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你--」她倒柚了一口氣
她知道他會吻她,他也真的吻了,挾著雷霆萬鈞的氣勢,釋放了他這三年的渴望、思念、憤恨,他的所有情緒,他內心深處的愛恨。
久久,她的呼吸才得以順暢,她的雙唇紅腫,臉頰嫣紅,頭髮散亂。他的情形也不比她好到那,他依舊在調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頻率!雙手沿著她身體的曲線而下,最後停在她的腰部。
「溫德明是誰?」他抓著她的腰間道。
「一個朋友。」她喘著氣笞。
「男朋友嗎?」
「只是朋友!」她大發嬌嗔。「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問我有沒有和他上過床?不關你的事!你聽到沒!你沒有資格管我的任何事。」
他抓著她腰的手一緊。「我是你的未婚夫。」
「『前』未婚夫!」她勇敢的說。
「對!」他突然的鬆開了她。一副厭惡的口吻!他恨自己的反應,恨她的刁蠻。
「我管那麼多幹嘛?你愛和誰上床是你的事,我也一樣!」
「很好!我們達成了共識。」
「我很同情這個姓溫的,我替他未來的命運感到可悲。」他故意不屑的看著她。
「不該讓女人受太多教育!不該給女人太多機會,否則你們會忘了自己是誰,處處想和男人一爭長短,爭名爭利的!」
「辛偉忠!我希望我再也不會見到你。」
「我有同感。」
*
杜曉秋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花在設計秋季的時裝上;她必須讓自己忙碌,否則她會不停的想起辛偉忠,那個她原本不該去想的混球。
她自己知道她還愛著他,否則,這三年中,她有無數個把自己嫁掉的好機會!對像又都不差!她可以舒服的過著少奶奶的生活,可以嫁入豪門,但是她卻千里迢迢的回來,以為辛偉忠會擁著她,跪下來向她求婚。
她太傻了!
當初她該杷事情處理得更圓熟一些,她該親自向他告別,甚至可以求他和她一起走,即使他不能跟她一塊走,至少他可以諒解她,甚至原諒她,等她回來,結果她回來了,他們兩個也成了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這是她怎麼也料不到的。
不想不氣,愈想愈氣,她將手中的素描筆一丟,設計稿也被她揉成一團,她現在無心設計什麼,她的心和靈感已經被辛偉忠那傢伙給破壞殆盡。
她沒有聽到溫德明進來的聲音,沒有注意到他為她撿起了筆,他將帶來的一盒PIZZA往空著的桌上一放,關心的問道:
「你沒事吧?」
「我有事!」她尖刻的說。
「說說看是什麼事!」他耐心的問著。「如果你的事能等,我們可以吃完PIZZA再說,這玩意冷了就不好吃。」
「你不希望我吐出來吧?」
「你喜歡吃PIZZA的。」
「不是現在。」
「什麼事壞了你的胃口?」
杜曉秋是希望有個傾訴的對象,但不是溫德明。他什麼都不清楚,他既不能分享也不能瞭解她的感受,而且他是她的追求者!她怎麼去對他說另一個男人的事?不行!溫德明不是她能傾訴的對象。
「晚點再吃好了!」她推托的說:「我現在的心情不太好。」
「不要強迫自己!」他以為讓她心煩的是設計圖的事。「休息一下,去喝杯咖啡或是散個步、聽點音樂,要不然乾脆什麼都別做的發呆,一會保證你靈感泉湧。你太壓搾自己,早晚會掏光你所有的才華!」
「你不知道!」她呻吟。
「不是設計圖?」
「不是!」
「那是什麼?」
「你不知道!」她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好像她只會說這句話。「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願意聽,只要你肯說。」
「沒有用。」
溫德明的心全揪在一塊。她的模樣令他不知如何是好,而他不喜歡這種,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杜曉秋!你回來台灣也不過才半個月,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好像快不認識你似的,如果回來並不能給你帶來快樂,你為什麼要回來?在英國你能發揮的空間更大。」
她煩躁的看了他一眼。
「不然我們回英國去。」
「你是你,我是我。」她火氣特別大的強調。「不要用我們,我們不是一體,溫德明!睜大眼睛看看你的四周!有很多好女孩,你放棄你在英國高薪的工作跟著我回來,並不表示我就一定要嫁你。」
「我沒有勉強你的企圖。」
「那最好!」
「我只是想分享你的喜怒哀樂。」
「別——」她搖頭,非常的不耐。「別這麼癡情,老實說我的心早就有所歸屬了。」
他料到是這樣。他冷靜的一笑。「那個幸運兒在台灣?他就是你非回台灣的理由?」
「是的!」
「你回來了,結果呢?」
「結果不關你的事。」
溫德明把視線由杜曉秋的臉上移開,他看著設計室裡的一些模特兒模型,如果人也能偶爾像那些沒生命的木頭模特兒多好!假設是一回事,印證又是一回事,原來她真的是芳心有屬。
「溫德明!別這種表情好不好?」她不忍的看著他。
「我一點希望都沒有?」
「你--」
「你有沒有可能負氣嫁給我或接受我的追求?」
她笑了起來。「你非要令我發笑嗎?你就不能娶一個你愛她,她也愛你的女孩嗎?你為什麼要等一個可能因為負氣才嫁你的女孩?」
「因為你值得我這麼做!」
「現在的社會裡,不該還有你這種男人!」她歎了口氣。「如果你在三、四年前就出現,說不定就勝負未定,但是現在--我只能說你實在沒有贏的機會。」
溫德明不語,他突然很想抽根菸,但想到他是因為杜曉秋而戒了菸,以前他喜歡賽車,因為她說危險,他就放棄了這個嗜好,她不喜歡男人穿顏色鮮艷的衣服,從此他的襯衫、休閒服、夾克、外套、西裝,全是些灰白、黑的、藍色的,想的愈多,他才知道自己竟因為她而改變了那麼多。
「喂!我幫你介紹女朋友好不好?我的死黨——」
他很少用嚴肅的眼神看她,但是此刻他的表情卻非常非常的正經。「你不要扮月下老人。」
「我這個死黨很棒。」
「你的孿生妹妹?」
「不!我是獨生女。」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想罵他死腦筋,現在不流行一生只愛一次的男人,他一定是想令她內疚。「溫德明!如果我嫁了別人,你要終生下娶?」
「很有可能。」他不想把話說得太滿。
「一定有比我更適合你的女孩!」
「我找不出來!」
「你為什麼不找一個溫柔一點、可人一點、很愛你的女人呢?」她苦口婆心的勸道:「如果你沒有耐心找,我可以幫你,並且負責幫你找到,我唯一的心願是你把注意力從我的身上轉移。」
「PIZZA冷了。」他牛頭不對馬嘴的回了她個句。「你吃是不吃?」
接著電話鈴聲響了。杜曉秋很高興這個打擾,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溫德明。
而溫德明只見到她電話愈說愈開心,表情愈來愈好轉,似乎捨不得掛電話,直到接觸到他的眼神,她才結束電話,並答應了對方的邀約,他帶著醋意,安靜的凝視著她,他要她良心不安。
「我不會良心不安。」她俏皮的說。
「總有個先來後到吧?」他不平。
「你以為是誰?」
「我怎麼知道?」
「我的死黨。」
「女的?」
「女的!」
「我送你。」他熱心的說.「因為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甚至可以在車上等你們吃完飯,再送你們回家,你覺得這個提議好不好?」
「不如你和我們一塊吃飯。」
「方便嗎?」
當然方便!杜曉秋興奮的想道,既然她不能做得太明顯,那她只好來個出其不意的招式,她知道辛秀蕾目前沒有固定的男朋友,也許能成,也許不能,不過試試總無妨,她發現她的心情好多了。
朝溫德明做了個OK的手勢,她的心情飛揚。
*
晚餐的氣氛還算可以,溫德明本來就是一個還算風趣而且幽默的傢伙,他對辛秀蕾的印象也不錯,但他在意的還是杜曉秋,不管怎樣,他把自己這個不速之客的角色扮演得討喜而且令人接受。
杜曉秋一直默默的注意著辛秀蕾的反應,她發現秀蕾笑的次數比她多!秀蕾是全神貫注的聽著溫德明的笑話,那些笑話她已經聽了太多遍了,總之她覺得事情非常的有進展就是了。
如果能成的話,那她心上的大石頭就可以落地,不必一輩子背著感情的包袱,覺得自己對不起溫德明;想到事情可能如她的意時,她忍不住的放鬆心情笑著。
溫德明堅持要付帳,而她們也趁這個空檔上了洗手間,她們有一些女人之間的悄悄話要說。
「怎麼樣?」杜曉秋朝辛秀蕾擠眉弄眼的。
「你在暗示什麼?」辛秀蕾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