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端端的一個男人,沒事長這麼漂亮作啥?真是討厭!
「我們確實是家人,這點是絕對假不了的!方才無采不也親口說過嗎?」
單季幽對於慕爾妮打量的目光,以及不悅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意,她現在只想盡快把夏無采給帶離這個是非之地,否則夏無采若真的對自己死了心,然後讓河真公主有了可乘之機,那她就真的得和夏無采分開了!
「哼!就算你真的是夏無采的弟弟,但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啊?我想請他帶我到處逛逛也不成嗎?」慕爾妮搬出河真族使者的身份,想要把對方那不輸給自己的高傲氣勢給壓制下去。
得知夏無采早已成親之事,已經讓她的心情很不好了,偏偏夏無采這個弟弟又長得一副細皮嫩肉的模樣,這樣的人到了北方一定馬上就死掉了!
簡言之,他就是個對河真族半點用處都沒有的男人!
不!說他是個小鬼都不為過,瞧那副身材根本是尚未發育的小男孩嘛!
像這樣的小鬼竟然是堂堂武狀元的弟弟,說出來不覺得丟臉嗎?
「我是來接兄長回去的。」
說罷,單季幽一手拉過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的夏無采,打算帶著他走。
剛才單季幽躲在一旁和河虛一起偷聽皇上、夏無采及慕爾妮公主的對話,一發現慕爾妮公主對夏無采有很高的興趣,單季幽馬上就忍不住了。
開什麼玩笑!她的夫婿怎能拱手讓人!
「慢點!」慕爾妮出聲阻止。
「有事嗎?」單季幽緊緊抓住夏無采。
「慕爾妮公主,若是沒有特別的事情,請容在下先告退,至於陪伴公主一事,請公主另請他人吧。」夏無采意識到單季幽緊拉著自己的手臂,於是毫不猶豫地將剛才的念頭給剔除了。
就算只是一點點的時間也好,他希望能和季幽在一起。
「當然有事!」她怎麼會輕易放掉看上的目標?身為侵奪心極強的河真人,她當然得努力爭取自己想要的男人!
「請問有何貴幹?」
夏無采發現,一旦單季幽緊抓著自己,剛才那股窒息般的感覺便消失了。是因為季幽的關係吧……
因為他想與季幽在一起卻又無法達成心願,所以才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可是此時此刻,不管季幽是為了什麼理由而想帶他離開這裡,他只知道季幽還在他的身邊、還是他的家人。
即使日後她可能會變成他的師母,變成河虛師父的妻子……畢竟季幽與他尚未圓房,河虛師父應該是不會嫌棄她的,而且依河虛師父的為人,相信他會好好善待季幽的。
所以,他應該有權利和義務代替不知為何竟丟下季幽,並且擠在人群中湊熱鬧的河虛師父,好好地照顧她。
「我只是想請你陪我到處逛逛,這樣也不成嗎?」慕爾妮向夏無采撒嬌。
來到祁國之前,為了能夠順利和親,並且替自己找個好夫婿,所以她可是花了不少工夫去研究祁國的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根據慕爾妮多方面觀察的結果,祁國男人多半喜歡嬌美、柔弱的女孩,雖然她並不喜歡佯裝成需要人保護的模樣,但為了令夏無采看上自己,慕爾妮仍然努力地替自己營造出柔弱的感覺。
「那我陪你更好,這麼一來也不會讓旁人有可以議論之處,對您的名譽才不會造成影響。」
單季幽完全不給夏無采開口的機會,她知道夏無采還在誤會她與河虛師父的關係,目前他會說的絕對是氣話,所以她很快地毛遂自薦。
「我只想讓夏狀元陪,這麼一來若有危險夏狀元才能保護我,不像你……恕我直言,你看起來實在沒半點值得女人信賴的地方,在河真族裡,像你這樣的男人可是討不到老婆的,更不會有女人看上你!」
慕爾妮理直氣壯地抬出了安全問題來壓制單季幽,甚至毫不客氣地指出單季幽的缺點。
反正她說的也是事實嘛!這個長了張女人面孔的小鬼,若有女人看上他那才奇怪!
「是嗎?不過這裡是祁國,不是河真族!」單季幽輕哼了一聲, 「我們祁國人靠的是腦子,不是靠蠻力,所以要保護公主您的話,祁國人可是每個都行。」末了,單季幽還不忘在慕爾妮面前讚美一下祁國人。
總而言之,只要有她單季幽在,慕爾妮想帶走夏無采就是不可能的事!
今天就算夏無采不喜歡她,她也不能讓無采落在這個異族女人的手裡!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河真族都是野蠻人嗎?」
慕爾妮最氣的就是自己的族人遭到誤解,一聽完單季幽的話,她的怒火便往上竄升。
「哼!你分明是想強搶二公主的夫婿,會這麼做的人不就是野蠻人嗎?」
「我才不是強搶!你從頭到尾哪只耳朵聽到我說想用搶的?哼!我可是想跟二公主正正當當地來場比賽。」
慕爾妮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不然你代替她上場比賽也行啊!不過看你這副瘦巴巴的模樣,大概沒什麼力氣吧?」
「你說我什麼?誰說我不能比了?比就比!我才不會輸給你!」單季幽不服輸地嚷道。
「季幽!」夏無采錯愕地想阻止她。
眼前的情況好像越來越失控了。
為什麼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原本,他應該聽從皇上的命令,為河真族的慕爾妮公主介紹京城名景,或是與她和親。
至於季幽,她應該待在河虛師父身邊才是!
可是季幽現下卻主動跳出來,與慕爾妮公主一較長短。
是他多心了嗎?為何他竟會覺得季幽是為了他才會與慕爾妮公主爭吵?
可是……河虛師父明明就說,季幽喜歡的人是師父啊!那為什麼季幽要這麼做呢?是因為他們目前仍然是夫妻嗎?
不!季幽不是會計較這個的人,否則她也不可能扮成個性爽朗而外向的穆郡王,卻鮮少被人看穿。
「你放心吧,無采,我又不一定會輸。」單季幽笑著續道:「而且我想證明給你看,讓你清楚地明白我真正的心意!」
「季幽!」夏無採完全愣住了。
方纔季幽說了些什麼?
她……真正的心意?她不是喜歡河虛師父嗎?這一點他已經明白了啊!
季幽話裡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她可是在暗示他,說她還是希望當他的妻,而不是河虛師父的妻嗎?
這樣的意思是,他夏無采……今後將不會是孤單一人了?
太多的思緒從腦海裡閃過,然而最後留下來的卻是……
「無采。」河虛不知何時已經擠到夏無采的身邊。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大臣們都不停地往前多走幾步,想看清楚這場慕爾妮公主對付穆郡王的情景,到底會演變成什麼情況;然而皇帝也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在觀望,反正有夏無采這個武功非凡的武狀元兼駙馬在場,自個兒的寶貝愛女,絕不會有一丁點兒損傷。
「師父。」夏無採回過神來,「對不起,我沒想到季幽會與慕爾妮公主爭吵起來,甚至還答應要比賽。」這下可好了,倘若季幽有個什麼閃失的話,他要怎麼向皇上及師父交代?
「放心吧!這又不是你的錯,主動表示要比賽的人可是二公主哪!你明白其中的原因嗎?」
說真的,當二公主離開他的身邊穿過人群,毅然絕然地出聲阻止慕爾妮公主帶走夏無采時,河虛就徹底地明白了一件事——
姻緣這回事果然是上天注定的啊!
無采生性孤僻,所以老天爺才會許了他一個這麼有膽識、行動力強、個性活潑開朗的妻子。
所以無采說不出口的話,就很自然地會由二公主來代答了。
「原因?」夏無采蹙了下層表示不解。
「二公主護著你,甚至不願讓慕爾妮公主接近你的原因,你明白了嗎?」
河虛一邊詢問夏無采,一邊往人群的中心點望去,只見慕爾妮公主正在向身旁的侍衛交代,要他們清理一下環境,空出一個地方來。
「徒兒……」
夏無采雖然很希望自己的猜測為真,也希望單季幽真的是為了自己才與河真公主起爭執,可是他仍然無法忘記河虛說過的話。
季幽喜歡的人是河虛師父。
這件事一直牢記在他的腦海裡,久久不散。
「怎麼樣?」
河虛知道要開導夏無采這顆「頑石」,必須採用滴水穿石的方法,絕對不能以強硬的方式來對付他,否則只會弄得兩敗俱傷。
「徒兒並不願意與師父爭奪……」
雖然話未競,但河虛早已心知肚明。
夏無采的話中之意,指的就是他不想逼單季幽改變心意,但如果單季幽不喜歡河虛而喜歡夏無采,那夏無采就不會放手了。
「我想,我們是沒有什麼爭奪的機會吧……」
河虛的聲音壓得極低,就連站在他身邊的夏無采都沒能聽清楚。
「師父?」夏無採納悶地問: 「您剛才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