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他低語微笑。「我真的懂。」
第六章
曾海茵在一陣頭痛欲裂中醒來,但最糟的是她的頭竟然枕在曹世傑的手臂上,甚至整個身軀是縮在他的懷裡,稍一抬頭,就看到了他微冒胡碴的下巴,這……是怎麼發生的?!顧不得頭痛欲裂,她隨即翻身要下床,沒料到卻跌了個狗吃屎,她馬上看看自己身上,好險衣服還在,再爬起來看看雪白的床單上也沒有血漬,看來她還是完好如初的。
曹世傑早醒了,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一連串的動作,他用手撐在床上半躺著,好笑的看著她,在她還沒有嚇破膽之前,他主動的說:「什麼都沒有發生。」他一臉遺憾的表情。
「我知道。」才一開口,她就聞到自己身上濃濃的酒味,天啊!她是喝了多少「你剛才在看床單。」他眼睛一瞇。
「不行嗎?」她口氣很沖。
「你是處女。」他肯定的說。
「是處女不行嗎?」她站了起來,挺直肩膀、昂起下巴。「曹世傑,你最好給我站起來,你得好好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她指了指飯店的套房,「我會在這?」即使這會兒她頭痛到教她想撞牆,她還是得弄清楚。
曹世傑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穿了條西裝褲,他很利落的下了床,看起來精力充沛,他看著有些動肝火的曾海茵,好脾氣的問:「要不要叫早點進來?」
「我什麼都不要吃,我只要知道為什麼……」她指了指他們倆一起睡過的那張凌亂的床。
「你都不記得了?」他諷刺的一笑道。
「我頭痛得要命,怎麼可能記得!」她低吼。
「應該的,你喝了不少酒。」
「我為什麼要喝酒?我根本沒有酒量。」
「阿姨開店的事已經確定,沒有人可以令她改變心意。」他無奈的聳聳肩,「所以你就完全豁出去了。」
「天礙…」曾海茵抱頭呻吟。
「我一直勸你不要喝,但是你完全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邊咒罵邊大口喝酒,不過也才半瓶而已,你就喝掛了,完全的不省人事。」他向她細訴過程。
「然後你就把我帶來這裡?!」她怒問。
「不然呢?」
「你可以送我回家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住哪裡。」
「我是知道你住在哪,但是有人可以照顧你嗎?」他一副好心沒好報的表情。「還是你希望我們是在你的床上醒來?說真的,我是無所謂,只是怕你……」「你居然連口頭上的便宜都不肯放過?」她又惱又怒。「你可以睡沙發埃」她指指飯店房間的長沙發。
「我為什麼要虐待自己?」
「這是男人該有的風度。」
「我有對你『怎樣』嗎?」
「你可惡!」
「你少了塊肉嗎?」
「你不應該!」
「你那層處女膜不見了嗎?」
「你真……」她真想一死了之算了,和他一起在床上醒來已夠她嘔的了,現在還得聽他的冷嘲熱諷,她不該逞強喝酒的。而這一切都要怪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此刻也不至於如此。
「曾海茵,佔便宜的人可是你。」他忍不住想逗逗她。「你以為只有你會擔心名譽嗎?」
「那要不要我負責啊?」她反譏回去。「要不要我給你一個名份啊?」
「你倒恢復得很快。」他回以一笑。
「我不該喝酒的。」她真想給自己幾巴掌。
「現在說這個太遲了。」他走到她面前。
當海茵後退兩步,看著鏡子裡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衣服,還有被散的頭髮、蒼白的臉色、無神的雙眸,好像被什麼蹂躪過似的,她一向不是個會衝動到去喝酒的人,現在她自食惡果了。
「你要不要去梳洗一下?」他好意的問。
「不要。」
「那麼……」
「我要回家。」
「你當然要回家,但是起碼去刷個牙、洗把臉,把頭髮梳整齊一些,再吃個早點,你會感覺好一些的,其實仔細想想,不過是開一家店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阿姨有她的自由。」他勸她看開點。
曾海茵不語,她曾經想過要把店交給范愷沛打理,自己到別的領域去發展,但Tiramisu是她父親的最愛,她割捨不下啊!
「別說你得認,搞不好我爸都得認了,畢竟阿姨非常堅持要離婚。」他對這點很煩惱。
「我管不到你爸那裡,我都自顧不暇了。」
「那就接受事實吧!」
「難道她非得這樣折磨我嗎?」她長長的吐了口氣。「為什麼她就不能還我平靜的生活?」
「她愛你,你是她惟一的女兒。」
「我要走了。」她不想再聽他說些要她認命的話。
「我穿個衣服,我送你——」
「不必了,你對我而言也是個不受歡迎的人,本來還以為你可以搞定一切,但我顯然高估了你,從現在起,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她決定和他劃清界限。
「你這麼現實!」他挖苦的說。
「對,我就這麼現實。」她大步的走向門。
章宜欣正好要到隔壁房去找曹世傑,卻碰巧讓她看到曾海茵從他的房間走出來,只是曾海茵長髮凌亂的披散在臉側,所以章宜欣沒能看清她的長相。
這個女子為什麼會一大早由他的房間走出來呢?
猛力拍打著曹世傑的房門,她一定要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本來以為是當海茵折回來,所以曹世傑微笑的打開門,想誇她「識時務」,沒想到他看到的卻是章宜欣興師問罪的臉。
「那個女的是誰?」她沒等他開口,還毫不客氣的闖進房裡。
「哪個女的?」他懶洋洋的抓起了被扔在沙發上的襯衫穿上。
「剛剛從你房間走出去的那個女的。」
「章宜欣,你認為你有資格管嗎?」
「你……召妓?!」她推測著。
他沒打算解釋,只是慢吞吞的將襯衫扣子扣上,曾海茵的脾氣雖不好,但是她的身體軟綿綿、暖烘烘的,擁她在懷裡入眠,他竟有一種很幸福、很甜蜜的感受,這是其他女人從不曾讓他感覺過的。
章宜欣怒火攻心的看著那張凌亂的床,那分明是兩個人共睡一夜的證據,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你說啊!」她衝上前去拉扯他的手臂。「你是不是召妓?」
「章宜欣,你有毛病啊!」他受不了的推開她。
「你還敢凶我?」
「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的事情?」
「我……我們關係不一樣啊!」
他甩掉她再次攀上來的手,厭煩的道:「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做什麼也不干你的事,即使我真召妓了,那也是我的自由,你現在是在自取其辱,你不知道嗎?」
「她真的是妓女?!」轉念一想,如果那名女子真是妓女,那還好一些,反正是金錢交易,大家「銀貨兩訖」,倒也沒有什麼糾葛,如果那名女子不是妓女,她才真要掉眼淚咧。
「她不是妓女!」曹世傑煩透了的吼她。
「那她是誰?」
「她是我阿姨的女兒,行嗎?」他乾脆直說,為免她再情來猜去的。
「她是你繼母的女兒,而你和她上床?!」她更加的大驚小怪起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他才來台灣沒多久,居然就與他繼母的女兒上床?!「我和誰上床與你無關。」
「她就這麼隨便、這麼爛嗎?」她不客氣的批評。「如果照關係來說,你可是她的繼兄。」
「你不要隨便批評她。」他警告的低吼。
「事實擺在眼前,我為什麼不能批評她?」
「因為你沒資格。」他冷酷道。
「你是我的——」
「鬼才是你的!」
「你怎麼可以……」她哭哭啼啼了起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這麼令我難堪?好歹我也是有頭有臉的千金大小姐,你怎麼能找那種隨便的女人來羞辱我,你教我怎麼原諒你!」
「原諒?!」他簡直是哭笑不得。「章宜欣,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更不是我老婆,請你搞清楚!」
「我是要當你的老婆啊,是你不肯的。」
「我並不打算要你當我老婆。」他實在很想掐死眼前的番女。
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從小到大,她從不曾像這一刻這麼的憤怒、沮喪、這麼的不好過,她覺得自己美好的世界被摧毀了。
「你回美國吧!如果你暫時還不想回去,那就拜託你,離我遠一點,你和曹穎是好姐妹是你們的事,別再來煩我。」他更加明確的申明。
「曹世傑,你居然這麼對我?!」
「去找曹穎吧,我還有其他事要做。」
「你不怕我告訴曹穎今天的事?」
「隨便你想怎麼加油添醋,你以為我會怕嗎?」他丟給她一個厭煩的眼神。「真不懂你是不是智能有問題,我表示得還不夠清楚嗎?」
「你才來台灣多久而已,居然就……」她執迷不悟的追問:「那個女的有什麼好?」
「我不需要和你談她。」
「我不信我會比她差。」
「章宜欣,我從不曾想把你和任何一個女人放在一起做比較,因為我對你根本沒有興趣,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定要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你才會痛快?」他實在替她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