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就是默認了,是吧?」邢母高傲地睨著她,「這樣吧,你到我們戚風集團來,我另外介紹工作給你,薪水是你現在的兩倍,但條件是你得馬上離開這裡,而且從此以後不許你再糾纏少謙。」
「這個請恕我無法接受。」梅霖堅決地回答:「如果邢芊芊小姐真的愛少謙,請她自己來跟我說,也請她自己向少謙說明,因為對於這件事,有資格說話的人只有我、少謙及邢芊芊小姐而已。」
「你在說什麼?我們家芊芊是多麼嬌貴柔弱的孩子,怎能跟你這種人爭吵?」邢母輕哼了一聲。「不愧是狐狸精,淨找些對自己有利的話說。」
「我不是狐狸精,而且我也相信,邢芊芊小姐並不是那麼柔弱的人。」梅霖覺得自己已經沒必要再和邢母談下去了,因為那根本沒用,這個母親跟她女兒是同一陣線的,而且兩個人的個性有夠像,她根本是有理說不清。
「你給我站住!」邢母繞到梅霖面前,突然衝著她的臉上就是火辣辣的一巴掌,「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家芊芊說謊嗎?」
「說謊的人是誰,你可以自己去求證。」梅霖撫著疼痛的臉頰,發現血絲正由自己口中流出。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邢母說著一巴掌又要打下去,沒想到卻被人及時攔住。
「伯母,請你住手!」鍾少謙一把將邢母往後拉,免得她又出手傷人。當他聽見送文件的小東說來找梅霖的是個姓黎的中年婦女時,便立刻想到邢芊芊的母親,所以才急忙趕來看看情況,沒料到竟看見邢母在打梅霖。邢家母女兩個的個性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少謙!」邢母驚訝地看著鍾少謙上前探視梅霖,那小心呵護的樣子,讓人一見即知他對梅霖的心意。
「對不起,邢伯母,我不知道芊芊對你說了些什麼是非,但是這整件事都和小霖沒有關係,就算有錯,也應該怪我而不是她,請你不要對小霖發脾氣。」
強壓著怒火,鍾少謙斂起過於外放的情緒。
他沒有忘記自己身為總裁的義務和責任,今天這個女人依然是戚風集團的相關人員之一,在他與戚風集團正式解除婚約和合作計畫之前,對於這群長輩,他仍然得敬上三分。
「少謙,你清醒一點,這個女人哪一點比得上我們家芊芊?你別被她騙了!」邢母氣憤地叫著。
「愛情和條件根本無關。」鍾少謙冷著臉孔。「邢伯母,今天我敬你是長輩、是芊芊的母親,所以不再追究你出手打人的事情,但是請你不要再傷害小霖,不然我會訴諸法律。」
「少謙,你瘋了嗎?竟敢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你難道忘了你邢伯伯是多麼地照顧你?」
「我沒忘,但也請你記住,戚風集團除了出資幫忙法爾公司之外,也在同時接受了法爾公司的援助。所以今天要是我們鬧翻了,對誰都沒有好處。」而且他從不認為重情義的邢伯父會為了私事影響到公事。
會將私人感情帶進公事的,全邢家人當中,也只有成天作威作福卻毫無貢獻的邢家母女而已。
「好,好個鐘少謙,怪不得當年你父親要給你取這個名字,因為你確實半點謙虛之心都沒有。」邢母氣極了,她拿起皮包,推門便走。
目送她離去,鍾少謙才癱進沙發裡。
第九章
「呼!真像場颱風。」
「少……少謙,你跟邢伯母吵架,沒關係嗎?」梅霖擔憂地問。
「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法爾公司不會那麼容易倒的,何況我們還有個能幹的副總裁呢!」鍾少謙遜說邊往門口望去,「是吧?韓。」
「崔斯特副總裁?」
梅霖跟箸往門口望去,這才發現不只是韓,連羅經理等人都來湊熱鬧了。
「要我提早先找別的贊助者嗎?」韓出聲了,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也好,就麻煩你了。」鍾少謙點點頭。
「戚風集團的事情,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處理?」
「這個週末吧!我已經打電話聯絡邢伯伯,我想星期六他們應該就會到了。」
「你邀請他們到台灣來?」
韓頗感意外地挑高眉,畢竟是他們法爾公司單方面想要解除婚約,理當是他和少謙到新加坡才對。
「因為邢伯伯說他很久沒回台灣了。那天在宴會上,一聽說我要親自出席這回的展示會,他就一口答應下來,說要來台灣一趟,讓我好好招待一下;只是沒想到現在竟會演變成這種情況,對他真的很不好意思。」鍾少謙歎了口氣,轉過頭去輕撫著梅霖的臉頰,有絲不捨。「疼不疼?我替你上藥吧!」
「不,還好,最累的人應該是你吧!」輕輕搖了搖頭,梅霖微笑。「剛才謝謝你了。」
「謝我什麼?」鍾少謙勾起梅霖的指尖把玩著,「是謝我保護了你,還是謝我替你說話?」
「都有。」梅霖笑開了唇,這是她頭一次確切地感受到鍾少謙的心意,雖然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但剛才鍾少謙確實是站在她這邊的,而且為了她不惜與邢家人起衝突。
在鍾少謙這樣的舉動下,她還能懷疑什麼呢?
除了對他坦誠的情意全盤接受之外,她再沒有別的報答方法了。
***
展示會前兩天,冷鋒過境,天空下起傾盆大雨。
「來,喝咖啡吧。」鍾少謙遞上熱騰騰的摩卡,挨著梅霖在窗邊坐下。「看你一臉認真,到底在想些什麼?」
「每次下雨,我就會想起自己的名字。〕梅霖仰望著天空,「你知道嗎?因為我在下雨天出生,所以才會取名為「霖」喔!」
「言簡意賅。」鍾少謙親暱地撫摸著她臉頰上已然退去的傷疤,「那麼你猜猜看,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
「真的是像那天邢伯母所說的那樣嗎?」梅霖調皮地眨了眨眼,「因為你缺乏謙虛,所以才叫「少謙」,這名字跟你很合呀!」
「才不是這麼可愛的理由哩。」鍾少謙也笑了,「你也看到了,我長得一臉嚴肅不是嗎?其實我從小就如此,聽說是因為出生時眼神太銳利了,老爸希望我能虛心求教,所以就取名叫「少謙」,其實是希望我從小就學著謙虛點。」
「不過好像沒什麼效果。」梅霖簡單地下了結論。
「你學皮了,小霖。」鍾少謙擱下咖啡杯,不懷好意地湊近她,「是我調教得太成功嗎?」
「你說呢?」梅霖故作鎮定地坐在原位不動。
雖然鍾少謙身上的古龍水香已經讓她幾乎招架不住,雖然他俊秀而有魅力的臉龐幾乎奪去她所有的注意力,雖然他的聲音是如此地低沉而悅耳……
可她也明白,只要她一退縮,鍾少謙就會開始變本加厲地取笑她。
只有一次也好,她想看看若自己絲毫不為所動,鍾少謙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可惜她微微發顫的身子仍然洩露了她真正的心意。
鍾少謙沒有多言,只是把握機會往她身旁挨近,「你今天倒是挺大膽的,小霖。」
「那還不是你每天磨練的成果。」梅霖真希望鍾少謙別再靠過來了,因為他的耳語總能使她輕易地醉倒在他的懷抱裡。
「這麼說來,我很適合去當老師嘍?」鍾少謙的唇已經觸上了她的臉頰,並順著頸子往下熨落,絲毫沒有停止之意。
「少謙,你別一直親我啦,好好說話行不行?」梅霖因他的親吻而動搖了。
「不行,我正在測驗自己每日磨練的成果。」鍾少謙低聲輕笑著,他就知道梅霖的定力還不到家。
「什麼測驗嘛!你……你分明是在偷吃豆腐。」
梅霖試圖逃脫,卻發現自己的襯衫下擺正被鍾少謙的魔手佔據,而且鈕扣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鬆開了兩顆。
「我才不偷吃,我喜歡光明正大的吃。」鍾少謙把手伸入梅霖的腰際,感受著她肌膚的柔嫩,「尤其你的身體聞起來又這麼香,讓我真想咬一口。」
「少謙……」梅霖只感到一團火球在腰間滑過,燙得她無力招架。
過去幾回,鍾少謙雖然也曾經半帶挑逗地在她身上摸索,但都沒有這回來得嚇人。他是真的想要她,梅霖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這一點。
「你可以阻止我。」鍾少謙突然停下動作,他抬起頭,神情很是認真,「不願意的話,你隨時都可以叫停。」
「我……」梅霖愣住了。
「但是,如果你不想阻止我的話……」鍾少謙鬆開手,走到衣櫃旁,在外套裡摸索了一陣後,他翻出一個小小的絨布盒子,交到梅霖手中。「如果你不阻止我,這個你就得收下了。」
「這個是……」梅霖感到自己的心正在狂跳。
精緻的絨布盒裡,會是戒指嗎?!
「打開來看看,我特地去訂的。」鍾少謙在她額上親了下。
懷著期盼的心情打開小盒子,裡頭的東西也確實沒有辜負她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