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手了。希恩潘不是那麼好對付,他恐怕已經朝這裡過來了。」
「那不正好。只要解決了希恩潘,其他那些人都不是問題。」
「博士,你可不要小看希恩潘。」
「你放心,我不會掉以輕心的,我已經照你吩咐,叫所有的安全人員隨時待命,加強戒備。」
「那就好。」
「不過,我擔心,他們敢對付希恩潘嗎?畢竟——」
「放心,」羅斯林打斷野澤。「在這裡的,全都是我的人。」
「原來你如此深謀遠慮,羅斯林。」野澤陰笑兩聲。
羅斯林似乎並不怎麼欣賞野澤的「恭維」,板著臉說:「希特潘先生情況如何?死了嗎?」
「還沒。那麼快就死了的話太便宜他了。」
「看來,你真的是非常痛恨他,野澤博士。」羅斯林笑起來。
野澤陰沉的瞥他一眼,說:「看來你心情好像不錯的樣子,我倒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種愉快的心情。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情要忙,不奉陪了。」
羅斯林的笑容凝結住。的確,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換野澤陰然笑起來;那種「我不幸,你也別想快樂」的表情。
***
可惡!每片磁碟片都有著雙重的防護設計,根本解不開密碼!史文生緊盯著電腦螢幕,不斷抬手抹掉因緊張而冒個不完的汗水。
「要不要我幫你?」六九刻意壓低聲音,帶著催眠似的力量,慫恿說:「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幫你解開密碼。」
「住口!」史文生猛擦汗。
可惡!眼看寶庫就在眼前了,他卻不得其門而入。
他抓起身邊那一疊的資料,眼睛睜得又凸又大。他冒險闖入野澤的住處,好不容易拿到這些研究資料;但野澤那老狐狸果然厲害,早就留一手,關鍵的資料都不在上頭。解不開磁片密碼,擷取不到那些有關鍵資料,他好不容易才到手的這些研究資料使全都枉然。
「你難道不想超越野澤嗎?史文生博士。」六九繼續蠱惑。「只要放了我,解開了密碼,拿到裡頭的資料,你馬上就能——」
「閉嘴!」史文生衝過去打了六九幾巴掌。「你別想騙我放了你!」
「你這又是何必呢?史文生博士。你明知道我可以幫你。我的腦部比別人發達好幾倍,你忘記了嗎?對我而言,那根本易如反掌。」
「你……真的……」史文生猶豫起來。
「你在幹什麼?!史文生——」不防一聲大喝,野澤很不是時候地出現。
「博士,我——」史文生不防,猛嚇一跳,立即心虛起來。
野洋銳利的眼馬上掃到史文生手上的東西,厲聲問:「手上拿的那是什麼?!」
史文生反射地將資料緊抱在胸前,緊張地嚷嚷:「不!沒有!沒什麼!」
「你竟敢偷我的研究資料!」野澤臉色沉得可怕。他立即按通知鈕,說:「我是野澤博士,馬上派人到———聲音嘎然即止,史文生拿著槍抵住野澤的腦袋。
『別動,博士,別追我!』史文生滿身是汗,神經繃得緊緊的,一觸即發。
『你想幹什麼?史文生。』
『過來!』史文生將野澤押到電腦前。『把密碼解開!』
『你瘋了!史文主。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可以不追究,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不!』史文生看看野澤,又看看手上的資料,有些動搖,搖擺不定。
『史文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拿的那些資料根本沒用?!沒有我,你什麼事也成不了。』
『不!』史文生揮著手,槍在手上亂晃。『有了這些資料,我根本不需要你。快把密碼解開!』
野洋『假意』解碼,解了一道密碼,起身說:『好了。』
史文生忙不迭靠上去,野洋趁隙撲向他;史文生大驚,死命推開野洋,慌亂中扣動扳機,打中野澤的肩膀。
『史文生,你!』野澤重重喘息。
史文生不斷冒著汗,雙手握著槍,仍對著野洋,眼裡慢慢起了殺意。
『你如果殺了我,就、水遠解不開密碼。』野洋陰鷲地望著史文生。
史文生猛回頭。果然,只解開一道密碼。
『別擔心,史文生博士,我可以幫你解開密碼。』六九趁機慫恿:『這可是你的好機會,你不趁這機會除掉野澤博士,就永遠被他踩在腳底下。』
『你別聽他的!史文生!』野澤叫說:『他在騙你!他根本解不開密碼!你別被他騙了!』
『我能的,只有我能幫你,史文生博士。』六九不斷蠱惑。
史文生看看野澤又看看六九,槍口潛移不定,霍然對準野澤,說:
『這是你自己說的,博士。當你自己要生存時,就顧不了別人生存。博士,這可是你教我的,你可別怨我!有你在,我永遠也別想出頭,別想掌管「貝塔」。再見了!博士——』
他扣下板機,射中野澤胸膛。
野澤臥在血泊中,但還有一口氣在。
史文生走到六九身旁,警告說:『你給我聽好,六九,你可別想耍什麼花樣!』慢慢解開枷鎖。
六九慢慢坐起,看也不看史文生,對他手上那把槍更是視若無睹。
『喂,六九——』史文主喊一聲,看見他臉上表情猛然住口,抽了一口冷氣。
六九的表情變了,變得又冷又陰又很,毫無感情,簡直不再是人。他走下檢查台,一步步逼向史文生。
『你——』史文生不禁退一步,『你想幹什麼?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
『你開槍啊。』六九一拳打過去,史文生應聲而倒,昏死過去。
六九撿起槍,走向野澤。他面無表情,但所有的怒火憤恨全在眼中狂燒。
『密碼呢?』他抓起野澤。
野澤一雙鷹眼同著狡檜的陰沉光芒。那是我的心血結晶,怎麼可能交出來給你。你有本事解開就去解啊!不過,我提醒你,只要一次錯誤,磁片就會自動銷毀,哈哈!」
「何必那麼麻煩。」六九直起身,朝電腦連開了數槍,連同磁片全毀了。「我只要把這地方整個毀了,就行了。」
「你——」野澤萬萬沒想到,他掙扎著,奮力爬起來,按下警鈴。
鈴聲頓時大作。野澤攀著桌子,擰笑說:「這下看你怎麼逃出去!」
「我根本沒打算出去。」六九冷笑一聲,瘋狂開起槍。
野擇的臉被打出好幾個窟窿,像破布一樣掛在台上。六九又瘋狂扣動扳機,但沒子彈了。他丟下槍,能砸的東西抓起來就砸。他只有一個意念:毀了這個地方。
「這裡!」安全人員衝進去。
六九迅速衝上去,攻其不備,奪下對方的槍,見人就開槍,簡直殺紅了眼。
不管對象是誰,他遇人就攻擊,把能奪走的槍全都帶走,盲目的四處開槍,身上濺滿了鮮血。
一波波的安全人員攻襲不斷,有個小組競配置了衝鋒鎗,六九狂性大發,自殺式地衝向那隊人馬,槍聲不斷,硝煙瀰漫,子彈簡直如雨在飛在下。六九身上多處中槍,他咬著牙,狂性已讓他失去感覺。
他竄到一名安全人員身後,由背後襲擊,徒手用力一斬,幾乎斬斷他的脖子。他接收他的衝鋒鎗,發狂了似拚命狂叫,一邊用槍砸著那名安全人員的頭,將他的腦袋砸得稀攔,鮮血四溢,連腦漿都噴出來,濺了六九一臉。
「啊——」他舉起衝鋒鎗瘋狂掃射。
瘋了,這整個世界全瘋了!
他一路衝鋒陷陣,見人就掃射,毫不理會那些哀嚎哭叫的聲音,直衝到那處禁區。
「滾開!」他一陣狂掃,也不管理頭有沒有人。早已有幾名研究人員中槍,躺在地上呷吟。
再次看到那些人柱似的培養皿,看到那些活生生的怪物,六九不禁跪倒在地上,不斷乾嘔起來,嘔出滿眼淚光。
好半天,他總算停止嘔吐,慢慢站起來。
「啊——」他狂叫起來,閉上眼,對著那些培養皿盲目瘋狂的掃射起來。
槍聲加上玻璃碎裂的聲音及共鳴聲,大地彷彿要沉了似,迴盪著世界末日般的恐慌。溶液流了一地,那一個個畸形怪物跟著跌落了出來,滾到地上。
「啊——」六九狂叫個不停,直到子彈盡了,機槍空轉,他還在狂叫。
他像頭受傷的野獸一樣,心裡、身上滿坑滿谷的傷,處處淌著血。
他丟下搶,捧起一個一隻眼的怪物。它還活著,獨眼睛獰睜睜地盯著六九。六九掏出手槍,心一狠,了結了它。
他捧著那個獨眼怪物怔怔望了許久,然後輕輕放下它,起身往裡頭走去,找到電腦主機。
研究人員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選,沒人阻止得了他。他試了一下,主機運轉無誤,輕易就解開防護的密碼。
他手指在鍵盤上快速如飛的移動,隔片刻,他表情凝凍起來,防佛死亡來造訪,有一種詭異的平靜。
「果然。」讓他找到了。
有些特殊的生物研究所,為了防止生物災害發生的可能危害,會設有自毀裝置;一旦災害發生,便啟動裝置,炸毀掉一切,永遠塵封埋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