路的酒瓶,厭惡的皺著鼻子,還發現地上有幾隻臭襪子,她忍不住站起身來。「真是不可思議,他喝了這麼多的酒,居然沒有酒精中毒。」
觸目可及都是空酒瓶,什麼酒都有,看來公賣局還真該頒個獎狀給黃靖文,獎勵他喝酒喝得如此賣力。
「他不但有賭癮,每次賭運不順遂時就猛灌酒,久而久之也染上了酒癮。」冠爵沈靜的分析,音量壓到最低。「你四周找看看,我想他一定把拷貝好的程式放在房間。」
凝語對著雜亂的房間張大嘴,呆滯的看著滿地的酒瓶,以及桌上上百張的光碟。
「這要從何找起啊?根本是海底撈針。我們總不能把那些光碟一張張的拿來測試吧?」她不可思議的翻著光碟。
「我記得他將程式拷貝在一張銀色的光碟的,仔細的找。」冠爵說道,不浪費時間的開始翻找。
「銀色光碟?我設計青蛙先生的那張光碟也是銀色的。」凝語咕噥著,在滿桌五顏六色的光碟努力摸索。「這個人都不做資料分類的嗎?這張書桌亂得跟垃圾場一樣,光碟跟文件弄得到處都是。我的沆,他連內褲都丟在書桌上。」
凝語找來一雙免洗筷,一張臉皺成一團,小心翼翼的把內褲夾離書桌,隨意的丟在酒瓶堆。
「專心的找光碟。」冠爵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正在黃靖支那堆臭衣服找著。看見凝語玩得高興,彷彿在尋寶,他暗自決定下次再有這種行動,絕對不讓這個散漫的小女人三加。
「人家是很專心啊!」她嘟著嘴喃喃,覺得自己好無辜。
她這麼努力的幫忙找東西,他不給些鼓勵就算了,居然還那麼凶,好像她一無是處似的。雖然今晚跟著來,看好戲的成分比較多,但是她也是因為關心他,才會如此雞婆的。他非但無法理解她的用心,還把她當成絆腳石,整晚不給她好臉色看。
凝語滿肚子委屈,氣呼呼的繼續找著光碟,抬起頭看見一張光碟夾在書櫃內的書中間,她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拿。書櫃內太多書了,光碟被書頁夾得太緊,她努力了幾次都拿不下來。
深吸一口氣,她決定跟這張光碟卯上了。
凝語站在椅子上,手放在光碟上,在心先從一數到三,然後用盡吃你的力氣拉那張光碟。她全身的重量都往後傾,臉因為用力而漲得通紅。
突然之閒,書本不敵她的蠻力,鬆開了對光碟的箝制,光碟落入她的手中,還沒來得及感到雀躍,凝語就驚慌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她的手在半空中慌亂的揮動,不小心又碰到書櫃上的書籍,書本跟隨著凝語的身子摔落。
冠爵連忙丟下手邊的衣服,撲到她的身下,想減低她撞擊地面時產生的闞痛。
在他接住凝語的同時,那些書籍砸到地上的酒瓶,在暗夜裹發出清晰響亮的破碎聲。
第十章
刺耳的玻璃破碎聲在夜聽來格外清晰,尤其是在這一對私闖民宅、作賊心虛的情人耳,聽來更是驚心動魄。
凝語與冠爵僵硬的閔在地板上,同時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得像是連心濼都停止了。
凌亂的書本散了一地,跟滿地的玻璃碎片混在一起,房間顯得更加混亂。
發出了這麼大的聲響,怕是連死人都吵得醒。冠爵在心咒罵了幾聲,抱著凝語不敢動彈,要是黃靖文醒過來,或許沒有看見地板上的他們,會繼續去跟周山下棋。兩個人神經緊繃的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黃靖文,等待他翻身起床。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直到凝語已經流了一缸子冷汗,她才發現黃靖文的鼾聲依舊,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剛剛那聲巨響之後,他只是喃喃的說著夢話,抱著酒瓶翻了個身,抓抓鼻子之後,再度發出震天的鼾聲。
冠爵觀察了半晌,才放開懷的擬語。「你在做什麼?今晚你是來搗蛋的嗎?不把他吵醒你不死心是不是?」他氣得想打昏她。
「我只是想拿光碟,一時之問力道沒有控制住嘛!」她獻寶似的拿出那張辛苦老半天才拿到的光碟。低頭仔細看了一下,卻發現光碟的外殼上有一張裸女的彩色圖,凝語悻悻然的把光碟丟開,想不到花了那麼大的工夫,找到的居然是一張色情遊戲的光碟。
眼角一閃而逝的光亮吸引了她的注意,凝語往床上的黃靖文走近幾步,在確定他睡得像頭死豬,七級大地震也搖不醒他時,凝語才大膽的將手採到他的胸前。
冠爵的大手陡然間握住她,一臉的不快。「你又想惹什麼麻煩?」
剛才那聲巨響居然吵不醒黃靖文,冠爵知道他睡得深沉,酒精讓他暫時之間不可能醒過來,這樣一來,兩個人找起東西也可以輕鬆些,不用怕會驚醒主人,但是看凝語一再輕率的行動,他就不由得在她身後猛擦冷汗。這個散漫的小女人,究竟想惹禍惹到什麼程度?剛剛那場騷動沒有吵醒黃靖文,是她的運氣好,不然兩人現在可能已經被黃靖文押著送到警察局去了。
「我不是想惹麻煩,你看看他胸前那張光碟嘛!是不是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張?」她爭辯著,語氣帶著一絲興奮,被握住的手還在揮動,努力想拿到那張光碟。
黃靖文的胸口壓著一張光碟,銀色的金屬在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連在睡夢中,他都小心翼翼的護著光碟,連同酒瓶一起褫在懷,像是保護著珍寶的守財奴。
冠爵的眼睛一亮,舉起食指豎在嘴中央,無限小心的彎下腰,仔細觀察那張光碟。
「到底是不是?」凝語心急的搖搖他。
光碟的規格與顏色都沒有錯,冠爵在把黃靖文捂在光碟上的手稍微移開一點,利用月光與窗外的霓虹燈辨識外殼上的標籤。標籤上只有凌亂的四個字,勉強看得出來寫的是:東方集團。
「是這張沒錯。」冠爵自言自語,考慮了幾秒鐘後不覺皺起眉頭。
黃靖文把光碟緊抱在胸前,要拿下來實在不容易。還沒想出什麼好辦法,身旁的凝語已經動手了。她不客氣的伸出手,把黃靖文的手撥開,輕而易舉的拿下那張光碟。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再次為她的大膽感歎。要是以後兩人真的結婚,他總有一天會被她的膽大妄為給嚇死。
「冠爵,這個王八羔子睡得跟死豬一樣,怎麼弄都不會醒耶!」發現仇家陷入毫無抵抗力的境地時,凝語露出有些邪惡的微笑。她之前跟黃靖文的帳還沒算呢!他先前說的那些侮辱的話她都牢記在心,看他昏睡在床上,凝語認真的開始考慮要如何整治這個傢伙。
冠爵迅速的打開光碟的外盒,確定面的光碟的確是自己要找的,他伸手從口袋拿出另一張格式一樣的光碟,將兩張光碟交換,然後將裝著光碟的盒子放回黃靖文的懷。
要是黃靖文此刻醒過來,絕對會嚇得魂飛魄散。兩個穿著黑衣的人站在床畔,盯著他的臉討論,臉上都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們拿羽毛搔他的鼻子好不好?」凝語出主意。
冠爵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看樣子興致不高。
她偏頭又想了一下,提出另一個主意。「那麼我們裝蚊子叫,煩死他怎麼樣?」她以前在學校,最喜歡在上課打瞌睡的同學耳邊學蚊子叫,騷擾睡意盎然的同學,教對方煩得雙手亂揮。
「把你的報復心留到明天,你的份我加倍幫你討回來,明天在會議上你就等著看好戲,我保證比這種玩羽毛、學蚊子叫的手段高明多了。」他志得意滿的回答。
還說最毒婦人心呢!男人一旦展開行動,使出的手段才令人咋舌,凝語不太虔誠的祈求上天保佑那些招惹冠爵的人。他並不是個性溫和,只是懶得去計較,但是一計較起來就不得了。惹火了冠爵,所有人都只能祈求上蒼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