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難對妳解釋我是一個怎樣的人,但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對妳怎麼樣。」塗忠銘 淡笑的講。
「那我根本什麼都不必怕,對不對?」楊依靜巧然一笑。
塗忠銘點點頭,突然呻吟出聲,如果他再不找個地方療傷、止血,那麼即使他沒有 被那些人砍死、殺死,他也會因為流血過多致死!
「你必須治療!」楊依靜並不遲鈍的說。
「我不能去醫院……」他說,「我家也不安全……」
「那麼到我家!」楊依靜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根筋接錯了,居然提出這樣的建議,但 是在她說出口之後,她竟然也不後悔,「我有醫藥箱,當然不能治你的刀傷,但至少可 以讓你撐一陣子,你……一定有專門療傷的地方,如果你現在不方便去……」
「妳邀一個陌生人到妳家?」塗忠銘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大善良了還是大愚蠢。
「我哥是刑事組長。」楊依靜瞄他一眼,若無其事的說:「如果你以為我沒有大腦 ,那麼你錯了!」
「所以妳什麼都不怕!」塗忠銘笑道。
「我雖然自己住,但我哥住在我樓下,所以基本上是很安全的。」楊依靜望著他, 「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出賣你,我純粹只是希望你能活下去!」
「好!」塗忠銘很簡單的說這一個字。
「好?」她有點訝異他的爽快。
「先到妳那止個血,晚點我再去治我這個傷。」其實他可以不到她那的,他可以直 接去他熟識的醫生那治傷,但她的提議讓他無法拒絕,這女人雖沒有一張美艷絕倫的臉 ,可是卻非常的有韻味、非常的耐著。
「不會有問題吧?」楊依靜擔心的說。
「我不會死在妳那的,如果這是妳煩惱的。」塗忠銘保證。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處理一個死人!」她這才開始煩惱。
「我不會死的!」他再一次保證道。
「你最好說到做到!」楊依靜鬆了一口氣。
※※※
經過簡單的處理,塗忠銘的傷勢控制住了,當然不是就這樣算了,但他可能「經驗 」豐富,所以處理起來駕輕就熟、乾淨俐落,加上他吃了兩顆消炎藥、止痛劑,所以眉 頭舒坦了些,也才有心思打量這個純女性化的擺設,一個女人的窩。
楊依靜的家只有十多坪大,但是佈置得很女性化、很有個人特色,處處可見地出世 界各國所帶回的紀念品,還有一些照片,每一張相片裡,楊依靜都笑得滿足、笑得燦爛 ,表示她是一個知足、惜福的女人。
接過楊依靜泡給他的一杯咖啡.塗忠銘居然覺得自己和她已經像是老朋友似「妳常 出國?」他隨口一問。
「一年總有三、四次。」楊依靜邊說邊收抬客聽裡的混亂,包括染血的毛巾、多餘 的紗布、不要的棉花,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妳是做哪一行的?一年能有那麼多的假期?」他覺得她看起來並不像是個富家女 。
「你猜猜看!」楊依靜站直了身,一副溫柔、可人的神情,很能令人產生無限的好 感。
「我猜不出來!」塗忠銘聳聳肩。
「你根本是懶得猜!」她直接道破。
「妳直接說不是既省時又省事嗎?」他解釋。
「電視編劇。」楊依靜也不強人所雞的道。
「電視編劇?」塗忠銘有點誇張的反應,好像她從事的是什麼稀奇古怪的行業。「 那妳真是女性中的『少數民族』!我幾乎不曾認識過和妳做類似工作的女人,妳一定很 聰明、很有智能!」
「我只能說我絕不笨。」她恨謙虛的說。
除忠銘當然知道楊依靜絕不是一個笨女人,看眼神就知道,她的眼神是那麼的靈活 、那麼的細膩、那麼的體貼入微,他覺得自己……平日他接觸的女人以歡場女人居多. 他已習慣了她們的嘴臉,她們知道如何應忖男人、取悅男人,但她們絕不用真心!
「你呢?」楊依靜禮尚往來的問。「塗忠銘,你是做哪一行的?能說嗎?」
「想把我的故事編成劇本?」他反詰。
「如果有值得寫的的方。我當然樂意,而且一經採用,我會付你版權費的哦!」她 半頁半假的說。
「其實我沒有什麼『故事』。」塗忠銘把話鋒一轉,「楊依靜,我們不談我,來談 談妳好了,妳不是小女生了,應該有異性朋友了,妳這樣把我帶回來……」
「我是『救』你,不是把你帶回來幹什麼的!」楊依靜連忙說,「而且我沒有什麼 異性朋友。」
「沒有「」他頗感訝異。
「成天窩在家裡寫劇本,真正接觸到的只有一些製作人和演員,而這些男人都不是 我認為可以深交的對象,所以……至於以前在學校裡的男性朋友,根本早就沒有聯絡, 所以找始終都是自己一個人。」她很坦然的說。
「妳不怕變成老姑婆?」除忠銘知道女人最關心自己的年華、美貌。
「我還怕自己嫁錯人,成了怨婦!」楊依靜哈哈一笑。
塗忠銘陪著笑。心情暢快的,他已經很久不曾如此了。
「何況我只有二十八歲而已,現在的二十八歲就和二十年前的十八歲一樣!」
她很有自信。
「我真希望每個女人都能像妳這麼的有自信、樂天!」塗忠銘說著,突然傷口
的疼痛令他倒抽了一口冷空氣,他知道該去冶撩了,而不是在這聊天、談笑的。
「很痛嗎?」楊依靜說完突然覺得自己是在說廢話。然後她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我送你去看醫生吧!你一定有熟識的醫生,不要再耽誤了,到時如果傷口受到了感染、 如果……我會良心不安的!」
「妳已經救了我一次,不管我怎麼樣,妳都不需要良心不安!」塗忠銘不想給她任 何壓力。
「我知道你這會一定疼得要命,而我卻盡在這和你扯些有的沒的,我真是無聊!」 楊依靜一臉的自責。
「不!和妳聊天很有意思!」塗忠銘說出自己內心的感覺。
「你倒很會安慰人!」她笑道。
「如果還有機會,我倒希望能和妳肯聊聊。」他說得雲淡風輕,一點也不強人所難 ,更不會令自己下不了台,「妳和一般的女人似乎有點不同,多了些內涵、智能和蕙質 蘭心。」
「幸好我媽沒聽到你這些話!否則……」楊依靜揶褕自己的笑說。
「否則會怎樣?」塗忠銘倒想知道她媽會有啥反應。
「否則她說不定會逮著你不放,要你娶我!」她大方的笑說。
「她怕妳嫁不出去?」塗忠銘一臉的不可思議。
「她認為太聰明、想大多的女人會令男人害怕!」楊依靜說明緣由。
「我認為妳媽太多心了!妳一點都不可怕,至少我是絕對不會怕妳的。」他朝著她 笑。
「說不定我才該怕你,對不對?」楊依靜露出一個神秘、並不點破他的笑容。
「妳怕我幹嘛?」和她說話,塗忠銘似乎也變得幽默多了,「妳忘了妳有一個在刑 事組當組長的哥哥?」
「說得也是!」她有些得意的。
本來塗忠銘還要回楊依靜一句,可是他真的快不行了,他告訴自己如果他真的想和 這個楊依靜交往,那他就得保住這條命,因為一個死人是無法交女朋友的!
「楊依……」塗忠銘開口要她迭他出去。
「我知道!」楊依靜這會是一句話也不多囉唆,她立刻去拿自己的外套和車鑰匙, 並且朝塗忠銘走去,問也不問的就把他攙扶起來,讓塗忠銘靠在她的身上,這一刻,她 願意當他的支柱、他的避風港。
「謝謝妳!」塗忠銘由衷的一句感激。
「小意思!」楊依靜簡單道。
「妳真的改變了我對女人的看法!」他讚許道。
「我做了什麼嗎?」她不敢自滿的問。
「我心裡有數就是!」塗忠銘一副瞭然於心狀。
楊依靜也不再多說,就她目前的首要之務就是送他去治傷,至於以後的事……她不 想去多想,至少就她目前對塗忠銘的瞭解,他們似乎是不同世界的!
而塗忠銘的想法就如他自己所說的。他自己心裡有數,他想--跨進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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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餐的問題是解決了,但是並不就此保證楊健就可以過著高枕無憂的日子,他的如 意算盤未免也打得太早了。
難得一天楊健是在午夜十二點以前就回家,冼了個澡,換上舒服的睡褲,他打算好 好的睡上一覺,當然在這之前,楊健已和沉幼婷打過了招呼、互道了晚安,但其實他們 對彼此的感覺還是跟初見時地感覺一樣,都不是很好。
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們之間的相處情形可用「相敬如冰」這四個字來形容。見面的 時間不多是毋庸置疑的,不過即使見了面,他們的話也不多,頂多交換冷冷的一眼,事 實上楊健可以感受到沉幼婷的煩躁、她的百般無聊、她的乏味日子,但眼前的狀況亦非 他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