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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林如是

  「少康!」胡玉頻暗暗皺眉。「你不覺得你擔心太多了嗎?」

  徐少康悻悻地,繃起臉,說:「我要工作了,你也回去工作吧!」

  看他那悻然的表情,胡玉頻不禁生起悶氣。徐少康整天楊舞、楊舞的瞎擔心,她祈禱楊舞最好是這樣一去不要回來了。

  ***

  美國·科羅拉多·丹佛

  「藍月」高級俱樂部裡,水準堪比巴黎「紅磨坊」的歌舞女郎,正跳著整齊劃一的大腿舞。

  伊麗兒雙手疊在胸前,碧綠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著尼爾一張一合的淺紫色嘴唇。尼爾算是個英俊、小有才幹的男人,就是禁不起威脅利誘,稍稍一逼或使個手段,不管什麼事便都乖乖吐出來。

  「『貝塔』正在進行一項極機密的計劃,范不准任何人接近該區域。」尼爾說:「我只知道研究小組成員之一的塔娜博士偷偷帶了實驗體六九逃走;六九身上的資料,對整個計劃而言非常重要,無論如何都必須追回來。至於那個東方女孩,好像跟計劃也有什麼關係,跟著逃了。為了她,范親自帶人追趕,沒想到竟被她槍傷了。」

  經由羅斯林通報,尼爾早知道CZ計劃其實就是「複製計劃」。但他不敢隨意透露,只撿些他認為無關緊要的,再添油加醋扯了一通。

  他知道揚舞是由克拉克博士帶來的,也知道那些匪夷所思的催眠事件。不過,克拉克博士死了——他確信一定是希恩潘派人下手的而楊舞卻還好好活著;以希恩潘冷血的性格,他推敲其中必有什麼蹊蹺因由。

  「你確定是那個東方女孩傷了范?」伊麗兒臉凝如霜。

  尼爾撇清說:「我說過了,我只是聽說而已。」他不想希恩潘事後找他麻煩。

  「聽誰說的?」

  尼爾聳個肩,瞄了台上一眼。「許多人都這樣傳嘛!你想,以范的身手,沒有特殊緣故,他會那麼容易受傷嗎?而且,我聽說那女孩之前會好幾次對著范大吼大叫,范居然都忍下來。」

  「我聽說後來她手臂被折傷了。」刀疤狄恩找到醫生,問出這段事由。伊麗兒確信是希恩潘下的手。

  「只是折傷一隻手臂罷了。」尼爾露出一副不以為然,覷了伊麗兒一眼。音樂聲嘈雜,他得稍稍提高聲音。

  果然,伊麗兒臉色變了一下,語氣也硬了起來——「那個女孩長什麼樣子?」

  尼爾再次聳個肩。「東方人長得都差不多,我也——」

  「尼爾!」伊麗兒瞪瞪他,不耐煩他的推拖。

  「好吧,我想想。」尼爾故意皺眉。「她一頭黑髮、黑眼睛,不太像一般東方女孩給人的柔情嫻靜害羞的感覺,冷冷清清的——」他努力回想那一晚匆匆瞥眼過的楊舞,印象卻模糊。他一向喜歡金髮大胸脯的尤物,像楊舞那種只有「相」,卻無「色」的女孩,當然不會引起他的興趣。

  「就這樣?」伊麗兒皺眉問。

  「大概吧。那女孩也不怎麼起眼。」尼爾邊說,注意力又跑到舞台上。

  儘管不怎麼滿意,但伊麗兒心想有這些資料大概也夠了。

  「伊麗兒小姐!」這時刀疤狄恩進來,俯身在伊麗兒耳畔不知說了什麼,很神秘的樣子。

  伊麗兒臉色微變一下,站了起來。

  尼爾抬眼詢問,伊麗兒說:「我還有事。尼爾,你盡量開心玩吧!今天在這兒吃的喝的,全算在我帳上。」

  「那就謝了。」尼爾歪嘴笑起來,笑得有些邪氣。

  「我們走吧。」伊麗兒一刻也不多留,掉頭出去。一群高頭大馬的保鏢跟在她屁股後出去。

  出了「藍月」,伊麗兒立刻問:「這消息正確嗎?狄恩。」

  「千真萬確。我剛從醫院過來。」狄恩說:「希恩潘先生什麼都沒交代,就自行離開醫院,醫生制止他也不聽。我問過護士,當時喬頓也在場,大概是喬頓查到了什麼,希恩潘先生才會突然離開醫院。」

  「那也太亂來了!」伊麗兒叫起來。「他的傷還沒好,根本就不能出院!」她吸口氣,問:「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狄恩搖頭。

  伊麗兒皺皺眉,尋思不語。

  狄恩窺伺她一眼,忽然說:「伊麗兒小姐,我實在不明白,以你的條件,要配怎樣的豪門公子都綽綽有餘,幹麼對希恩潘先生那麼死心眼?何況,希特潘家的男人都爭相巴結你。」

  伊麗兒瞥狄恩一眼,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希特潘家那些人,除了范,全都是些窩囊廢。我非要范不可!」

  「可是,希恩潘先生他也沒清楚表示過——」

  伊麗兒嬌聲笑起來。「可是,他也沒拒絕過我不是嗎?狄恩。」

  伊麗兒要這麼想,其實也沒錯。希恩潘對她的「冷淡」、「不理人」,與其說是「拒絕」,不如說是種性格,他對其他女人態度也許更差。再說,希恩潘可也沒拒絕她的吻!想到此,伊麗兒覺得相當滿意。

  「走吧。」

  「去哪裡?」狄恩問。

  「當然是去找希特潘先生。他應該會有他兒子的消息才對。」伊麗兒收起笑容,表情認真起來。

  她是很有把握的。沒有人能和她爭奪希恩潘,也沒有人敢跟她爭。她抬高下巴,金髮往後一甩,甩出一個趾高氣揚的光亮弧度。

  第五章

  如同美國中西部其它許多小城鎮,居民約數萬的銀峰鎮,瀰漫著一種單調恬靜的氣氛,步調緩慢閒適,時間彷彿慢了半拍似。整個小鎮寧靜平和到近乎死寂的地步。

  楊舞深深吸口氣,緩和那種幾近窒息的躁悶感。她和塔娜及嚴奇在表中心的銀行已經耗了快一個小時,辦事人員除了不時拿眼角偷偷瞄他們,像似什麼也沒做。

  在這個可能地圖上都找不到位置、一年看不到半個陌生人——而且是像她和嚴奇這種稀有動物似的有色人種——的邊陲小鎮,他們三人的出現毋寧十分突兀,而且,極是不協調的引人注目。

  「很抱歉,塔娜小姐,我們還需要一些時間,請你再等一會。」好不容易,有個辦事人員過來,重複已經說過了三遍的廢話。

  稍早塔娜先在此開了個帳戶,等錢順利轉進戶頭後,她便要求結清。銀行方面一再核對、確認無誤後,已經過了許久。五萬美元,不算小數目,銀行小心核對又核對,十分繁瑣麻煩。

  楊舞耐不住,起身說:「我出去透透氣。」

  他們一早就從農場出發,開了快兩小時的車,又在銀行裡耗了快一個鐘頭,耐性已經到了臨界線,她實在再也坐不住。

  她走到對街,走過電話亭,又折了回去。站在電話亭前,猶豫了一會,一鼓作氣走進去。

  她撥通接線生,要求打一遍對方付費的國際長途電話。

  等了一會,傳出徐少康的聲音。

  「少康,是我。」楊舞慢了半拍才開口。

  「楊舞!你現在人在哪裡!?怎麼都沒跟我聯絡!?我……你好不好?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一聽是她,徐少康連珠炮似問了一堆問題,又喜又驚又擔心,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楊舞喉嚨一酸,連忙說:「我很好。」要徐少康不必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徐少康說:「我正打算過去找你,機票都訂好了。」

  「你千萬別過來!」聽他那麼說,楊舞大吃一驚,連忙阻止。

  徐少康要問理由,還問到克拉克博士死亡的事,她輕輕帶過,用先前想好的旅行借口,從容的解釋。

  「我得走了——」徐少康還要說,她草草帶過,打算結束談話,話還沒說完,身後猛不防一個黑影罩上她,粗魯地切斷電話。

  「你偷偷摸摸的打給誰?」隨即響起嚴奇暴躁不滿的質問。

  「我沒有——」楊舞快步走出電話亭,不想和嚴奇爭辯,有意躲避。

  從那天以後,嚴奇情緒便明顯的不穩定,變得浮動暴躁,時而陰沉又時而平和。

  嚴奇跟在她身後,跟得很緊,走進一旁的咖啡店。

  櫃檯前坐了幾個人,聽見推門聲,全都回頭看他們。楊舞自願在角落找個座位,不想引起他人注意。但即使如此,在清一色喝著咖啡。咬著甜甜圈或超司三明治的西部白人牛仔裡,兩個東方人還是很顯眼且引人注目。

  「請給我一杯咖啡、培根和煎蛋。」女待前去招呼,楊舞隨意點了幾樣。

  「給我一樣的。」嚴奇不等女侍開口,要了一模一樣的東西。

  女侍扭著肥臀走了。嚴奇盯著楊舞,質問說:「你剛剛到底打電話給誰?」

  「我想打給少康。我一直沒跟他聯絡,他一定很擔心我。」

  「是嗎?」嚴奇多疑地審視楊舞,似乎想看出她是否隱瞞了什麼。  「既然如此,幹麼偷偷摸摸的!」

  「我沒有!」楊舞壓低聲音反駁。

  「你就是偷偷摸摸的!怕我知道!」嚴奇忽然提高聲調,極是不滿,把送餐上來的女待嚇了一跳,也引得店內的人紛紛回頭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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