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麼了?」她把背包往床上一甩,踢掉了自己腳上的球鞋,一副她的腳好酸,已經累死了的表情。
「你居然和他去逛街!」
「我要接近他啊!」
「在晚上……」
「晚上又怎樣?我和他又不是跑到荒郊野外去。」
「他很有可能……」
「怎樣?」她搶白。
易浩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凶、這麼生氣,但是他的壓力實在很大,就這麼偷偷的帶著她到英國也就算了,如果她出了什麼事,叫他怎麼回T省向師傅交代?
「小霓,我知道齊非是名人也身價不凡,但是這並不表示他正常,有些富家子玩得很凶、很瘋,什麼古怪、變態、莫名其妙的事他們都玩得出來,而你居然上了他的車……」
「易浩,你的關心我很瞭解,但是我不是白癡,我也會看人,他很正常的。」她對齊非的印象很好,她覺得他沒有架子又好看得叫人難以招架,而且她相信他不會欺負一個從T省來的「無辜」女孩。
「你把我嚇死了!」他罵她。
「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我曾經叫了輛出租車跟了你們一段路,但是一個紅燈……」易浩懊惱地搔搔頭。
「難道你怕他把我拐走。」她惡作劇地看著他問。
「不是沒有可能!」他一哼。
「你認為以他的條件,他有必要對一個女孩用強嗎?」她嗤之以鼻地問。
「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麼我就別想回T省,得老死在英國了。」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朱莉,易浩連笑都笑不出來。
「好!我平安回來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嘮叨了?」從衣櫃裡拿出睡衣,展小霓只想好好的洗個澡,然後睡上一覺。
「你問出了什麼嗎?」易法回到正事上。
「哪有這麼快!」她抗議。
「那今晚不是浪費掉了嗎?」
「我很快樂啊!」她脫口而出。
「你快樂而且是很快樂?」他一怔。
她就知道自己嘴快沒好處,她不該這麼直接地說出心中的感覺,這下她很難自圓其說了。可是她是真的快樂啊,在齊非的身上,她找到很多T省男人所沒有的調調兒和令人不由自主沉迷的氣質。
「易浩,你不要這麼吃驚嘛!」她玩著拿在手上的睡衣。「我樂在『工作』中不好嗎?」
「我是怕你會愛上他。」他知道齊非的名聲,他是那種從八歲到八十歲的女性都逃不過他魔力的性感男人,尤其他那張揉合了東、西方優點的俊帥臉孔,就算今天他是個一文不值的男人,相信女人還是會搶著要他,他就有這本事。
「我是直到今天才和他首次交手……」
「但你不否認他魅力十足?」
「他是很……」展小霓聳聳肩。
「我們要偷他家的傳家寶耶!」
「這是兩回事!」
「對,公和私不能混在一起。」
「我才沒有!」她將睡衣往沙發上狠狠地一丟。「我說了我愛上他了嗎?我只是說和他在一起挺開心的,這樣也不行嗎?」
「你必須保持理智、冷靜。」
「我有。」
「你想騙誰啊!」易浩就知道自己錯了,他真的不該把小霓帶到英國來,他該自己一個人動手的,是有些難度、挑戰,可是他一定能克服,因為展鵬把一切都傳授給他,但他卻自找麻煩。
「你真是很煩人耶!」她不想再和他講。「你的房間是在隔壁。」
「小霓……」
「只要知道他把鑰匙藏哪,我就不會再理他了。」明知這是違心之論,可是她不能不說。
「你真做得到?」
「要打賭嗎?」
現在的惟一難題就是少了把鑰匙,他們已經知道那把匕首是收藏在書房裡莫奈名畫後的保險箱中,要破解保險箱的密碼不難,那困不了易浩,難就難在這保險箱經過德國鎖匠特別打造,在號碼鎖之外還要再加一把金色的小鑰匙才能開啟,而惟一的持有人就是齊非。
「小霓,我只是不想你受傷害。」易浩放柔了語氣。「我是在為你著想。」
「我當然知道。」
「齊非不是一般男人。」
「我領教到了。」
「如果他知道你耍他……」
「那就別讓他知道啊!」展小霓樂觀的說。「我們又不是要將那把匕首佔為己有,只是讓爺爺把玩個兩天,我們再把它送回來,神不知鬼不覺,說不定齊非根本很少想到那把匕首。」
「你這樣認為?」
「很可能啊!」
「但願如此……」他擔心地喃喃自語。「但願就像是你想的這樣。」
※ ※ ※
捨棄了一些較著名的觀光景點,齊非沒有帶展小霓去白金漢宮,也沒有去參觀大英博物館,更沒有去看大笨鐘。帶著她,他們一起來到那遠離塵囂的一大片綠地,攝政公園。
這裡是倫敦眾多公園中最風情萬種的一個,而且是非得自己親自走走才會感受得到。十九世紀時,公園周邊儘是富商巨賈的居所,現在則依舊是高級住宅區,公園南方的馬裡波恩區在古時是個小村,現在則是廣場、花園和豪宅。
早在十六世紀時,攝政公園就是亨利八世的狩獵場,佔地極大,公園大致由幾部份組成;四季如春的瑪麗皇后公園,其中的玫瑰花據說是倫敦最美的。
而水鳥聚居的美麗小湖,可泛舟其上,露天劇場於夏日上演著莎翁名劇仲夏夜之夢,一個文學、藝術與大自然完美結合的鮮活實例,而公園內的攝政運河,有著一段如詩如畫的水上美色。
今天的展小霓穿著一條帥氣的黑長褲,一雙夾腳的涼鞋,還有一件削肩,剪裁得體、大方但又性感的黑色針織衫,長髮束在腦後,看起來明艷照人,黑色是永不退流行的顏色,總能叫人看起來充滿一種神秘的韻味。
各國美女齊非絕對是見多了,但是展小霓的東方味令他傾倒,她絕不是那些庸俗的西方女孩,一過二十歲就開始顯得蒼老、俗艷,在她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靈氣和清雅。
「你帶我來逛公園?」她俏皮地看著他,有些意外。
「這是攝政公園,值得一遊。」
「好大片的草地!」
「一般的觀光團是不會到此一遊的。」說著齊非從身上拿出一個精緻的銀白色煙盒,四四方方的,看起來很有品味、很高級。「介意我抽煙嗎?」
「你抽煙?」
「我抽,但是煙癮不大。
「那還好,抽煙有礙健康。
「所以你不介意?」
「請便。」其實她偶爾也會抽上幾根涼煙,在她心情不好或是無聊的時候。
齊非於是拿出一根煙,而他連打火機都是名牌的,清脆的一記聲響後,煙點著了,他緩緩地吸了一口。
其實他可以去拍香煙廣告,因為他真的好迷人。
「可以看看你的煙盒嗎?」他這銀白色的煙盒實在漂亮。
沒有遲疑,他直接把煙盒交給她,不知道為什麼,和她在一起令他覺得異常的輕鬆,而這才是他們認識的第二天。
把玩著銀白色的煙盒,展小霓忽然發現到在所有的香煙裡居然有一支與眾不同,它也是香煙形狀,但卻是金屬製造的,而且比一般的香煙大了有一倍之多,非常的不一樣。
「這是什麼?」她問了。
「沒什麼。」齊非的回答很籠統。
「這不是香煙啊!
「它不是。」
「那為什麼放煙盒裡?」
「這很重要嗎?」他反過來問她。「你很好奇?」
「也還好。」展小霓沒再追問,但她的心中可打了一個大問號,不過她不動聲色的把煙盒交還給他。「買得到這種煙盒嗎?
「這是特別請人打造的。
「所以買不到?」
「你這麼喜歡?你也抽煙?」
「不,我只是喜歡而已。」她給他一個稀鬆平常的笑。「我爸是個收藏家,所以平日我對一些比較精緻不凡的東西總是特別有感覺,而且我相信如果我爸見到這煙盒,他也一定會讚不絕口。」
「如果你這麼喜歡,我請人再特別為你打造一個……」
也說不上來是怎樣的一種衝動,展小霓居然用自己的手指去壓著他的唇,阻止他再說下去。
「齊非,我不要你送我任何東西。」她輕聲道。
將手中沒抽完的煙一彈,齊非的手抓住她壓在他唇上的手指,他輕輕地握著,目光卻是深沉而且充滿令人心顫的灼熱,他沒有說什麼,不過他的雙眼卻可以赤裸裸的表達出他心中的感覺。
「齊非……」對於他們兩人之間的親呢,她是有些害怕、不習慣,她並不希望假戲真做。
「告訴我,你在T省並沒有一個正等你回家的老公。」他的話充滿了霸氣。
「沒有老公。」她甜笑地說。
「未婚夫?」
「沒有。
「男朋友?」
「追我的人很多,可是……」
「就是沒有。」他替她說了,臉上有了笑意。其實不管她是不是自由身,他都要定她了,從來沒有這麼想要一個女人過,不,該說是女孩,他第一次打心底想追一個女性,想去討她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