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被曉陽這麼一鬧,殷志浩也甭想睡了,他很認命的起來——世界還有天理嗎?花錢買回來的皺妓不盡「本分」也就算了,居然還神氣巴拉地把他當老媽子使喚?
算了!趕快把這小瘟神餵飽後,早早把她扔回去!殷志浩邊走向廚房邊問:「你要吃什麼?」
「魚子醬烤土司、松露炒蛋和多佛蝶魚派佐鵝肝醬等十五道菜,喝用銀壺送上來的鮮橙汁和牛奶。當然,在這之前你必須先用銀盤盛薄荷水送到我床上讓我洗手和漱口!」
原來走向廚房的殷志浩立刻站定回身,摸摸曉陽的額頭,「你還沒睡醒?上床補個眠吧。」
「每天早上我的奶媽都為我準備這些。」曉陽無辜地眨眨眼。
「我不是你奶媽!」殷志浩大吼,把冰箱內碩果僅存的鮮奶放在她臉上,再把黑麥麵包送入烤箱內烤,「就這些東西,要吃不吃拉倒!」
殷志浩快瘋了!上帝,黑夜已過去了,撒旦為何還不變成小天使?
曉陽無限委屈地坐在餐桌前,頭愈垂愈低,眼眶也愈來愈紅,幽幽怨怨道:「我不喝牛奶……我一喝牛奶就會吐……你虐待未滿十八歲的『成長中兒童』,你至少要給我玉米片加優酪乳……」
「停!」殷志浩大喝,他全面投降了!他怕透了薛曉陽一發不可收拾的滔滔淚水:更怕她待會兒真把牛奶吐出來後,連死人也會被嚇醒的「異香」!
「那我去買!行了吧?」殷志浩惱怒而挫敗地瞪著她,「玉米片和優……什麼?」
「優酪乳。」曉陽唱歌般回答。
「優酪乳?」殷志浩英挺的劍眉一皺,「你說的那一堆像大……」
「閉嘴!」曉陽杏眼一瞪,及時阻止殷志浩差點脫口而出的那個字。
「記得,優酪乳要責蘋果口味的喔!」曉陽又笑咪咪地加了一句。
「……」殷志浩在心底暗罵,心不甘、情不願地拿了車鑰匙下車庫,由這裡到最近的商店開車至少要四十分鐘,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敢招惹十八歲以下的小女孩!她們根本是惡魔的化身!
殷志浩開車出門後,曉陽先快樂地至浴室洗個臉,再四處走走看看,唔,這棟房子設計得宜非常新穎漂亮,高雅簡潔的擺設顯示出屋主不凡的品味,屋外還有一間玻璃花房和游泳池。
曉陽又晃進殷志浩的書房,好奇地把玩書桌上精雕細琢、十八世紀的古董鐘,旁邊一本護照引起她的興趣,她拿起來一看,護照上的照片正是用三萬美元把她買回來的傢伙,「殷……志……浩。」曉陽念著他的名字,不錯嘛!這大色狼竟還有個挺漂亮的名字。
護照內還夾著一疊兩吋的照片,大概是辦簽證時備用的,相片中的殷志浩意氣風發,自信的笑容燦爛如朝陽,曉陽忍不住偷偷抽了一張出來,又不安地四處張望……反正,少了一張照片他應該不會發現嘛!而且她和他搞不好以後都碰不到面了。
正要踏出書房時,曉陽一眼瞥見牆上的月曆——二月十號!天啊!今天是二月十號!
曉陽嚇得張大嘴巴,她差點忘了……二月十號這天,她和在紐約唸書的姊姊薛曉儂約好早上十點在西雅的家中見面,姊姊特地出紐約搭飛機過來。
萬一讓遠到而來的姊姊發現她徹夜未歸,再告知老爸……唔!曉陽不敢想像自己日後的悲慘命運……
現在快九點了,開快車趕回家應該來得及吧?曉陽緊張地提起電話,先和琉璃連絡一下,琉璃和雨葵都借寄在曉陽家中。
電話才響一聲就被接聽了,是琉璃那焦灼的聲音,「曉陽?曉陽是你嗎?」
「曉陽——」
電話馬上被搶過去,按著傳來「眼淚公主」蘇雨葵哭哭啼啼的聲音,「曉陽……嗚……你在哪裡?你……有沒有被怎麼樣……嗚……曉陽,你不要傷心、不要難過……別去尋死啊……你放心,將來如果沒有人要你……我一定叫我大哥娶你……」
當蘇雨葵的大哥真可憐!三不五時就被自己的寶貝妹妹「賣掉」了!
曉陽頭痛萬分,「雨葵,你別哭呀,先聽我說……」奇怪!我都沒哭了,她哭什麼?
幸好電話又被琉璃搶回去,「曉陽,你現在到底在哪裡?你……沒事吧?」
「你放心,我很好,一點事也沒有。琉璃,我老姊她來了沒有?」
「曉儂姊還沒來呀,」琉璃道,「不是說好十點到嗎?待會兒司機好像就要開車去機場接她了。」
還有一小時!「琉璃,我現在馬上趕回去,十點以前應該可以到,詳細情形我回去再告訴你。還有,你交代奶媽和司機千萬閉緊嘴巴,別把我昨晚沒回去的事告訴我姊!」
匆匆掛上電話後,曉陽立刻往門口沖,又折回書房撕了一張便條紙,寫下:殷大哥:
很抱歉、我真的很想留下來享用我的優酪乳早餐,但臨時有點事使我不得不趕回去。明天晚上我請你吃晚餐,當是賠罪好嗎?明晚七點我在西雅圖的「太空針塔」等你,你一定要來喔!曉陽
高一百八十五公尺的「太空針塔」是西雅圖的地標,它本身是個鐵塔,因外型十分摩登新潮,很有外層空間的味道,所以又稱「太空針塔」。因目標顯著,所以西雅圖的青少年及情侶常常約在這裡碰頭。
曉陽跑到別墅外面希望能攔到出租車,但別傻了!西雅圖文不是台北,哪來滿地的出租車?曉陽在外面站了快十分鐘,半個兒影子也沒看見!
時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曉陽又跑入屋內,剛才殷志浩下車庫開車時,她好像看到車庫內還有別的車,情急之下只好先向殷志浩借了,明晚碰面時再還他。
曉陽走入車庫,乖乖不得了——車庫內還有兩台法拉利跑車、一台火紅色的蓮花和一輛勞斯萊斯的古董房車!
「該開哪一台車呢?」曉陽傻了眼,喂……法拉利好了,至少這種車她以前開過。牆上掛了一排汽車鑰匙,曉陽由中取出法拉利的車鑰匙,打開車庫鐵門後,呼嘯而去。
「曉陽……你們到底有沒有『怎麼樣』琉璃問。
「對啦!曉陽人家要聽啦!快把你們昨天晚上的過程一字不瀉地說出來!」雨葵也按著開口。
晚上十一點,陪姊姊玩了一整天的曉陽終於鬆了一大口氣,才跳上床準備好好地睡一覺,唐琉璃和蘇雨葵這兩個煩人精已不請自來,還跳上她的床,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狀。
「什麼『怎麼樣』?人家我還末成年也!你們兩個的思想別那麼邪惡好不好?」曉陽瞪了她們一眼,「一天中最關心的除了三餐之外就是『色彩學』嗎?」
「少廢話,你到底說不說?快從實招來!」琉璃兩手共享地呵她癢。
「不說!不說!」曉陽身子蜷成一團,猛烈地搖頭,「喂!這是個人私事地!你們尊重一下我的隱私權好不好?」
「尊重你的隱私權是不是?行!」雨葵嘟著嘴說:「那回學校後如果你和琉璃晚上又偷溜出去,過了十點才回來,別在宿舍樓下丟小石頭叫我下去開門;修女巡房時我也不在你們兩個的被子內藏布娃娃,幫你們蒙騙過關;望彌撒你們兩個打瞌睡時,我更不會掩護你們……」
琉璃急了,「喂!曉陽,你快說啊!別禍國殃民、傷及無辜呀!萬一以後小葵真的不再替咱們把風、放學後真的只能留在宿舍內,我不悶死也瘋掉!」
三個女孩子在台灣念的是教會女中,學生一律住宿,校規十分嚴謹。
「蘇……雨……葵!」曉陽恐嚇地掐她脖子。
「你把我掐死也沒有用!」小葵一副從容就義狀,「我蘇雨葵年紀雖小,志氣很高喔!向來說到做到!」
曉陽真是敗給她了:「好吧!」她投降地靠在床頭上、慢吞吞地說:「我說就是……」
「怎麼樣?怎麼樣?」琉璃和小葵立刻一左一右地擠到她身邊,四隻眼睛睜得晶晶亮,興奮得不得了!
「等一下!先等一下!」唯美派的小葵及時喊停,先跳起來按熄大燈,只留床頭一盞羅曼蒂克的小燈;再選了一張浪漫無比的情歌cD放入音響中;還沖了三杯又香又濃的蜜糖過來:最後還噴了點香水在屋內……
一切就緒後,她才又跳上曉陽的床,雙眸迷濛如醉道:「可以了,說吧!」
曉陽愣愣地看雨葵做了一大堆動作,終於開口道:
「其實——什麼事也沒有!」
「薛——曉——陽!」一句足以震碎屋瓦的吼聲,頭頂冒火的雨葵十指掐著曉陽,「你耍我呀你?」
「對呀!你欠揍喔,算什麼同甘共苦的好姊妹,你到底說不說!」高頭大馬的琉璃也聲援雨葵,討伐曉陽。
「我想你們可能弄錯了……」被兩個潑婦壓在棉被下的曉陽掙扎道:「我從來沒說過要和你們「共苦」……只要『同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