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麼知道的?」沉幼婷放下了行李,「我並沒有告訴妳啊!」
「楊健說的!」沉莉婷笑說。
「楊健他告訴妳……」沉幼婷有些不悅。
「事實上我們每天都有通電話!」沉莉婷知道這麼說有些誇大。但是為了保有「優 勢」,她不得不加油添醋。以顯示她和楊健的熟稔,這就是心理戰!雖通常都是她自己 主動打給他的,「他告訴我已經沒有事了!」
「妳和楊健……」不知道這叫吃味,沉幼婷只覺得有一股莫名的煩躁,「這麼『好 』了?」
「還好!」沉莉婷甜甜的一笑。
「真是金童玉女啊!」沉幼婷有些「酸」的說。
「幼婷,妳好像不希望見到這樣的結果!」沉莉婷並沒有很認真的把楊健和沉幼婷 聯想在一起,因為他們相差了有十二、二歲,所以她覺得沒有那個可能,「妳不喜歡楊 健嗎?」
「妳喜歡就好!」沉幼婷不置可否,她往光亮、潔淨的真皮沙發上一坐,雙腳蹺到 了乾淨、沒有一絲塵埃的茶几上,冷眼看著自己的姊姊。
「可以把妳的腳放下來嗎?」沉莉婷好言相勸的說,「我可是花了一萬元才請人打 掃乾淨的!」
「幹嘛那麼浪費?」沉幼婷一副和她姊姊是死對頭似的,「自己打掃就行了,就當 做運動嘛!」
「很髒丫!」沉莉婷壓根兒不相信她妹妹的話。
「能髒到哪裡去?」沉幼婷瞄了瞄四處,「這裡是住家,又不是什麼公共場所,能 有多髒!」
「幼婷,我記得妳好像不是那麼勤快的人嘛!」沉莉婷睨著她說。
「我改變了啊!」沉幼婷一副甜心狀,對著自己的姊姊直笑,「在楊健那邊住上一 段時日後,我會自己洗衣服、自己燒開水、自己煎蛋、自己收抬屋子、自己掃地、拖地 的,這點清潔工作怎麼可能把我難倒呢?妳未免大小看我了吧!」
「所以楊健還是數了妳些東西。」沉莉婷微笑點頭。
「他『教』我的可多了!」沉幼婷故意語焉不詳的,「和他在一起才那麼一段時間 ,我卻勝過被其它人教上十年,妳的眼光不錯,現在要找像他那麼好的『老師』,不容 易了!」
「幼婷,妳想暗示什麼?」沉莉婷正色道。
「什麼都沒有。」沉幼婷故意吊她姊姊的胃口。
「所以妳只是在展示妳的叛逆?」沉莉婷有些不悅。
「沉莉婷,我沒有在展示什麼,我只是在告訴妳,根據我的『經驗』,楊健絕對是 個好男人,可以配得上妳的!」沉幼婷收回她的雙腳,拿起行李,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不知怎麼的,她竟已經開始懷念楊健家的客房。
跟在妹妹的背後,沉莉婷也來到了沉幼婷的房間,她並不想和妹妹鬥嘴,她只想知 道她妹妹到底有什麼打算。
「現在怎麼辦?」沉莉婷追問。
「現在?」沉幼婷動了動鼻子。「我想睡上一覺。」
「我是指妳的未來!」沈莉婷把話說清楚。
「未來?」存心嘔她姊姊的,沈幼婷故意一副吊兒郎當、醉生夢死的表情,「連明 天的事都不能預料了,還去想未來那麼遠以後的事!沉莉婷,既然我已經沒有生命威脅 了,妳為什麼不回加拿大呢?」
「幼婷……」沉莉婷一副堅忍、可以應付她妹妹的表情,「我不會回加拿大,我要 留在台灣陪妳,我要看著妳上補習班,再去考大學!」
「妳什麼?」沉幼婷一臉的目瞪口呆。
「我已經跟醫院請了長假,暫時是不會回去了!」沈莉婷直言道。
「拜託,我已經斷奶了.我不需要保母,更不需要一個監護人,妳明知道勉強我是 沒有用的!」沉幼婷很憤怒的抗議著。
「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我相信妳可以改變的!」沉莉婷一副頗有自信的表猜。
「沈莉婷,其實妳並不是為了我才留下來,對不對!」沉幼婷直截了當的說。
「幼婷,妳這是什麼意思?」沉莉婷反問著。
「根本就是為了楊健,對不對!」沉幼婷直接說出她姊姊留在台灣的目的。
「我不是……」
「親姊妹的,何必說一些昧著良心的話呢?」沉幼婷往自己的床上一躺,雙手交叉 放在腦後,然後看著天花板說:「我一點都不反對,我甚至可以舉雙手贊成,妳大可以 去談妳的戀愛,但何必把我拖下水呢?」
「我根本沒有要拖妳下水的意思,我只是……」沉莉婷自己也不知要如何自圓其說 。
「妳過妳的,我活我的,就算我們必須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但我們也盡量的做到互 不干涉,行嗎?」沉幼婷和自己的姊姊約法三章。
「妳這種說法真冷酷!」沉莉婷有些氣結,但她還不想和自己的妹妹撕破臉,「妳 剛回來,我不想和妳吵,妳休息一下吧!」
「謝謝妳的大恩大德!」沉幼婷嘲弄道,她明明沒有這麼討厭自己的姊姊,但是話 一出口,總是……對自己搖搖頭,沉莉婷轉身走了出去.並將門帶上。
沈幼婷在姊姊出去之後,卸下了所有的偽裝,連她自己都很意外,她竟突然她哭了 出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哭些什麼,但她就是無法椌制的哭了起來,好像自己的心並 沒有跟著她回來,遺失在某個地方了……※※※
終究還是逃不過警網的追緝,孫成邦落網了!警方在和火力強大的孫成邦對峙了將 近半個小時,經過了激烈的槍戰,在沒有什麼大傷亡的情況之下,警方順利的逮捕了手 臂受傷的孫成邦,真正的解除了沉幼婷和塗忠銘的危機。
孫成邦被抓,塗忠銘也必須面對法律的制裁,但是考量到妹妹楊依靜的關係,楊健 和徐忠銘商量好,由他擔任警方的證人,讓警方有足夠的證據可以控告孫成邦,將孫成 邦治重罪,在跟著孫成邦的這些年,塗忠銘有大多警方並不知道的資料,足夠讓孫成邦 被判無期徒刑,永遠不能出獄。褫奪公權終身。
雖重罪能免,但是也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法官念在塗忠銘是出於無奈而且是為了 照顧弟弟的情況下,判他緩刑;而這樣的結果,令塗忠銘既欣慰又感慨。
在知道法官的判決之後,楊健著實的鬆了一口氣,他迫不及待的把這個消息告訴妹 妹依靜。
正在趕一個劇本的楊依靜在聽到這個好消息之後,先是驚喜不已,但隨即又是一副 「不關她事」的表情。
「妳不高興嗎?」坐在妹妹精緻的椅墊上,楊健不解的盤起腿,「依靜,我以為妳 ……」
「我和他沒有關係。」楊依靜冷淡的說。
「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妳也應該表示一下!」他不明白為何他們兩個會突然鬧成這 樣。
「我替他高興。」她淡然說。
「然後呢?」楊健追問。
「哥,你到底希望我是什麼反應?」楊依靜放下筆,有些不耐煩,「我在忙,一會 執行製作就要來拿劇本了,我沒有時間……」
「依靜,我這個人並不現實,我也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過去就將他『定罪』,事實上 我覺得那傢伙不錯,他不卑不亢、不疾不徐,說起話來條條有理,而且坦率、直接、剛 毅,我照理是不該欣賞他的,但是,」楊健兩手一攤,「沒辦法,妳的眼光不差!」
楊依靜並沒有因為她哥哥的話而放鬆,相反的。她更加的抑鬱、更加的沉默。
「依靜,妳到底是怎麼了?」楊健疑惑的問。
「我在想劇情。」她應付道。
「我要你想一下塗忠銘……」
「我沒有想他的理由!」楊依靜面無表情的說,「他只是……一個朋友,有時間的 時候,我或許會想一下,但是現在我很忙。」
「妳說謊!」楊健跳了起來,「我不知道妳為什麼表現得如此漠不關心。但是我知 道妳對他……」
「哥,那都是過去式了!」楊依靜一副不想談這事的表情。
「真的過去了?」楊健不信。
楊依靜也站起身,她走到了熱水瓶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熱熱的開水,「我永遠也忘 不了當我知道他就是那個要來殺幼婷的人時的心情,他雖然沒有殺幼婷,但他終究還是 騙了我!」
「他是不得已的!」楊健為塗忠銘辯解道。
「對!他不得已,他都有理由、都有苦衷,那我呢?他想過我的感覺沒有?如果他 因『不得已』而殺了幼婷,那我該怎麼辦?怎麼自處?」她說出心中的苦悶。
「事情既然沒有發生……」
「如果幼婷死了,你能原諒他嗎?」楊依靜問著哥哥,她不相信他有那麼大的胸襟 。
「我……」
「哥,不要騙人了!今天如果幼婷不在人世了,我想你一定會親手殺了塗忠銘,只 是因為幼婷幸運無恙,所以你可以站在除忠銘那邊替他說話,我……」楊依靜一臉的固 執,「我只能說祝他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