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覺影……你是說阿光啊!」我先是愣,繼而恍然大悟,說:「昨天才收到信,再過幾天就退伍了.拜託!綠意,他叫陳敬光,不要老是這樣損人!」
「好嘛!好嘛!」她又笑了。「陳敬光,我記住就是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綠意和李立得情緣破滅後,狠狠大哭了一場,又大睡了三天三夜,就此明艷如往昔,絲毫看不出有任何情傷的痕跡。像她這種人,合該是生來青春亮麗,有什麼傷或疤,上天總捨不得烙印得太深,命運也總對她特別厚眷.上天啊!對她真是太恩龐!
「快!再擺個Pose,幫你多照幾張。」我拿起機機,調弄光圈和焦距。
「不照了.有這幾卷青春的紀錄也就夠了。」她將手中的膠卷隨意往空中一拋,接住!丟入手提袋中。
「可是底片還有剩,浪費了可惜!」我說。
「是嗎?那給我。」
她將相機拿過去,不由分說,焦距對準我,卡卡卡,連按了數次快門。將我攝入鏡頭中。
「哎呀!」我忍不住輕呼。
「來不及了。」她得意的開懷大笑,我作勢捶打了她幾下。
相知縱然不易,這光景,情感的水乳交融,也得是百年才能修得,我看著綠意眩亮的笑臉,不由得好生感動,心頭酸酸的。就算啊!就算不能天長地久,相識了這一場,何其有幸,向其有幸!
「吃飯去吧!肚子餓了。」任何心情萬般激動起伏,吐出口,卻還是一句再平淡不過的語詞。
綠意又是燦爛一笑,親熱地挽著我,寶黑的學士服在陽光的照射下,耀出一芒黑金色似的燦光。
我也跟著愉快奔放地膩著她,把她的學士帽摘戴到自己頭上。前方一條日光大道,燙金般地閃閃發亮。我們齊聲唱看「我站在全世界的屋頂」.唱一句,笑一句,把一首悲悲涼涼的歌.唱得好若進行曲。海藍的天空,釉亮得不滲一滴黝稠黏暗的油彩,那無病呻吟的年代,秒分時日月,一格格地,像晶瑩的琉璃,貼片似地浮耀在天際。
而我們——正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