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外頭的花也好美,她決定四處閒晃去也。
採了一朵綠條月季花,拿在手上就鼻聞香。
"真是天下風流月季花。"她隨口吟唱了詠月季花的詩。
"你就是杜商商帶回來的小可憐?"
不速之客魯心蘭故意踱步到凌霄苑來,整個下午都聽見下人們談論著杜商商帶著個女孩回山莊的事,她臆測著,八成是這小可憐救了社商商,否則她豈可能活著用"走"的回來。
"什麼小可憐?我叫陸伊人有名有姓。"伊人防衛地說,遇到敵入攻擊,她立刻變成刺蝟。
"小可憐的名字比較適合你,我喜歡我替你重新取的名字,與你相配得很,不是嗎?"魯心蘭看著眼前的女孩兒,心裡十足地嫉妒,嫉妒她的年輕,女孩看上去不過十七歲的模樣。
"哦--我知道你是誰了,原來你就是那個不要臉,死賴著不走的魯心蘭?"
"你--誰告訴你這些話的?"魯心蘭心裡有數,一定是那賤人杜商商在小可憐面前嚼的舌根。
"你不知道你很有名嗎?如果這裡的花朵會說話的話,我想每一朵花都會恨不得搶著傳播你的輝煌歷史,哪用隨風散播的花粉。"陸伊人撒著嘴角,下定決心要與這主動挑釁的女人逗逗嘴。
這個魯心蘭真是不知死活,誰都能得罪,偏巧得罪了鬼靈精怪的陸伊人。
"是啊,我既有名又是個美人,比你手上的月季花更明媚動人。"她不若小可憐年輕,但自詡比小可憐貌美。
魯心蘭心裡不平衡極了,也不知道這一年來到底是碰到什麼凶神煞星,從前的風光優勢都不在她這一邊了,連幸運之神也老是和她作對。
陸伊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拿著的綠導月季花,嗤鼻的說:"你的臉皮還真是厚得可以,比我老家的黃土高原還厚。"
伊人剛才洗澡時,隔著屏風聽著兩個問候她的丫鬟嘀嘀咕咕地說著"山莊秘密"。原來是元老級的丫鬟,正在同新進丫鬟說著發生在鄭之玄、杜商商、魯心蘭三人之間的愛恨情仇,高潮不斷,簡直比她看過的野台戲還精采,原來商商還留著這麼一段最有趣的部分沒告訴她。
"哦……原來是黃土高原來的小可憐,畢竟不是出身書香門第,難怪說起話來沒有一點教養。"魯心蘭好像逮到小辮子似的挽救對敵人的出身狠狠地戳著,不過相對地說明了自己除了出身地方比人強之外,無他處比得過人的。
"哼!那也要看對誰有教養,像你這種門弟之家的小姐用我這等教養就綽綽有餘了。"陸伊人做了個鬼臉懶得再與她搭理下去。真是無趣的女人,和這種女人說話是一種浪費,不如就此打住,繼續她的山莊探險。
魯心蘭望著她的背影,氣得跳腳。
她在山莊的日子愈來愈不好過了,從前有個卞小舟和李非兩個小子,現在又多了個魔女。
小魔女陸伊人在鳶尾山莊玩得快活極了,這裡的花草珍奇極了,有好幾種都是她在外很少見著的藥草,她想,會有這番景象只有一個可能,一定是那叫李非的人,得了一種怪病之後的傑作。
前頭坐了個姑娘,好像正歎著長氣。
她趨向前繞著姑娘東看看西看看,覺得有趣,因為她生來樂觀,總覺得天下沒啥了不起的事,沒想到竟有個姑娘坐在石椅上,歎了她陸伊人可能要歎一輩子也歎不完的長氣,不禁十分佩服。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碧雪。"
"有何可憐的身世?"
"你是?"
開心果陸伊人,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把生平簡單介紹完畢了。
換了碧雪說自己時,因為個性使然,說得慢條斯理,說完後大約用了兩往香的時間。說得陸伊人差點就地打起盹來,不過礙於是剛認識的新朋友,不好意思睡著,只在一些段落處打個大呵欠。
雖也是無趣之人,但比起早上碰到的魯"千金"好過百倍。
"你說你喜歡的心上人扎木卿對你沒興趣?"
碧雪點點頭。
"那就換個心上人啊?"伊人坦率地說。
"這不是說換就能換的。"她噗嗤一笑。
"既然不想換心上人,那就換心上人的心吧!"
"換心上人的心?怎麼個換法?"
"在心裡想像他很喜歡你,假裝你們在相戀,自己玩場你喜歡的遊戲。"伊人覺得自己聰明透了,能想到這種解決之道。
"這是自己騙自己啊!"碧雪一臉的疑惑。
"可是能夠帶來快樂有啥不好?"
說得也是,碧雪開始有點認同。
"怎麼說也是假的。"碧雪又隨即歎了口氣。
"本來就是假的啊,又沒要你當真,只是讓自已暫時好過些,這是治療的一種方式,等到你的心情好些了,再換另一種方法。"
"什麼另一種方法?"
"你要開始觀察,很仔細的觀察,或是回想,回想他的缺點,觀察他討厭的模樣,到時候你會高興他對你沒興趣,不如把他丟給別人。"陸伊人手舞足蹈的說著。
"你都是這樣自我安慰的嗎?"
她笑著搖搖頭。"才不!我本來就是個很想得開的人,哪有閒功夫像你這樣哀聲歎氣的。"
"你很忙嗎?"
"嗯!我忙著收集藥方和藥草,忙著到各地玩去,哪來時間想些無意義的事。"伊人說著話,順手摘了幾片醉魚草的葉子和花朵,放入口袋中。
"你真的比我快樂多了。"碧雪輕聲地說,說給自己聽,陸伊人早已離去,到另一處尋覓去了。
碧雪回想方才伊人對她說的話,想得出了神,想來那陸伊人年紀與她差不多,卻比她有腦筋多些。
※ ※ ※
喬烈十分氣憤地出現在驚鴻樓。
"你對我吼這些做什麼?是你自個兒的手下辦事不力,關我何事?"魯心蘭自己已是一肚子窩囊了,所受的氣也不比喬烈少,哪來閒情逸致聽他亂吼。
"你真是沒肝沒肺,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同情心?太好笑了,我幹嘛對你有同情心?你對我的同情心又會有什麼做為報答?"她踱到坐台旁,回眸對喬烈看了一眼,嘴角有著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
"你想要什麼?"
"我助你得到鳶尾山莊,我要分得山莊一半的土地。"
"你真是野心勃勃。"
"不然你以為我耗盡青春為的是什麼?"她好笑的看著喬烈。
"一半,太多了。"他討價還價。
"沒有一半,一切免談。我是不受威脅的,現在的情況與上回你來時已大大不同。你的手上已經沒有籌碼了,之玄也快回來,你的機會有限。"
喬烈推敲著她的話,她的分析,道盡了他的處於下風,要再佔上風只有再次擄人,杜商商是鄭之玄的心肝寶貝,得到她等於是得到了鳶尾山莊,鄭之玄絕對願意與之交換。是的,他要再進行擄人計劃。
他的想法卻得到魯心蘭的嘲笑,"你未免太高估了杜商商的魅力了,一個鳶尾山莊換她?可能嗎?"
"絕對可能,是你低估了杜商商的影響力。我不是要打擊你,而是以我對鄭之玄的瞭解。他是個癡情種,我知道他會拿他的王國與我交換美人。"
這話聽在魯心蘭耳裡,所造成的波瀾自不在話下,她恨極了這種剖析,也恨死了杜商商。
"你打算怎麼辦?"
喬烈趨向前,低低地對魯心蘭說著他的計劃。
可惜計劃進行的過程裡出了差錯,人算不如天算。
擄人擄了半天,居然擄錯了人,擄來的是對喬烈又咬又踢的陸伊人。
"你是什麼死人啊,捉我來做什麼?"陸伊人罵人的功力與醫病的功力等量厲害,喬烈為她鬆了口後,嘴巴得到自由的陸伊人開始不饒人的胡罵一通。
"沒想到之玄娶來的老婆居然是個潑婦。"喬烈邊擦藥邊響咕著,這女人牙齒可利了,不只咬的夠深夠很,連罵人的話也是夠壯觀的。
"什麼老婆?誰是什麼老婆?"
"我說你啊!凶婆娘。好在鄭之玄娶了你,不然不知道誰會這麼慘。"他單手包紮被咬的傷口,她簡直比瘋狗,還兇猛,要不是他一向懂得憐香惜玉,他非狠狠地痛揍那一身細皮白肉不可。
原來是弄錯了人,伊人恍然大悟。
"報上你的名。"她準備好好地、用力地取笑眼前的"偉"男子。
"什麼小名,我是堂堂薩滿教教主喬烈。"
"哦!喬烈教主,對不起你,讓你白忙一場,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什麼?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你是哪個鬼?"喬烈不可置信地瞪著她。
"敝人陸伊人是也。"她在心裡狂笑著,不敢大囂張,免得惹火了他。
"你怎麼冒出來的,陸伊人?"
"不好意思,我正在瓜籐下睡午覺,是你這個冒失鬼吵醒了我。"她雙手叉腰,一臉不耐煩。
"那你怎麼不早說?"他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