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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林如是

  她幾乎吹起口哨,大搖大擺的走回自己房間。

  呆子才會楞楞地待在那裡活受罪!

  她用腳勾上房門,一屁股陷在舒服的皮椅上,雙腿高高掛在桌子上,再也沒有下樓去。

  ???

  因為太愜意、太舒適了,春夏搖腿晃腦起來,還哼起歌,啦啦啦地,完全沒注意到悄然無息站在門口瞪著大眼睛望著她的阮雪菁。

  要收腿已經來不及了。

  春夏索性皮著臉,〔喲〕了一聲,搭著笑,說:〔你怎麼上來了?雪菁姐。〕

  奇怪,她明明把門關得好好的。看清了只有阮雪菁一個人,心頭篤定不少。〔就妳一個人?我阿姨呢?還有關玲姐和關昭哥呢?〕

  〔鄭伯伯有事找關昭,皖姨在吩咐下人一些事,我請她不必招呼我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嘛。〕

  這麼快就變成一家人了?春夏皮笑向不笑。〔阿姨一定很喜歡你。〕

  阮雪菁微笑,沒有正面響應,說:〔我看你房門開著,所以過來看看,你別介意。〕

  人都進來了,才說這些屁話,她要介意也來不及。春夏笑咪咪說:〔怎麼會!雪菁姐不愧是關昭哥看上的女人,連習慣都這麼相似。關昭哥也常常像這樣,就算是三更半夜也一樣,連門都不敲就跑進來。我抱怨了好幾次,他都不聽,碰上我正在換衣服時,還笑我身材扁,胸部小,好討厭喔!〕一副天真的口吻。

  阮雪菁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目光緊起來。但看春夏一臉爛漫,笑得多沒心機。

  她盯著春夏高高擱在桌上的長腿說:

  〔你都這麼率性?女孩子這樣不太好看哦。〕大姐似姿態。

  春夏見勢收回長腿,又一臉諂媚說:〔關昭哥也常常這麼說。妳就不知道,雪菁姐,他才凶呢!每次要給他撞見了,他不由分說就一巴掌掃下我的大腿。很痛的耶!打得我大腿都紅起來了。而且還打我屁股,把我按在他大腿上,狠狠用力的打我屁股〕邊說邊作勢地摸摸她圓翹的臀部,好像仍心有餘悸。〔我又不是小孩子,他

  還打我屁股,你說他是不是很可惡?雪菁姐。〕

  阮雪菁臉色又是一變,臉上的笑容只能說是勉強掛住。春夏說得那麼天真,但她清楚,春夏沒她表現出來的那麼不解世事,那狡猾的眼睛窩藏的都是譏嘲。〔因為你還小,所以關昭才會管教你,也是為你好,〕阮雪菁勉強撐著笑容,暗裡卻有些咬牙切齒。

  〔才不呢!他就從來不管關玲姐〕春夏表現得一副咬牙切齒。〔啊!對了,雪菁姐,你要不要去參觀關昭哥的房間?〕故意壓低嗓音:〔我知道他把那些有的沒有的雜誌都藏在哪裡,還有寫真集,那個色老頭!自己上樑不正,還敢管教我。〕

  〔你怎麼知道?聽你說得好像挺熟。〕阮雪菁試探。

  〔啊,我常去嘛!〕春夏回得不假思索,沒注意阮雪菁那一閃而逝的不對勁臉色。〔我就說他只會欺負我,老是叫我幫他捶背捶腳,我要不肯,就打我屁股,好霸道。雪菁姐,你一定要幫我,關昭哥實在太可惡了。〕

  〔他只是跟你逗著玩吧。〕阮雪菁的笑容掛不住了。

  〔才不呢!他還逼我簽什麼條約,說我是他的女奴,還說女奴本來就是要伺候主人的,不管什麼事,我全都要聽他的〕

  〔夠了!〕阮雪菁終於忍不住了,臉色鐵青,非常難看。

  〔咦?雪菁姐,你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還在作戲!阮雪菁忍無可忍—轉身衝了出去。

  春夏也不追了,安適坐在那裡,慢慢地、得意地抿起笑,抿得兩邊嘴角彎彎。

  但她沒安適太久,才一會工夫,鄭關昭便一臉凶神惡煞衝了進去。

  〔小鬼!你到底對雪菁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哪有?〕春夏一臉無辜委屈。〔關昭哥,你不要隨便冤枉我。〕

  〔你還敢否認!雪菁全告訴我了!〕關昭氣得逼到她鼻子前,〔臭小鬼!我警告過你不許胡來的!〕

  春夏更委屈了。〔我怎麼敢嘛!我不知道雪菁姐跟你說了些什麼,但我只是陪

  她聊聊天。她問我你以前交過的女朋友的事,我根本不知道,要胡說也沒得說啊,你不要這麼凶我。〕

  這小鬼頭,滿嘴胡說八道!阮雪菁可不是這麼說的。阮雪菁說——可惡—!那根本沒什麼,可春夏不知怎麼胡說八道的,竟變得那麼曖昧。

  他又逼近一步,〔小鬼,我警告過你的!〕

  〔你又想打我屁股了?〕春夏不屑地撤嘴仰頭睨他。

  鄭關昭猛怔一下,目光猙獰起來。

  〔你就是這樣胡說八道的?故意讓雪菁誤會?〕

  〔我才沒有。〕春夏否認,〔這種丟臉的事我怎麼可能到處對別人說。〕

  鄭關昭哼一聲,粗聲說:〔你那點伎倆我還會不清楚!小鬼,你給我聽好,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要敢再這麼胡來,我絕對不饒你!〕

  〔你想怎麼樣?〕春夏收起委屈模樣,沉下了臉。

  鄭關昭沒回答,狠狠瞪了她兩眼,忿然轉身出去。

  ?︽?

  一波末平,一波未起。

  這天放學,春夏才走出校門口,一個還算高大的身影便衝著她罩上來。

  〔連春夏!〕是真的衝著她。

  〔我不認識你〕春夏吊個白眼,很乾脆,掉頭就走。

  〔妳忘了?〕那人擋住她,〔你還寫了情書給我。〕

  啊,是關玲暗戀的那個。

  春夏這才好好的打量他一眼。她根本忘了他叫什麼名字,只記得他那一團黑人卷頭。仔細看,居然也算是型男,不比木村拓哉頭來得差。關玲的眼光,欸,總算有點長進。

  〔幹麼?〕她的態度一點都不客氣。〔信不是我寫的,是關玲寫的。你找錯對象了。〕

  〔鄭關玲?〕黑人頭挑挑眉毛,〔我是找過她,她跟我說到這裡可以找到你。不過,這事跟她沒關係。情書是你交給我的,你沒在信上署名,我當然找你。〕

  搞什麼!她千交代萬一父代,關玲居然還在玩這手〔猜猜我是誰〕的笨遊戲,連名字都沒留。她到底在幹什麼啊?春夏翻了一個白眼。

  〔關玲害羞,沒寫上名字。我鄭重告訴你,暗戀你的人是關玲、喜歡你喜歡得要命的也是關玲,跟我沒關係,所以,你去找她吧。我說得夠清楚了吧?那麼,散會。〕

  〔等等!〕黑人頭又擋住她,眉毛又挑一局,顯得很有意思。〔不管信是誰寫的,我有興趣的是你。〕

  哦?春夏半瞇起眼。黑人頭好歹也是型男一個,很有款,條件似乎差不到哪裡去。不過……呃,天下芳草那麼多,好女不吃同窩兔子的草。

  〔我沒興趣。你還是去找關玲吧。〕她擺擺手。

  雖然有點可惜,但好草多得是,不礙事。

  誰知,她才回到家,黑人頭的電話便鍥而不捨追上來了。看樣子黑人頭是那種主動出獵型,和她有得別苗頭。不過,春夏有得煩,說沒兩句,看見關玲進客廳,便把電話甩下。

  〔關玲姐。〕關玲一臉怨脹的哀怨,嚇死她的心臟。

  〔他去找妳了?〕關玲幽幽的,像幽魂那麼陰沉晦暗。

  〔欸。〕春夏硬是頭皮承認,〔他搞錯了,以為信是我寫的。關玲姐,你應該寫上名字的。〕不忘抱怨一聲。

  關玲兩隻黑眼珠無言地望著她,有些兒怨,有些兒酸。〔我寫了也沒用,他看上的是妳。〕神態楚楚,多落寞,而且憔悴。

  春夏有些惱。搞什麼?!這又不是她的錯,怎麼搞得好像全是她的不對。

  〔關玲姐,你別這麼說,這跟我又沒關係。〕她早說過,這種事要自己來,偏要她幫忙送信,搞出事情來,這回又要怪她了。

  關玲幽幽地、傷心說:〔我不怪你,你警告過我的。〕

  實在,春夏差點沒嘔死!這本來就不干她鳥事,還說什麼怪不怪!

  〔關玲姐,這種人沒眼光就不要理他了,反正天下處處是芳草。〕

  聽起來像風涼話,但春夏是真的這麼想的。外頭花花好世界,型男那麼多,幹麼單折一枝禿草。

  關玲搖搖頭,也不說話,表情有點幽怨有點傷。

  晚上,她便因身體不舒服沒下樓吃飯。

  然後,接下一個禮拜,關玲茶不思、飯不想,成天關在房間裡煉仙丹,整整憔悴消瘦了一圈。

  〔關玲最近怎麼了?老是不下來吃晚飯?〕這天關玲又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鄭旭陽覺得奇怪。

  〔這要問某人了。〕鄭關昭有意無意看看春夏。

  鄭杜皖立刻將箭頭指向春夏,〔春夏,你知道關玲怎麼了嗎?〕

  春夏當然不會搬石頭砸自己,說:〔大概是因為天氣太熱吧,關玲姐才會沒什麼胃口〕暗地裡伸腿踢了鄭關昭一腳。

  鄭關昭悶哼一聲,斜挑起眉瞪春夏。

  〔是嗎?真的沒什麼事?〕鄭杜皖有些懷疑,〔可是,好好的,她卻突然跟我說想出國唸書。〕

  所有的人都抬起頭,春夏羨慕得不得了,說:〔關玲姐想出國唸書?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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