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谷月寒愣住了。
她壓根兒沒半點印象呀!
「上回在後院裡的時候。」雷夕恆歎了口氣,「你聽不懂我話裡的意思,就隨隨便便地答應我了?」
「不是的。我那個時候,只是想陪在你身邊。」谷月寒連忙解釋:「我不知道那個是……是……」末了,她被雷夕恆越靠越近的紫眸看得心虛,聲音也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了。
「求婚又不一定要用戒指或鮮花。」雷夕恆無奈地歎道:「我是個沒什麼浪漫細胞的男人,不過如果你堅持,我還是會準備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谷月寒抓住雷夕恆的手臂,就怕他二話不說地出門訂購戒指去。「現在這樣,我就覺得很幸福了,結婚的事我連想都沒想過,所以才會嚇一跳。」
「那麼,現在你知道了?」雷夕恆苦笑,他沒料到自己的言詞表達能力竟然有這麼精。
谷月寒盯著那雙暗紫色的眸子,只覺得臉頰加速泛紅。
雖然他們倆曾經同房共眠,甚至一起在浴室洗澡,但是……
當時兩個人心裡都只惦記著車禍的事情,根本無暇去理會什麼暖昧不曖昧的感覺,可是結婚卻不同,那代表他們日後將不只是同房不同床,他們會有比起以前更加親密的關係。
想到太過深入的事情,讓谷月寒在瞬間羞紅了臉。
「月寒?」雷夕恆不明所以地瞧著她徘紅一片的臉頰,「怎麼了?若覺得不舒服的話,讓我量量你的體溫,看看是發燒還是感冒。」
「不是的!」谷月寒慌張地往後退了幾步。「我沒有感冒、沒有發燒。」
「月寒?」雷夕恆納悶地看著谷月寒突然生疏起來的舉動,「你是怎麼回事?」
好不容易,她總算明白自己想娶她的決心了,怎麼卻突然躲他躲得遠遠的?
「我沒事,我只是……」她該怎麼說?直到現在、直到這一刻,她才開始為過去的事情感到難為情,這種話要她怎麼說得出口呢?
「只是什麼?」雷夕恆低下頭望著她,「莫非你不想嫁給我?」這是他唯一能想得到的結論,否則她沒有必要躲他。
「不是的。」谷月寒慌張地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從來都沒喊過我的名字。」雷夕恆歎道:「這麼說來,是我自作多情,覺得你喜歡我?」
「那個……我只是覺得我們這樣,不知道該算是什麼樣的關係,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叫你。」谷月寒吞吞吐吐地說出自己的心情,剛才腦海中的限制級的畫面讓她的臉紅燙到現在還沒消退,所以她根本不敢抬頭看雷夕恆。
雷夕恆微愣,往前走近幾步,他停在谷月寒面前,輕聲問:「那麼,你願意嫁給我了?」
「我願意。」自己喜歡的人向自己求婚,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那麼,結婚後我們就是夫妻了,你應該叫我什麼?總不能只叫『喂』或者是『雷先生』吧?」
「說得也對。」那樣確實是挺好笑的,而且雷家有九個兄弟呢,一叫雷先生,怕是連其他八個人都會一起回應她。
「那麼,你想怎麼叫我?」雷夕恆柔聲問道:「告訴我。」
「那麼……」谷月寒悄悄抬起臉,卻在不經意之間對上了雷夕恆柔情的眼眸。
那樣的溫柔,是她以前未曾在他的眼底瞧過的。
「那麼?」雷夕恆貼近她的臉龐,吐出的氣息輕輕拂過她的雙頰。
「夕。」谷月寒不甚習慣地吐出第一個音。
「就叫我『夕』嗎?」他倒不是很介意,不過那票沒良心的兄弟可能會大大嘲笑他一番。
「不是的!」她怎麼好意思叫得那麼親呢。
「那麼是什麼?」
「夕……」谷月寒吞了吞口水,輕聲進出初次的叫喚——一
「夕恆……」
柔嫩而帶點羞怯的音調,像融化在空氣之中,而後傳至耳裡。
「那就這麼決定了,等事情結束後,我會要以秋幫你量身,看你喜歡什麼樣式的禮服和戒指都可以。」反正那傢伙絕對已經等不及要湊熱鬧了,說不定一告訴他,他會立刻搬出一大堆已經預備好的衣服和首飾任月寒挑選。
「謝謝你,夕恆。」谷月寒笑開了唇。
她想,她的生母以及父母,一定會為她此刻的幸福而感到欣慰吧?
「我比較希望你用這個來道謝。」雷夕恆勾起谷月寒的下巴,湊近她的臉龐,輕輕地在她的唇上碰了一下。
「夕恆!」谷月寒被雷夕恆的舉動嚇到了。
「你的表情好像在抱怨我?」雷夕恆挑眉反問。
「不、不是的,只是太突然。」
「難道接吻之前,我要先向你報告?」雖然他這個人真的沒什麼情調,可也沒有不解情愛到那種地步。
「那樣好奇怪。」谷月寒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看吧,你也覺得奇怪。」雷夕恆輕撫著她柔軟的唇,「放心,你很快就會習慣了。」當然他不會像雷以秋,大庭廣眾之下和妻子打情罵俏。對他來說,妻子嬌羞的模樣只要留給自己享受就好,沒必要分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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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對呀,你很快就會習慣了啦!月寒小親親——」
雷以秋的高亢聲調自房門口傳來,把雷夕恆與谷月寒都嚇了一跳。
「白癡呀你!以秋,沒事出什麼聲音,我還想繼續看下去耶!現在可好,沒好戲看了。」雷軍擠在房門邊,邊用手肘推擠雷以秋邊抱怨著,顯然是沒注意到雷夕恆越皺越緊的眉頭有多可怕。
「哎呀,反正接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精采的鏡頭出現啦!」雷以秋輕哼了一聲,似乎挺不滿的。
「好了啦,你們兩個……」雷以秋的妻子端木凌焦急地壓低了聲音勸道:「夕恆三哥在生氣了。」
「軍,我們走了啦!別打擾人家。」宮靜夜也拚命地扯著雷軍的衣袖。
「有什麼關係,我們是來叫他們下樓的嘛!」雷以秋一副氣定神閒的從容模樣,「喂,我說夕恆,我剛才可是敲過門才開門的,是你自己沒聽見,所以別說我沒禮貌哦!」
「是呀,我們是來通知你們,那個方律師已經在樓下等了。」雷軍有雷以秋出面壯膽,所以壓根兒不怕雷夕恆的怒氣爆發,反正有雷以秋頂著嘛。
雷夕恆的脾氣被律師上門的消息給分散了注意力,喃喃自語道:「方律師來了?動作真快。」昨天才打電話告訴他,他今天就趕來,看來他真的挺擔心這件事的,這年頭,律師可不好當呀!
「對呀,所以你們快點下樓吧!我們先走一步了。」
雷以秋說罷,拉了老婆就跑,至於在前十秒鐘還是惡作劇同伴的雷軍,他根本沒空管。
「喂!雷以秋!你這沒義氣的傢伙!」雷軍爆出怒吼,當然同時,他也沒忘了要拉著愛妻開溜,省得雷夕恆離開房間時順手賞他一記爆栗。
看著四個人吵吵嚷嚷地跑掉,谷月寒腦子裡有千百個不解,她抬頭看看雷夕恆,輕聲問:「夕恆,他們好像很怕你?」
「那是因為……」雷夕恆頓了下,想起剛來到雷家的趣事,笑了笑,「我打人是很痛的。」
所以挨過他拳頭的雷軍不是很喜歡惹他,而視臉蛋如命的雷以秋自然更不想弄到他發火。
不過那都是三年多以前的事了,現在的他還有那種實力嗎?
應該沒有吧!他頂多只對準對方的要害,精準地打下去,如果地方沒打錯,應該可以使人昏迷吧!
尾聲
抱著文件與皮箱,方律師今天依舊是一臉神色匆匆的模樣。
「谷小姐,你好。」看見谷月寒下樓,方律師親切地朝她打了聲招呼。
「好了啦!廢話別說那麼多,快點簽字解決吧!」雷軍打了個阿欠,邊喝著溫仲熙方才端上來的香草茶邊叫道。
「來,坐這兒吧。」雷夕恆拉著谷月寒在沙發上坐下。
「唷,好熱喔!」雷以秋離雷夕恆頗遠,窩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吹著口哨。
「閉嘴!」雷夕恆厲聲丟過去一句警告。
「冷血的傢伙!你竟然威脅自己的弟弟!」雷以秋大聲控訴。
「少你一個,家裡會清靜點。」雷夕恆理也不理雷以秋。
「好過分!我說月寒小可愛呀,你再考慮一下吧?嫁給夕恆的話,你會一天到晚被他恐嚇的。」雷以秋叫道。
「你說什麼?」雷夕恆蹙起眉頭。
「各位要不要先簽名啊?」方律師苦笑著拿起胸前口袋上的鋼筆,放到文件上一併傳過去給谷月寒。「謝謝你,方律師。」谷月寒朝他笑了笑,「以後很多事還要麻煩你。」
「谷小姐?」方律師露出疑惑的眼神,「你說話怎麼怪怪的?出了什麼事嗎?是不是生病了?你還好吧?」谷月寒納悶道:「你不是早就已經……」話語未畢,她卻被雷夕恆摀住了嘴。
「雷先生?」方律師轉向雷夕恆地問:「怎麼了?谷小姐好像有活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