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隨便發誓!」紫清馬上阻止她,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在魔界,一旦說出口的話,通常會應驗。
「你們兩個讓我休息好不好?我已經很累了,而且我還有一些東西要整理。」說完紫思揚把她的兩個妹妹往門外推。「我就要離開了,一切就會風平浪靜,連一點漣漪都不會有。」
「膽小鬼!」紫清忍不住道。
「當心你來美國找我時,我把你當陌生人!」紫思揚撂下話,
然後關上門,並且上鎖。
「小清,要不要寫封信給莎莎?」
「做什麼?」
「告訴她我們四姐妹的老大,好像陷入情網了。」紫鳶蘿眼睛一眨。
「但大姐她要回美國了。」
「回去就不能再來嗎?」
「是啊!」紫清露出一個柔美的笑容。「是可以再來,而且以我當心理醫生的經驗,我們老大這反應,明明是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想,我很快可以再見到她。」
☆☆☆☆☆☆☆☆☆☆ ☆☆☆☆☆☆☆☆☆☆
隔天要出門再去買些得帶回美國的東西時,紫思揚沒有看到黑衛剛,反而見到江誠,怎麼會是他呢?
「江誠?」
「紫小姐。」
「你怎麼會在這裡?」把江誠當朋友看,所以紫思揚的態度是隨和而親切。「黑衛剛呢?」一提到他,她的語氣就不同。
「在家,還在睡!」江誠說,「昨夜他喝了不少酒。」
「的確是醉生夢死。」她冷評。
但是江誠只是笑了笑,他可以瞭解黑衛剛的心情,昨夜從送紫思揚返家後,黑衛剛就開始一個人喝著悶酒、生著悶氣,江誠陪他喝了幾杯,然後他放棄了,因為他知道黑衛剛想著的人是誰。
「紫小姐,有空嗎?」江誠誠摯的問。
「我……」她猶豫。
「請你喝杯咖啡,聊聊。」
「有這必要嗎?」
「那就看在我已經等了你一小時的份上。」
「你等了這麼久?!」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出門,更不好意思冒昧的按鈴,所以就只有等了。」他一副自己是抱持著愚公移山的精神,怎麼都會等下去的堅持。「昨夜我就問到了你的地址。」
「好吧!」紫思揚沒拒絕,她知道江誠一定是有話想要和她說。
而在這條街上,連鎖的咖啡館林立,三、五步就是一家,生意都還不差,找了一家比較安靜,沒有顧客的店,他們走了進去,在端自助咖啡時,兩人還先搶著付帳,結果紫思揚贏了。
「紫小姐……」江誠覺得丟臉。
「只是一杯咖啡,沒有女人請過你喝咖啡?」紫思揚和他開玩笑。
「我沒讓女人請過,我們老闆也不曾讓任何女人付過一毛錢。」江誠說到黑衛剛。
「一定要談他嗎?」紫思揚換了個坐姿。
「不然我憑什麼來找你?」
「朋友嘛!」
「謝謝你的看重。」
「你想談他什麼?」紫思揚其實對黑衛剛也有著很多的疑問,這個男人的經歷一定不凡,不然他不會有這樣的架式和談吐,什麼樣的環境培養出什麼樣的人是一定的。
「你想知道什麼?」江誠反問。
「江誠,是你來找我的,我對他……」紫思揚聳聳肩。「你忘了我明天晚上的飛機就要離開?我並不希望和他有什麼不清不楚。」
「你真會走?!」
「我會走。」她肯定。
江誠有些感慨,但仍笑了笑,「我知道的是大概,但八九不離十,尤其這些年跟著老闆四處走,我想我是最清楚他心境的人。」
紫思揚沉默的專心聽著。
「老闆在他十歲時就成為孤兒,沒有父母、沒有手足,他這個獨生子得到的是幾輩子用不完的錢。」
「他父母是……」
「飛機失事。」
「哦!」想到自己明天也要上飛機,紫思揚的心就有些不安,不過據專家統計,飛機失事的機率比車禍低得多。
「然後他被送到一所英國貴族學校,開始離鄉背井,有錢但是孤寂的生活,有一堆的朋友,可是都只能吃喝玩樂,他的內心沒有安全感、沒有未來,有的只是揮霍、享受的生活方式。」
紫思揚的心在此時一點一滴的被軟化,她可以想見那個寂寞的男孩是怎麼變成一個冷硬、無情的男人,原來是這樣的……
「兩年前他得了胃癌。」江誠慢慢說。
「胃癌?!」紫思揚的心一抽。
「他飲食不正常、晨昏顛倒,又是酒又是一些藥品,所以得癌症不足為奇。」江誠一歎。「他太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那現在……」
「他只有一半的胃。」
「我是說他的胃癌。」
「控制住了,只要定期追蹤,不再復發,醫生說他還可以好好再活個一陣子。」江誠看著紫思揚。「他對生死早就看破。」
「他自己活該!」紫思揚罵著,但在心中卻替黑衛剛覺得可悲。「他有那麼多的錢,卻不知道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健康,是他的錯,又不是別人害他的。」
「因為沒有人是真正的關心他。」
「你就很關心他啊!」
「但他不需要一個男人的關心,或者該說他需要的是一個能真正去愛他的女人。」江誠一向很少咬文嚼字。「而不是只想他的錢,他能給出的東西,他在床上那方面……」
「江誠,你以為我是那個女人?」紫思揚打斷他,臉色有些蒼白。「你覺得我可以愛他?」
「紫小姐,我只知道你不一樣。」
「我對他根本……」紫思揚沉著臉。
「你們是一對。」江誠很有把握。
「才怪!」她有些口是心非。「我和他根本合不來,我甚至鄙視他、痛恨他!」
「這麼強烈的感覺,」江誠一笑。「至少是開始。」
第五章
黑衛剛並沒有好眠,帶著宿醉的頭痛和滿腔無處發洩的悶意,只穿一條長褲,他寒著臉的從臥室走出,不知道自己幹嘛這會又要喝酒、要搞得這麼不堪,總之他這會只想再找酒,或許喝過酒他可以再睡一下。
而當他來到客廳,當他看到沙發上坐著紫思揚時,他真的錯愕』了一會,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沒醉到兩眼昏花吧?」黑衛剛說,對自己的半裸身體毫不介意。
但是紫思揚的反應就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沒有見過半裸的男人,可是黑衛剛的肌肉線條是那麼的充滿力與美,叫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難怪女人愛死他。
「你不知道自己服裝不整嗎?」她沒好氣的說。
「我不知道你在這裡。」
「現在你知道了。」
「你為什麼來?」他好奇。
「我可以馬上走。」她直率的表示。
「等我一下!」黑衛剛轉身,一向絕不輕易妥協的他,這會也不得不讓步。
等他再次出現時,他加了一件襯衫,但是沒有扣上扣子,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頹喪、野性的純然性感。
「江誠去找你?」黑衛剛不用腦子想也知道。
「我們喝了咖啡。」
「看來你比較喜歡他。」他揶揄。「他現在人呢?躲哪去了?」
「他說他還有些事要辦。」
「而你在這等我起床?」他不能置信的批評。
「我答應過他。」紫思揚一副自己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表情。「我不能言而無信。」
「你答應他什麼?你要以身相許?」黑衛剛並不想把她嚇跑,但是她的同情他也不需要,江誠一定是和她說了有關他的一些事,不然她怎麼可能乖乖的等他起床。
紫思揚並沒有動氣,在瞭解他的「前半生」之後,她的確對他產生一些感情,一種屬於女性最脆弱的情緒,在她的心中,她不捨的是那個十歲的小男孩。
「以身相許可以給別的女人去效勞,我只是答應他陪你吃中飯。」她很平靜的說。
「只是吃中飯?」
「那你還想如何?」
「真要我說?」他的表情邪邪的,然後往她的身旁一坐。「紫思揚,你真的不想……」
「我對你的身體沒有反應。」
「沒有嗎?」
紫思揚馬上起身換座位,當然,她有反應,但是她不需要讓他知道,明天她就要離開,她只希望自己能留下一個不算太差的回憶,至少交個朋友。
「紫思揚,你會讓我誤會你是一個處女哦!」黑衛剛還在說,誰叫她害他喝了不少悶酒。
「我是不是處女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沒玩過處女。」他淡淡的說。
「玩?!」她恨透他的玩世不恭。
「難道要說上?」
「你……」紫思揚氣得頭頂冒煙,為什麼她要答應江誠?為什麼她要傻得對他產生什麼感情?二、三十年下來,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嘛,連胃癌都打擊不了他,他還是他。「敗類!」
「你還可以罵得更難聽一些。」他蠻不在乎的說。
「在哪吃?」她轉移話題,現在只想快點抽身。
「吃完之後呢?」
「我就可以和你一刀兩斷。」
「然後沒有半點牽連?」
「對。」紫思揚很老實的說,「我只答應江誠陪你吃一頓中飯,只要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