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薇三兩下便溜下樹,動作之迅速敏捷,令人歎為觀止。
「小薇,等一下,帶我一起走啊?」吹雪低喊著,正想爬下樹追上伊利薇時,卻一眼瞧見伊利寒直直朝這走來,咦!他要做什麼?他不會知道自己正躲在樹上吧?
吹雪大驚之下,又慌張地把自己藏在濃密的樹葉間。
伊利寒大跨步地往前走,貝洛妮毫不死心地緊跟在他後面,喋喋不休道:「太子殿下,家父最近又在後花園修築了間『望月小築』,空氣好、氣氛佳,環境清幽得不得了,你一定會喜歡的,這幾天正是牡丹盛開期,請你明天務必要來舍下賞花……」
伊利寒巴不得快點擺脫這喋喋不休的女人,加快腳步往前走,毫無表情地丟了一句:「對不起,明天我沒空。」
「那後天呢?大後天呢?」貝洛妮提起裙角,毫不死心地跟著他。「太子殿下,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是空的,我一定會等候你光臨寒舍。」
喔,天呀……伊利寒煩得真想大叫,有股衝動想一掌打昏這吱吱喳喳的女人,他索性不理她,快步跑到油桐樹下,緊糾的眉頭終於鬆開,唇角也泛起盎然的笑意……爽朗地喊道:「吹雪,我知道你在上面,快下來!」
天——吹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要不是她緊捉著樹枝,她肯定會直直栽下去,不可能……他怎麼會知道自己躲在樹上?不可能,絕不可能,這油桐樹的枝葉這麼濃密,絕不可能被人發現的。吹雪像樹熊一般,死命地抱著枝幹,動也不敢動。「吹雪?吹雪?」伊利寒又扯開喉頭大喊:「天花姑娘,你在上面嗎?」
天花姑娘?!吹雪的黑眸噴出怒火,雙拳止不住地發抖……天殺的混帳,他竟敢這樣喊她?
「天花姑娘?天花姑娘?」伊利寒竟能優閒地站在樹下,喊得十分有勁。
「你怎麼還不下來?天花還沒好嗎?還見不得人嗎?天花姑娘——」
「咚!」
吹雪的精緻小鞋不偏不倚地直直砸中伊利寒的頭,她終於探出頭來大罵……
「該死的伊利寒,你說誰是天花——哇!救命——」在吹雪的慘叫中,她整個人由樹上栽下來……她罵得太用力了,忘了抱緊樹幹,天呀!地呀!眼看她的臉越來越接近地球表面……
沒有想像中的屁股碎裂感,當她再度睜開眼睛時,望見一雙盛滿笑意的灼灼黑眸,伊利寒牢牢地將她抱在自己懷裡,興味盎然地望著她:「嗨!天花姑娘,我們又再度見面了。」
「放開我!」吹雪氣呼呼地拚命掙扎。「去你的,你才得天花、豆花……放我下來啦!」
她越是掙扎,伊利寒抱得越緊,俊臉笑瞇瞇的,似乎十分享受美人在抱的滋味。
一旁的貝洛妮可看得怒火中燒,雙眼噴火了,她尖銳地道:「殿下,這不要臉的女人是誰?為什麼這麼恬不知恥、不顧忠孝仁義地硬賴在你身上?」
伊利寒很不悅地掃她一眼,似乎在怪她的尖叫聲破壞這浪漫的氣氛,更深情款款地在吹雪額上印下一吻道:「她是我的小寶貝,未來的太子妃。還有,如果你沒事的話,請你滾遠一點。」
嫉妒得快捉狂的貝洛妮根本不理會伊利寒的逐客令,她柳眉倒豎,整張臉全扭曲地繼續尖叫:「你這不要臉的狐狸精還不趕快下來?不怕弄髒了尊貴無比的皇太子?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狐狸、無恥的女人。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勾引太子殿下?直接跳到他懷裡去?也不先掂掂自己有幾兩重……」
「嘖?你說誰是狐狸精?」本來奮力掙扎,想要跳下來的吹雪聞言立刻停止動作,原本捶打伊利寒的小手改為親熱地掛在他脖子上,半瞇起眼,似笑非笑地瞅著貝洛妮道:「大嘴巴,我問你誰是狐狸精呀?」
「你,就是你!」貝洛妮尖叫著,她快氣瘋了……敢笑我是大嘴巴?哪天我一定撕爛你的嘴。
「嘿,你這話奇了!」吹雪揚起清脆如鈴的笑聲,愛嬌地瞟了伊利寒一眼,甜甜蜜蜜道:「我是不是狐狸精幹你什麼事?還輪得到你這『諸事丁』來批評指教?反正我的小寶貝就是愛死我了,你沒瞧他把我捧在手心上?奉我為性感女神?哈,敗在一隻狐狸手上很不甘願吧?枉你還在臉上擦了三斤白粉、五斤胭脂……小寶貝,來,證明咱倆有多親熱恩愛給她看。」
吹雪把伊利寒的脖子往下勾,主動獻上一記香甜醉人的熱吻。
「你……你……」貝洛妮不敢置信地大吼,嗚……天崩地裂,世界末日呀,碎了!碎了!她的太子妃美夢全碎了,她一路哀嚎地往後奔。「爹……娘,你們快來給女兒做主呀,女兒的命好苦哇……」
神經病,吹雪鬆開伊利寒,看著貝洛妮一路呼天槍地跑回去。哼!她向來最看不起那些財大氣粗,毫無教養的千金小姐,趁機耍她,真好玩。
好啦,戲也看飽了,也演完了,吹雪轉頭道:「老兄,咱們的戲演完了,你可以放我下——」吹雪的話在唇邊煞住,雙眼傻傻地望著伊利寒突然變得灼熱深沉的黑眸,危險的火焰在他眼底燃燒……而他,充滿侵略性地逼近吹雪,僅以一手抱住她,另一隻手……托起她精緻的下巴,十分邪惡地撫弄她細緻滑膩的臉龐……吹雪的心狂跳得幾乎要躍出喉頭。
「你……你要做什麼?」她全身僵硬、緊張地倒吞一口水……這男人太可怕了,單是以那狂野如獅、鷙猛熾熱的眼光來侵犯她……就令她渾身虛軟發燙……腦中一片混亂。
那種強悍而赤裸裸的眼神……就像黑豹盯住它的獵物一般,隨時會在下一秒瘋狂地撲下來吞噬她,吹雪更加心慌意亂……奇異而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雖然現在是大白天,遠處也有其它人在……但……她真的不敢肯定這男人會不會在下一瞬間做出什麼驚世駭俗之事。
「你在發抖?」伊利寒的大手溫柔眷戀地輕撫吹雪細緻無瑕的臉蛋,嗓音低沉而充滿蠱惑力。「你怕我嗎?嗯?」
「笑……笑話,我為什麼要怕你?我風間吹雪……這輩子還沒有怕過……」吹雪避開他吃人般的視線,努力地鎮定道:「不過如果你馬上放我下來,我會很開心。」
伊利寒莫測高深地微笑了,笑得十分性感誘人。
他滿意地欣賞吹雪頰上的緋紅,邪氣地挑起一邊濃眉道:「我怎能這樣輕易地放開你呢?尤其……在我們發生那『曖昧不清』的事情之後……」
「什麼?!」吹雪大受侮辱地尖叫。「你……姓伊利的,我警告你別亂說話,誰和你發生什麼曖昧不清的事情來著?」她胸口激烈地起伏……老天,她快窒息了。
「沒有嗎?」伊利寒笑得更加滑頭而可惡。「你奪去了我的『初吻』。」
「笑、笑、笑、笑話!天下第一大笑話!你這頭超級大色狼還懂得什麼叫『初吻』?你指今天的嗎?」吹雪毫不留情地反擊他,小臉倏地又漲得通紅。
「而且……你這該死的東西以前就曾吻過我了……」
「你很懷念?回味無窮?」伊利寒眨眨眼,笑得更壞,更邪惡。
吹雪臉上的潮紅刷地一聲直直蔓延到腳底,大叫:「姓伊利的,你少馬不知臉長,猴子不知屁股紅,別往自己臉上貼金。笑……笑話,我風間吹雪可沒那麼邪惡齷齪,沒事去懷念那件無聊的事做什麼?」
「喂喂,你別亂來呀!」吹雪瞧見他眼底深沉熾烈的情焰,不由得更加慌張,下意識地雙手遮住自己胸口,「千萬別亂來……現在是大白天,你想……做什麼?
而且,我一定要提醒你……剛才我會主動吻你,純粹是想氣走那氣焰囂張的大嘴巴,純粹是『逢場作戲』、順便拉你『配合』一下罷了,你千萬別認真,別對那個吻,有太多遐想呀,我們……只是『玩假』的。」
「是嗎?」他俯視她,深不可測的黑眸竄起兩把熊熊燃燒的烈火,沙啞的嗓音充滿侵略性:「我會讓你明白——我不是玩假的。」吹雪睜大眼睛想脫逃,但來不及了……一連串瘋狂火熱、強悍急切的吻已落下來,他吻得那麼霸道專制、那麼狂野,彷彿要將她整個人一口吞棹,舌尖肆無忌憚地侵入她口中,把一簇簇熊烈的火焰在她體內炸開……
他是魔鬼?是魔鬼!他的吻永遠充滿了毀滅性和征服力,令她隨著他一起沉淪、墮落……吹雪頹然地放棄掙扎,因為她知道自己越掙扎,這瘋子會吻得更加激烈。
事實上,她還有力氣掙扎嗎?他的舌尖掠奪之處,她的理智全化為一癱泥,在他熾熱唇瓣的吸吮下,她的嬌軀竄起一陣又一陣的燥熱……她悲哀地發現……自己竟希望時間永遠留在這一刻,自己可以一直依偎在他懷裡,沉醉在這天旋地轉的悸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