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傑瑞米丟下話,便匆匆追了出去。
她終於來了!他幾乎等不及,走著走著跑了起來。
☆ ☆ ☆
不知道有沒有人那樣感覺過,那拍來打去的浪花,就像一雙極煽情的手,每一個撫摸碰觸都撩起人的敏感。
太陽好大,陳浪琴丟掉鞋子,索性躺在沙灘上。潮浪一陣陣襲來,打在她身上,一下子就打濕她的衣服。
她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了,一切就隨它去吧。她感到浪的拍打,從腿到臀到她的側背、小腹;她覺察水花的侵襲,由頸及胸到肚腹。陽光直曬,熱不斷在彙集,而且升高沸騰;,她感到奔竄的熱流的迫近。她幾乎要呻吟起來。浪潮不斷衝動,朝她淹沒過來,一波帶著比一波更燙炙的焰熱。她覺得她的身體彷彿是一個火場,而她,也在火中燒。
「喂!」有人踢了踢她。
她慢慢睜開眼;半瞇著,熱氣氤氳中,好像看到了傑瑞米。他身後上空,太陽周旁生了好大一環日暈,逼得人睜不開眼。
「喂!」那人又踢了踢她。跟著蹲下來。果然是傑瑞米。「你躺在這邊做什麼?」如果是做日光浴,沒有人會像她一樣包了一層一層的衣服。
「我頭暈。」陳浪琴舉手遮住陽光。
這樣見面的方式還真稀奇,說不出一種奇特的感覺。
「中暑了?」傑瑞米說道,有點數落。「大熱天這樣曬,當然會中暑。」
他以為是誰害她變這樣的?!她慢慢坐起來,懶得爭辯,說:「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瞅她一眼。「看海。」
好吧,看海。她不想太陰陽怪氣,又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
「原本預定待兩個禮拜,工作提前結束,當然就回來了。」
「我以為——」她搖搖頭,沒說下去。她還以為他要在澳洲工作一個月,然後等他回來,他們大概就要說拜拜。
傑瑞米目光緊緊地看了她一會,忍不住伸手摟抱住她,藏不住那歡喜,說:「你來了我很高興。」
「我不來行嗎?你寄這莫名其妙的東西給我!」陳浪琴語氣有點悻然,有種生氣的佯裝。但她卻沒有拒絕他的擁抱,甚至當他吻她時,她還有回應。
「鹹鹹的。」他舔舔她的嘴角。她回舔他,笑起來。
「不生氣了?」傑瑞米索性坐在沙灘上了,身上的衣服也早被水浪打濕。
「還說呢!」陳浪琴嗔他一眼。「是誰在生氣?在無理取鬧的?」
「是我!成了吧?」他承認得不甘不願。親了親她,願意去正視現實,心平氣和的問:「說吧,你什麼時候要離開?」
「暫時是走不了了。」她說的輕描淡寫。
「為什麼?」他一時沒懂。
「因為你啊!」
「真的?!」他叫出來,驚喜又意外。「可是,我以為——」
「你那樣對我吼,斥責我,說我是騙子,又寄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給我,你說我還能走得了嗎?!」她把鑰匙塞還給他,假意的生氣。
其實,她接了信,跑來找他,就說明了一切。而他的用意,其實不也是這樣?如果她沒出現,就表示她選擇另一條路,他們就真的完了;但她來了,來找他。
「你到底愛不愛我?」他偏偏還要問。一邊將她摟緊,一邊親吻,表情完全笑開。
「愛!愛死了!愛到要殺死你!」她在他耳畔吹著氣,咬了咬他的耳朵。
她暫時是留下來了,但這以後該怎麼辦,還有其它現實的問題。只是,那些煩人的問題,以後再說吧,現在他們在談戀愛,她心裡眼裡,只有這種幸福的感覺。
「那我得在被你殺死之前先殺了你!」傑瑞米怪叫一聲,往她撲了過去,雙雙倒在水灘上。
她又笑又叫,擺脫他的糾纏,不讓他碰抓到她,玩得樂不可支,充滿調情的歡笑。但她怎麼躲閃也沒用,傑瑞米一把就抓住了她,將她摟在懷抱裡。
浪花的拍打就像傑瑞米的手,充滿柔情的撫觸。唉,有沒有那樣感覺過,那拍來打去的浪花,就像一雙極煽情的手?
陳浪琴傾頭的笑了,確確實實的跳進那情愛的深坑中。
能怎麼樣呢?
這當下,愛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這一刻,她知道的,能想到的,就是他們在戀愛。至於其它的,明天再想。
戀愛的另一個條件是,愛情發生的那一刻,不必想太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