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告訴安烈和鄭明旭?」安小香很擔心她的安危。
「我才不怕呢!」成皓心硬是表現出不在乎的表情。
「皓心……」
「她以為找人來威助我,我就會嚇到。」她輕哼。「我才沒有這麼孬種,我還要再寫!」
「什麼?!」安小香驚呼,差點把一組由義大利進口的咖啡杯給打破。「你還要再寫!」
她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當然。」
「你不怕死啊?」
「我不信他們敢那麼囂張。」
「那萬一他們派人……強姦呢?」好萊塢電影看多了,安小香很怕這種情形發生。
「安小香!」成皓心瞪著她。
「你不要以為不可能。」她嚴肅的說:「那些幫派分子什麼事做不出來,你一個女孩子家,你在明,他們在暗,說什麼都是你吃虧。皓心,我跟哥講,叫他找個保鏢給你。」
「拜託,這是個法治社會,我們還有警察在維護治安,更何況我和爸媽一起住,怕什麼?」她把這封恐嚇信當著安小香的面就撕了。「別告訴爸媽。」
「皓心……」
「還有大哥、小哥。」
「但若出了事……」
「你少烏鴉嘴!」成皓心轉移話題。「你生意這麼好,要不要開一家分店?」
「我又不想做什麼大生意,只是單純的想開一家自己喜歡的咖啡屋,才不想累死自己。」安小香沒什麼大野心。
「對!你還想當醫生夫人。」
「成皓心!」輪到安小香瞪她。
「小哥真是個呆頭鵝!」
「皓心,我們先別擔心這個,你還是多操心一下你自己,拜託你就此打住,不要再寫任何和平妮有關的文章,你可以寫寫流行的事,可以替我這家咖啡屋打打廣告,可以寫外遇、第三者,但別再去惹那個女人!」安小香千叮嚀、萬交代著。
「我偏要寫。」成皓心的個性倔強,就是不為惡勢力低頭。
「皓心!」安小香白了臉。
「而且我還要天天寫!」
成皓心果然說到做到,而她不認為自已是在逞英雄,只要是對的事,她就不會有所顧忌,總不能因為一點點小威脅就畏頭縮尾,那只會令那些人更加囂張。
話雖如此,成皓心出入內外還是比平常小心一些,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她也不希望自己出什麼事,人生是很美好的。
二+年前一場加油站爆炸的火警奪走了她父母的生命,幸而靳志光夫婦領養了她和同樣成為孤兒的鄭明旭、安烈與安小香,至此之後對於人生,她又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成皓心將車子開出車庫,沒多久地突然踩剎車,一張臉嚇得慘白,心臟彷彿要從她的口腔跳出。這傢伙從哪裡冒出來的?
幸好她沒有撞上他——
翁凱站在成皓心的車前,用手拍著她的車前蓋,一副要她出來解決的模樣。
忐忑不安的解開安全帶,成皓心準備下車看看他是不是有事,然而她才一下車,不知打哪又冒出了兩個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架住了她,把她拖向停在不遠處的黑色BMW,成皓心還來不及喊救命,已經被推進車內,車門猛然被關上。
龍剛看過成皓心的照片,因為他想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會這麼的不知死活,居然不把他們的警告放在眼裡,可是一看本人,卻發現她比相片上有靈氣多了,是一個百分之百、中規中矩的「良家婦女」。
成皓心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打開車門準備下車,然而她的手腕卻被龍剛扣住動彈不得。
「帶上車門!」他冷硬的命令。
「我要下車!」她根本不看他。
「帶上!」更加冷酷的語氣傳來。
成皓心咬著唇,不得已的拉上車門,此刻她心如擂鼓,心想,她完了嗎?
「看著我!」令人不寒而慄的冷聲響起。
「如果被輪姦……」
「我會先死!」
「如果被拍了裸照……」
「我不要聽了!」成皓心掩著耳朵。「找才不管你說什麼,一個人只要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怕人家怎麼說、怎麼寫,平妮不是什麼大家婦女,她自己心裡也有數,何必要假清高!」
「沒錯!她不是什麼良象婦女,但就算她是人盡可夫的女人也不干你的事,雖姥你沒有指名道姓,可是大家知道你指的是她,而你沒有一點資格去批判她、論斷她!」龍剛斥道。
「我想怎麼寫——」
「成皓心,你以為筆在你的手上就可以想寫什麼就寫什麼,完全不去考慮別人的感受?」他火氣慢慢揚起。「信不信我剁掉你的手!」
「你……」成皓心又怕又氣。
「看你這一副年輕又涉世末深的樣子,你懂個屁?!你到底瞭解這世界多少?」他質問道。
「我……」
「滾回你的溫室裡,去寫一些風花雪月的東西就好,太實際的事不是你能接觸的!」他毫不留情的罵道。
成皓心的手顫抖著。
「最後一次機會給你!」龍剛突然伸出手托住她的下巴,一張臉在她的眼前放大。「要折磨你比踩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你知道嗎?」
「惡魔!」成皓心不知道自己喊了出來,她以為她只是在心裡罵著而已。
「你真——」龍剛欺近了些。
而成皓心毫無預警的——昏過去了。
第二章
龍剛要翁凱將車子開到他們熟識的私人醫院去,因為成皓心昏過去了。
在醫生做診斷的這段期間,龍剛接過翁凱為他點的菸。
他衷心的希望成皓心不要有什麼事,本來以為她的膽子夠大,結果他錯了,她的強悍似乎是……出來的。
見他似乎有些煩躁,翁凱忍不住說話了。
「老大,不會有事的!」他也抽著菸。「就算有事,下面的人也會扛起來。」
「我才不擔心這個!」龍剛吐了個煙圈。
「那你……」
「這個女人很有個性。」他的眉毛一揚。「至少在她昏過去之前。」
「你是怎麼威脅她的?」翁凱很好奇。
「威脅?!我根本沒有威脅她,我甚至還面帶微笑的和她商量,要給她最後的機會,結果……」他一想到就忍不住蕪爾。
「結果她卻昏倒了。」
「女人……」龍剛很少用這種疼惜的口吻談女人。「真的是叫人難以捉繪,本來我還以為即使拿把槍押著她,她也不會妥協,結果……這結果真叫人意想不到!」
「老大,當你耍狠的時候,那表情的確是挺嚇人的!」翁凱很清楚他的氣勢有多凶狠。
「找沒有跟她耍狠!」他冷冷的說。
「難不成這個女人是紙老虎?」
「翁凱,別這麼說她。」龍剛居然替成皓心說起話來。「她已經展現了過人的勇氣。」
「是啊!在她昏過去之前。」
龍剛忍不住嘴角一咧,很少有女人可以讓他面露微笑,對他而言,女人只是上床的工具,冬天想要取暖時一個溫馴的身軀,南有女人能真正牽絆他、叫他留戀。
這可能和他童年成長的經驗有關,三歲時他的母親就因受不了丈夫的暴力相向而離家出走,沒有了母親庇護的龍剛,被他酒鬼老爸從小打到大,他十五歲就輟學,還加入幫派,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在他二十歲時,他老爸因為酒精中毒而去世,母親並沒有回來送他最後一程,因此在龍剛心中,他認為自己巳是「孤兒」。
不全是母親的緣故令他對女人的態度有所偏差,而是他認識的女人沒有一個是賢妻良母型,於是他繼續遊戲花叢間。
「翁凱,你覺得這個成皓心怎麼樣?」把菸踩熄,龍剛一副若無其事的問。
「老大……」翁凱一臉驚異,跟在龍剛的身邊超過五年,他從來不曾聽過他問這種問題。
「當然你對她瞭解不多,但是粗略的印象呢?」龍剛再問。
「漂亮。」他想了想又道:「感覺有種……書卷氣息,像是個大家閨秀。」他把腦海中貼切的形容詞都拿出來用了。
「說得好!」龍剛同意道。
「老大,你想幹什麼?」翁凱覺得他的表情很耐人尋味,所以他雞婆的問。
「沒想幹什麼。」他只是對她感興趣,還沒想那麼多。
「老大,不合適啦!」他直言。
「什麼不合適?」
「這個女人。」他或許書讀得不多,可是生活經驗和人生的閱歷算是很豐富,他明白龍配龍,鳳配風,這些不變的真理。「這個拿筆寫文章的女人和我們不合適。」
龍剛側頭看著他的保鏢兼司機。「翁凱,那你覺得哪種女人才適合我們?」
「像是酒店小組或是紅牌舞女嘍!」翁凱自在的笑。「還有大姐頭之類的也行,算是『同類』!」
龍剛沉思著,難道像他們這樣的幫派份於,就只能和翁凱說的這些女人來往嗎?
「翁凱,你沒見過我和良家婦女來往?」難道這麼些年下來他都是這麼的浪蕩不羈、狂野墮落?
「沒有!」翁凱老實的說:「我敢打包票。」
「是嗎?」他將視線移向病房,心裡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在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