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啊!」馬立群絕不贊同,「如果你再和金媚媚混在一起,那你將損失的不只 是錢,還有你的形象、你的『未來』,當郝郁芹知道你又回頭去找你聲名狼藉的首任未 婚妻時,她會作何感想?」
「妳以為她會怎麼想?」鄧世偉冷冷地一笑。
「總裁啊……」馬立群這下是真的沒轍了。
「任何一個女人都好過郝郁芹!」
「看來妳是真的愛上她了……」
※※※
沒有料到兩人會在南京西路的地下道口不期而遇,基於禮貌,馬立群問柯希妍是否 有時間可以一起喝杯咖啡,他沒有料到她一口就答應,於是就近到附近的新光三越四樓 ,那裡的下午荼頗有名。
馬立群知道柯希妍是名編輯,只是沒有想到她還得和作者碰頭談出書的計畫,他本 來以為那是出版社老闆的事,她只要負責審稿、校對。
既然和她一起喝咖啡,馬立群自然就免不了要去問到有關郝郁芹的事,因為柯希妍 和郝郁芹既然是「姊妹」,那她一定清楚郝郁芹的近況。
對馬立群的問題,柯希妍一點也不意外,事實上就算他沒有問,她也覺得郝郁芹這 些天怪怪的,而且並不是普通的怪,而是怪得出奇。
「很難說,」柯希妍啜了口咖啡,「郁芹最近變得較沉默、較內斂,而且不談心裡 的感覺。」
「是嗎?」馬立群一笑,就好比鄧世偉雖然沒有出國,但他夜夜笙歌,每晚臂彎裡 的女人都不同,他是還沒有去找金媚媚。但他再這樣荒唐下去,他早晚會去找她,「那 他們兩個可有得比了。」
「這是一場比賽嗎?」柯希妍含羞地問,「郁芹不是一個玩遊戲的高手。」
「但她可把我們總裁整慘了。」馬立群立刻還嘴,他的話裡是有「深意」的。
「不會吧?」柯希妍所知的鄧世偉是一個強人、一個成就高高在上的男人,更是一 個可以想要什麼就得到什麼的男人,郁芹怎麼可能整到他?
「我們總裁這一次是真的栽了。」
「不要告訴我他愛上了郁芹。」
「如果他不是愛上她,那他就不會有那麼多失常的舉動。」馬立群語氣堅定地告訴 柯希妍,「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動一動手指頭,我就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雖然 他曾訂婚三次,而且花邊韻事不斷,但他不曾真正愛過一個女人。」
「鄧世偉不像是『情聖』,他倒比較像是玩家,這些話是他要你轉達的嗎?」柯希 妍以為馬立群想當月下老人。
「不,他已經放棄了。」
「那就算了嘛!」柯希妍一笑。
「問題是他放棄得心不甘情不願。」
「馬立群,我是發現郁芹怪怪的,但我並沒有說郁芹愛上了你的總裁,她不太怎麼 喜歡提到他,就算提到他時也沒有多好的評語,郁芹不是一個做作的女人,所以我想, 」柯希妍一臉的無奈,「只好這樣了。」
「郝郁芹會害很多『鄧氏集團』的員工或主管必須回家吃自己。」馬立群故作痛苦 狀。
「包括你嗎?」
「我可能會撈到最後!」
「那又何苦?」
「柯希妍,不管妳或是郝郁芹怎麼想鄧世偉,他都稱得上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 至少他沒有負過女人,而且我可以證明他對郝郁芹是真心的,他從來沒有這麼在乎一個 女人過。」馬立群這不是吹捧、不是造假,他是真的可以保證。
「他有像你這麼有情有義嗎?」柯希妍突然地問,「有你的二分之一嗎?」
「這……」馬立群不太清楚柯希妍的意思。他們正在討論的人是鄧世偉和郝郁芹, 怎麼又會社到他的身上呢?他早已不涉男女之間的情事了。
「你真的打算這麼孤獨地過一生?你真的能這樣地過一生?」柯希妍楚楚可憐地看 著他。
「柯希妍,我並沒有刻意地想要孤獨,並不打算折磨自己或是懲罰自己一輩子,我 只是……」馬立群攤了攤手,「只是很自然地就這麼生活過來了,一年過一年,我覺得 這樣挺好的。」
「如果碰到了合適的對象,那你……」
「我不知道,至少在我覺得合適的對象出現之前,我……」馬立群停住了口,他沒 有想到和她談這麼深入的話題。
「是不是覺得我交淺言深,不該這麼問你?」柯希妍有些下不了台的尷尬。
「不!不會,只是好久不曾有人問過我這樣的問題,大家都習慣了我這樣子。」馬 立群英答。
「其實你就算另找新的伴侶,我想也不會有人怪你,畢竟死的人已死,活著的人卻 還要再繼續下去,如果你死去的未婚妻知道你可能一輩子悼念她,為了她而孤獨終老, 我想她一定不肯的。」柯希妍說的是事實。
馬立群不語,他一時無話可按。
「我可能太雞婆,也說得太多了,但是,」柯希妍關心地看他,「我真心希望你有 另一個選擇。」
「另一個選擇?」
「你已經花了五年去悼念她,我想這封任何人來說,都已經夠了。」柯希妍不怕他 翻臉、不怕他怒目以對,她希望自己能改變一些事。
「柯希妍,夠不夠不是由妳來決定的!」馬立群有些怒容地說。
「站在一個朋友的立場……」
「我不知道我們算不算是朋友,」也許是氣她說得太實際、也許是她說得太貼近事 實,總之馬立群一時無法接受,說起話來自然也不夠溫和,「柯希妍,妳只說對了一句 話,我們交淺言深!」
「我……」柯希妍有些吃不消。
「我還有事!」馬立群已經在掏皮夾。
「馬立群,妳不必反應過度,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柯希妍沒有受過異性 這樣的對待,所以她有些鼻酸、有些哽咽地低語。
「我不想再談了!」馬立群起身。
「你……」
「錢我會付,但是如果妳想再繼續坐下去,妳不急著走,那妳就待吧!」馬立群知 道自己這樣很沒有風度、很差勁,但他已顧不了那麼許多,這並非是他希望發生的狀況 ,但他很遺憾變成這樣。
望著馬立群的背影,柯希妍欲哭無淚,他怎麼能這麼對她!怎麼能……※※※
認識柯希妍這麼久,郝郁芹不曾看她這麼傷心過,柯希妍並沒有哭得呼天搶地,她 只是一張悲慟欲絕的臉,一副她受到了什麼嚴重得不得了的傷害般的神情。
郝郁芹只差沒有對她嚴刑拷打,她想逼問出為什麼,但是柯希妍的口風很緊,硬是 什麼都不肯說。
「希妍,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厭其煩地再問一次。
「我想靜一靜,郁芹,妳先……」
「我不回去!」
只是打電話來發現到柯希妍的聲音怪怪的,郝郁芹就立刻趕了來,她知道一定是發 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否則以看妍的成熟、穩定、凡事從容不道的大方,她是不會如此 失常的口
「郁芹,我什麼都不想談,現在我是一點心情都沒有,我只想一個人……」
「朋友到底是幹什麼用的?」郝郁芹一副賴著不走的堅決,「希妍,我們兩個一向 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妳不能把我撇在外頭。」
「但我……」柯希妍此時心亂如麻。
「出了什麼事?」郝郁芹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沒事!」
「是不是妳……」郝郁芹一臉又擔心、又害怕、又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被強暴 了?」
「強暴?」柯希妍一副花容失色的表情,「郁芹,妳扯到哪裡去了?,本不是這麼 一回事!」
「還好、還好……」郝郁芹迭聲地說,「身為女性最怕的就是那種事,既然那種事 沒有發生在妳身上,那妳還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幹麼?這天底下有什麼大不了的, 妳開心點,露一個笑容給我看好不好?」
「郁芹……」柯希妍笑不出來。
「是工作的事嗎?」郝郁芹猜測的問。
「不是!妳回去……」
「妳談戀愛了?女人只有在談戀愛時才會……」
「郁芹!」柯希妍打斷她,「是不是不問出個所以然,妳就不罷休?是不是我所有 的喜悅、憤怒、哀傷、快樂都得和妳分享?我不能有一點點自己的隱私和秘密嗎?我難 道不能……」
「不能!」郝郁芹一副趕不走的表情。
「唉--」柯希妍長歎了一聲,她在自己的房間裡走來走去,就是不知從哪講起才 對。
「是不是和馬立群有關?」郝郁芹平日或許是一副傻大姊的模樣,但是她是「大智 若愚」,在很多時候,她可是非常精的。
「郁芹……」
「我猜得沒錯,對不對?」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瞞住郝郁芹什麼,柯希妍只好承認,「他明知我是好意 、我是出於關心,但是他卻利用我的好意和關心來傷害我,他將我的善意就那麼便生生 地扔回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