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保?就憑著那幾把飛刀,你想跟雷厲風的槍斗嗎?你以為他是童子軍,會日行一善的放下槍,乖乖的讓你把他當成靶子練飛刀?收起你的超級小刀,回去練練削鉛筆吧!」他不留情的說道。
天使忍無可忍的轉身賞了他一記飛刀,卻被冷君臨閃身躲過,她不由得瞪大雙眸。沒有想到他才見識過幾次她的飛刀,就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學會如何閃躲,避開她的攻擊。
她選中的男人,到底不是省油的燈。天使的唇畔悄然溢出些許的笑容,神秘而炫目。她知道這個男人值得她傾心,冷君臨還沒有發覺,但是時間會證明一切,他們的靈魂注定相屬。
「你以為我會一再被你那幾支超級小刀耍著玩?」
「禮貌些,不少罪犯都嘗過這些刀子的滋味,你到現在仍能在我的刀下苟活,是因為我刀下留情。」
冷君臨冷笑一聲,目光還是停留在雷厲風身上,與天使的爭執沒有結束,他還在喊話的空檔對空鳴槍。
「親愛的,難道你真以為他會乖乖的停下來嗎?台灣的警察真比我想像的還要天真。」天使嘲諷的說道,直排輪鞋滑過草地,雙腿微微的彎曲,很快的又跳過一個溝渠,在柏油路上落地,輪鞋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個倒楣的機車騎士恰巧路過,好奇的觀望這一場追逐,冷不防雷厲風有力的長腿踹了過來,機車騎士當場被踹飛好幾公尺,沒有戴安全帽的腦袋撞上堅硬的地面,馬上摔昏過去,歪斜在地上的機車很快的易主,雷厲風牽起機車,還嘲弄的回頭。
「兩位,很抱歉,我真的必須走了,雖然兩位的有趣對話讓我很想要留下來繼續當聽眾,但是礙於我與另一個美女有約,在下還是必須失陪。」雷厲風彬彬有禮的說道,對於身後這一對男女感到有趣到極點。
傳聞中的天使冷艷且冷靜,然而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語帶幽默的美麗女子,她恣意妄為,像是對任何事情都游刃有餘,不在乎旁人的眼光。雖然對天使有著不尋常的興趣,但是不可否認,這個女人是一個太過危險的敵人,他不想拿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權勢做賭注。
天使有些急了,同時與冷君臨相互挑釁實在不智,但是她偏偏就是忍不住,在言語上不肯認輸,忙著跟他針鋒相對,以至於忙了老半天還逮不著雷厲風。
沒有再遲疑,天使神色一凜,十指上的銀色飛刀倏地射出。
雷厲風的身手也不差,快速的騎上機車,俐落的回轉,躲過大部分的飛刀,但是其中一把還是削落了他的黑髮,甚至將眼罩的繫帶截斷。
他懊惱的發出呻吟。「天使,這個眼罩不便宜啊!」
「你乖乖的跟我回去,我叫老狐狸照價賠給你。」她再度擎刀在手,沒有分毫鬆懈。
「心領了,我寧可自己再花一些錢,也不願意去見那個肯德基爺爺。」雷厲風打了個哆嗦,露出一個邪氣的微笑,彷彿若有所思。
冷君臨扳開手槍的保險,沉穩的指向機車上的雷厲風,銳利的眼眸專注的盯住對方。
「雙手舉高,放下武器。」他熟練的喊著捉拿嫌犯時的話語。
天使猛搖頭。「你以為哪個嫌犯會聽你的話照做?難道真以為這些嫌犯會乖乖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冷先生,當警察是浪費了你的才能,那些墨守成規的作法會扼殺掉你的能力。」雷厲風緩慢的微笑,惋惜似的搖搖頭。
在「圍城」與這兩個人交手之後,他也沒閒著,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了冷君臨的身份,倒是天使的資料一如他預想的那般有限,這個神秘的女人完全被台灣的特務界保護起來,柯正國將她視為秘密武器,將她的資料徹底封鎖,關於她的一切事件,大都只是一些令人難以相信的傳聞。
「不陪兩位多聊,我先行告退了。」雷厲風拿出藏在胸懷中的微型手榴彈,用牙齒咬開保險栓,優雅的拋擲過來。
幾乎是一認出對方拋擲過來的東西,冷君臨想也不想的撲向前方的天使,將她撲倒在地,彼此的身軀在堅硬的柏油路上翻滾。
無意識之中,他不顧一切的保護懷裡的女子,某種情緒把心揪緊,有東西勒緊了他的情緒,難以分辨,那究竟是一條若有似無的紅線,或是她手中戲玩的白色絲巾?
最後瞥了地上的兩人一眼,雷厲風加足馬力,揚長離去。
「該死的你,到底在做些什麼?」她的臉頰因為氣憤與身體上的親密接觸而嫣紅。
手榴彈撞擊上地面,瞬間產生爆炸,大量的碎石飛濺,夾雜大量的煙硝,四周瞬間煙霧瀰漫,追在兩人身後的特務人員紛紛臥倒躲避,還有幾個閃避不及,被飛來的石子砸傷,霎時間血流滿面。
他垂下視線,看著懷抱中的女人,冷然的問道:「你知不知道,要是雷厲風剛剛拋擲得準確一些,那個手榴彈可以把你炸成碎片?」
「那是西德產制的微型手榴彈,九七年年初開始成為各國恐怖分子的新寵,四月發生在以色列東部的兩起公車爆炸案就是用這個犯案的。怎麼樣,還對我的武器知識懷疑嗎?」她毫不遲疑的說出那些武器資料,深幽的眸子瞪視著伏在她身上的男人。
「我現在是對你的智商感到懷疑,既然知道那個東西有多危險,你竟然避都不避開。」他冷哼一聲,靠得這麼近,他可以聞嗅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氣。
她好柔軟,軟得美妙而不可思議,潔潤肌膚透著香氣與暖暖的溫度,他幾乎失去理智的想要依照衝動行動,渴望低下頭去,將臉龐埋在她頸窩裡,品嚐她溫暖的肌膚。
他已經被迷惑,忘卻了這個女人有多麼的可惡,只能反覆的在理智與衝動間掙扎,等待最後的陷溺與崩潰,在她的眼眸中迷惑。
無法解釋的,他就是覺得那雙翦水瞳眸十分的熟悉,反覆的思索卻怎麼也想不起。像是遺失了太久的珍寶,記憶埋藏得太久,再度相見,竟然難以認出。
「雷厲風不會殺我,我們之間還沒有分出勝負,他不是那種會在對決前輕易殺掉對手的人,他也期待我對他的挑戰。」她果斷的說道,知道追趕無望,她乾脆放任自己枕在他的臂彎裡。在翻滾的時候,他的手始終護著她,男性黝黑的手掌如今正握著她凌亂的髮絲。
「不管如何,我不想要玩拼圖,在他把你炸得支離破碎時,把你一塊塊的撿回來拼好。」他的手無意識地揪緊那些髮絲,兩人的呼吸交融,能在對方的眼裡見到自己的影子。
天使誘惑的微笑,修長的手臂纏繞上他的頸項。「你在替我擔心嗎?」她詢問的聲量比喘息大不了多少,在此時此刻,她有些惡意的想誘惑他。
他沒有掙扎退開,只是專注的看著這個美麗卻帶點邪氣的女子,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兩人是獨處的,不然她怎麼能從眼神裡流露出那麼赤裸的邀請?他險些忘記兩人現在是躺在柏油路上,身旁還圍著不少天使的手下,而他的同伴則全躺在教堂前呼呼大睡。
「看見一個人在自己眼前被炸得血肉模糊,那畢竟不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冷不防頸項間的手腕一拉,他的額頭與她相抵,兩人之間只剩下呼吸的距離。
「那太令我傷心了,我還以為你是心疼我,不希望我受到傷害。」她大膽的吻著他,輕觸那男性的唇,然後調皮的退開,只是逗弄著他。「原來我當初說得沒錯,情緒一來,你真的連時間、地點都不挑。」她話帶雙關的說著,發出幾聲輕笑。
冷君臨猛力的掙開那纖纖素指的箝制。他清楚自己的自製有限,要是再這麼與她糾纏下上,血液裡的小火苗很快的會成為燎原大火,他無法保證自己的行為。
即使陷溺在天使的誘惑中,心裡的罪惡感卻愈來愈強烈。難以理解,自己怎麼會如此輕易受到誘惑,這些年來他對潔綾的情意難道如此薄弱,到頭來竟發現自己難以抵擋天使的嫵媚?
他的內心在掙扎,彷彿看見潔綾無辜的表情,信任的望著他,那對於他的罪惡感更是雪上加霜的戕害,他對自己厭惡到極點。
迅速的,冷君臨頭也不回的離開,懷抱裡少了天使的軟玉溫香,竟然有些許的悵然。
天使翻了個身,卻仍舊趴在地上,支起手托住下顎,她看著冷君臨的背影,紅唇漾起一個滿意的微笑。
看著他遠走的背影,她喃喃自語道:「冷君臨,你逃不掉的。」
第七章
柳家的電話響了三十多響,清秋終於打開房門,以飛快的速度,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下樓,撲向響個不停的黑色電話。
「喂,不論是誰,我認輸,閣下的耐心驚人。」她喘著氣說道。原本還不想下樓來接電話,卻聽見電話鈴像是無止盡的響著,在空蕩蕩的房子裡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