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筱如,你可以什麼都不承認,但是我要你看清一點,戈仲傑是我的。」辜敏芝依然凶悍。」「他會是我的丈夫,更會是我肚子裡孩子的爸爸。」
牛筱如不語。
「我知道他曾經對你開的玩笑、雖然他是以牙還牙,但我還曾經替你抱不平。」
「謝謝你。」牛筱如低聲道。
「可是你還是無法從我身邊搶走他。」
「我沒這麼想過。」
「我話就說到這裡了,希望你好自為之,更何況你還有男朋友,我勸你不要腳踏兩條船,免得到時兩頭都落空。」辜敏芝狀似好心的叮嚀她。
「謝謝你的金玉良言。」
「總而言之,戈仲傑是我的真命天子,不是你的。」
當辜敏芝走後,屋子裡有好長一段時間陷入沉默,因為黃星怡和牛筱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本來完全不相信有這回事的黃星怡開始半信半疑,難道她表哥和筱如之間真有什麼?
「莜如……」
「不要問我了。」牛筱如悲哀的說。
「好吧,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我知道這事不是我能管的,但希望你自己要想清楚。」黃星怡不想說教。
「謝謝你。」這句話好像成了她的口頭禪。
「早知道會弄成今天這樣子,我就不會叫你去開我表哥那種玩笑了。」黃星怡懊侮的說。
「這不是你的錯。」
「但是是我造成了你們的『開始』。」
「可是不管開始是如何,我和戈仲傑現在也只能結束了。」牛筱如一副已經下定決心,不再三心二意的表情。
「那麼真有這麼一回事!」黃墾怡大驚。
牛筱如忽然說:「學姐,我想搬出去。」
「筱如……」
「我想換個地方再重新開始。」
*
因為黃星怡的通知,戈仲傑才知道事倩居然變得這麼複雜,一開完庭,他立刻奔向她們的住處。他知道牛筱如已經在打包行李,而黃墾怡根本就無法勸阻她。
當他到達時,黃星怡已經避開,所以屋子裡只有他和牛筱如。
牛筱如一見到他,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她好像沒有話可以對地說,也好像根本不打算和他說任何話。
「筱如。」他叫喚道,此刻他的心情比她還槽,平日一向鎮定、沉穩的地,現在也亂了腳步。
「她懷孕了。」
「我還不確定。」他脫口而出。
「你不確定什麼!
「每次……我都很小心的。」
「那可能是你還不夠小心。」她撇撇嘴。「戈仲傑,她說對了一句話,你是她的真命天子,不是我的,」
「先讓我和她談過,好嗎?」他不曾求人,即使是現在,他仍是用下命令的語氣。
「你要負責!」牛筱如忍不住大吼。
「但她可能是在說謊呀!」
「那你要怎麼做?安排她去測謊嗎?」
「時間可以證明!」
「所以你打算拖?」牛筱如非常不能認同他的做法。
「你知道這樣對一個孕婦來說很殘忍嗎?她非但要忍受害喜的不適,還要面對你的拖延和懷疑,如果我是她,我會馬上甩掉你這個男人。」
戈仲傑很難為自己辯解什麼,但他懷疑辜敏芝已經懷孕,因為她一向討厭小孩,更怕生小孩會破壞身材,所以向來不只是他小心,她也很小心。
「娶她吧。」牛筱如又說。
「但我和她之間……」他是和辜敏芝上過床,兩人在一起也曾經愉快,但他不曾想過結婚,尤其是在他愛上牛筱如之後,現在要他娶辜敏芝,實在是有些荒唐。
「你不能逃避。」
「可是我不愛她!」戈仲傑猛搖頭。
「但你總不能說你也不愛孩子吧!」
「現在根本還不知道……」
她截斷他的話,「即便你不愛她,至少該為你的孩子著想,做現代的小孩已經很可憐了,如果連爸爸都沒有……」牛筱如非常有同情心。
「那麼至少等確定了再說好嗎?」他退一步道。「我可以帶她上婦產科檢查。」
「然後呢?。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我……」這下子戈仲傑也投有任何的話可以說,「我娶她。」
牛筱如心裡一緊,她知道這是必然的結局,但她不能喊痛,不該發生的事,本來就不應該有機會發生,而不該開的玩笑,本來就該避免,她更不該和他去紐約,這真是一錯再錯。
「你打算去哪?」他必須問清楚。
「先回家吧。」
「你一定要等我。」
「等你什麼?」
「辜敏芝其實並不是一個多壞的女人,我可以和她好好溝通。我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進我們的事,並且找上你,筱如,我會和她談的。」戈仲傑保證。
「戈仲傑,別再傷害她了。」頹然的關上行李箱,牛筱如一臉疲憊。「我和你之間並沒有這麼深的感情,就算沒有彼此,我們還是可以過得很好。」
「你是這麼想的「
「更何況我還有詹進民。」
「你不愛他!」
「但他愛我。」牛筱如很快的說,「被愛比愛人幸福。」
「你何苦和一個自己並不愛的男人拴在一起呢?」戈仲傑抓住她的雙肩,「而且這樣對詹逸民也不公平,他付出了真心和真愛,結果得到了什麼?一個並不愛他的女人!」
「戈仲傑,你不必賣弄你的律師口才,是你讓辜敏芝懷孕的,你非娶她不可,這會你沒有資格在這裡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戈仲傑馬工垂頭喪氣,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走到這步田地。
「我很感謝你對我的付出,但是…
「莜如,還不要絕望。」
「已成定局了。」她拔開他的手。
「事情說不定會峰迴路轉。」戈仲傑是干律師的,他一向請求證據,而且許多事情不到最後,往往不知道結果,如果辜敏芝要他相信,那麼她必須證明才行。
「戈仲傑,我沒有想到你還會心存僥倖,你這種心態……」牛筱如氣得直搖頭,「如果我是辜敏芝,我會很有骨氣的放開你。」
「兩個月,好不好?」他和她商量。
「幹什麼?」
「我只要求你給我兩個月。」
「只要兩個月,辜敏芝和你們的小孩就會平空消失嗎?」牛筱如現在的心情有如槁木死灰,再也不存任何一點希望。「學學人家葛奇宏,我聽學姐說他是完全不一樣了。」
「阿奇?」戈仲傑一頭霧水。
「他提得起、放得下,你能嗎「
「筱如,這根本是兩回事。」
「我勸你先過了這個難關再說吧。」
*
當葛奇宏真的不再纏人,黃星怡突然覺得日子變得乏善可陳、索然無味,以前每個星期和一些特別的日子都可以看到他,而現在……他真的放棄她了嗎?
牛筱如已經搬出去,但是黃星怡不再找室友,她也想一個人單獨靜靜。她和趙志基約會過兩次,但怎麼看他都覺他像絨挎子弟,愛花錢擺闊,她知道他永遠成不了氣候。
還有她的事業,最近這一陣子股市「跌跌不休」,她很多客戶的荷包都大失血,資金全被套牢了,所以傳銷也陷入困境,她這個區域經理的日子不好過。
黃星怡明白自己是陷入了低潮。
找了一個不是假日的普通日子,她回到彰化。通常人都是在失意、失敗、失落的情況下,才會回到自己真正的家,而現在,她需要沉淨一下自己的心靈。
而最讓黃星怡震驚的,還是葛奇宏的改變。
當她昕完母親的敘述之後,除了不相信,還是不相信,最後為了要親眼證實,她來到母親所說的這家修車廠,要看看葛奇宏是不是真的變了。
依然嘴裡叼著根煙、依然不肯扣好襯衫上的扣子,但是在葛奇宏的身上已經嗅不到一絲痞子味,雖然多了一些污債,但他看起來踏實、努力而且一本正經。
葛奇宏不經意的瞄向修車廠外頭,當他看到黃星怡時,他先是一愣,幾秒之後他才確定是她,於是丟下手中的抹布,朝她走過去。
「怎麼會是你?」他連微笑都內斂多了。
「我……順路。」
「我是說你怎麼會回彰化?」
「想回來就回來了。」她微笑回答。
「難得。」他己沉穩了許多。
「你……」她上上下下的看著他。「你真的變了好多。快讓我認不出來了。」
「有變得這麼多嗎「他將煙蒂彈掉,「我自己倒不覺得,日子還是照過,還是照樣吃喝玩樂。」
「但你已經在工作了。」
「這修車廠是我哥兒們的我想了半天、覺得自己似乎對車子很有興趣,所以就來這裡學修車,將來我也可
以開一家修車廠,至少這是正當的工作。」葛奇宏真的脫胎換骨,在他身上甚至我不到一絲流氓味。
「薪水如何!
「一個月六千元。」
「才這麼……」
「我是來學修車,可不是來這裡教人修車,所以有六千元很不錯了。」他連心態都變謙虛。
「阿奇……」她感慨的叫喚一聲。
「我覺得很好。」
「六千元還不夠你請人吃一頓海產。」
「我現在比較少喝酒,也比較少請客了。」他坦白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