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著霏安失蹤的日期延長到了兩個月,所有人都不得不考慮起報警的可行性,她沒有跟任何人聯絡,所有人都開始擔心起她是否遭遇了不測。
Ξ任何人不得未經原作者同意將作品用於商業用途,否則後果自負。
「任衡……別怪爸多事,你……你跟霏安吵架了嗎?」
連段風豪變都不太相信自己那溫柔婉約的媳歸會有離家出走的一天。
「霏安怎麼也不會無故的消失啊!」歐晉賢顯得有些生氣。
「我不應該讓她母親離開,霏安根本就是有樣學樣。」
「你們不用擔心,霏安只是跟我嘔氣,沒多久她就會回來。」
段任衡對自己的話沒什麼信心,怎麼也想不到霏安會狂怒到那地步,一向舉止優雅的她竟然拿起東西重重的扔他,然後便似一陣旋風似的捲出家門。
等他從混愕清醒過來,霏安已經不知去向了,而她所有的物品也在前一夜趁他熟睡時搬得精光,衣櫃裡甚至連一件衣服都不剩……
段任衡急得幾乎要打爛了她的行動電活,每隔幾分鐘就打上一次,但傳回來的訊息從「這個電話現在無人接聽」,到最後幾天竟變成「這個號碼是個空號」。
霏安整個人就這麼消失掉,他甚至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好吧!就算他早就發現了霏安並不愛他,也察覺出她早就想離開自己了,但這陣子霏安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只有滿足啊!
段任衡可以很確定霏安是喜歡他的,他也承認自己的不忠傷害了霏安。
但……她怎麼能這麼說走就走了?段任衡怎麼也想不透。
三年的婚姻,最後留下的是她送結他、也就是那天她拿來扔他的一隻手錶,手錶後頭則刻著幾個英文字母——「shmily」。
他並沒有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去找出那幾個字母,霏安直接給了他答案,但卻是怎麼也看不懂的答案。
「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霏安的反應會那麼強烈。」
雪蘋似乎對她所做的事感到有點後悔,這陣子也頻頻打電話來探詢霏安的下落。「沒有經濟來源,她一個人能跑到哪兒去呢?」
段任衡沒告訴她霏安賣掉了車子,將銀行裡所有的存款全數提出,甚至連鑽戒都變賣掉,光是那些錢夠她好一陣子不愁吃穿了。
「她該不會跟別的男人跑了吧?」雪蘋的猜測正中了段任衡的痛處。
連著兩個月無消無息,台灣就這麼一點大,她一個女人再怎麼躲也不可能撐多久,所有的證據都顯示著有人在幫她,而他怎麼也不願去面對那個幫她的人可能是個男人。
他的妻子,他的霏安就這麼的消失了!
父親段東豪像是看出了他的不安,連著幾日都親自主持會議,試圖讓他休息,好平息他胸口的怒火。
怎知當段任衡一進辦公室,正想重振心情,好好坐下來看公文時,文件夾上竟出現了一份已經簽好名、蓋好章的離婚協議書……
火山整個爆發開來……
「這個東西是什麼時候送來的?」
他怒氣沖沖有如一陣狂風般的刮出辦公室。直對著秘書大吼。
「那……那是一位小姐送來的,她本來想等你簽好再離開,但是你交代過不希望有人打擾……」秘書唯唯諾諾的應道。
「是我大太送來的嗎?」
段任衡緊接著問。
當他在辦公室裡想她想得幾乎抓狂的時候,霏安竟然送了婚協議書來!
「我不知道那位小姐是誰……我見過方小姐、陳小姐、周小姐她們,可是我只接過段太太的電話,沒見過段太太本人,所以……」
秘書小姐的回答簡直是在誚他,結婚三年就那些紅粉知己曾踏入他的辦公室,而他的太太竟然一次也沒來過。
「是不是頭髮長長的、眼睛大大的,長得很漂亮?」段任衡努力想著可以形容霏安的詞句。
「沒有比陳小姐她們漂亮。」秘書搖搖頭。
段任衡情急的說:」我太太比她們都美多了!」
「可是……」秘書瞪著他的表情像是在告訴他,你老婆如果具有那麼漂亮你幹嘛還外遇?
「算了!」
段任衡不耐的大手一揮。「她有沒有說她什麼時候要過來?」
「沒有,她留下歐氏企業的地址,要我把簽好的……『文件』寄到公司去。」
歐氏?
不可能!
他剛才才和岳父通完電話,歐晉賢壓根不曉得有那回事。
霏安的兄弟姐妹裡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留下的地址是歐氏……
那線索只剩下一條……霏安的前任秘書。
※ ※ ※ ※ ※ ※
「霏安人在哪裡?」
段任衡直闖進吳秀麗的辦公室,歐顯章跟歐向遠剛跟在他身後。
吳秀麗慢吞吞地把專注於文件中的臉抬起來,看到來人是他時,她的表情馬上轉為嘲諷。
「段總,你怎麼找我要你的老婆呢?」
「秀麗,離婚協議書是你送到段先生公司的嗎?」歐向遠拿出上司的威嚴接著問。
「是我沒錯。」
只見吳秀麗點點頭,站起身來向段任衡伸出手。「離婚協議書已經簽好了嗎?快給我,我好去幫霏安辦離婚。」
「她真的有跟你聯絡?」段任衡不理會她伸出來的手,繼續問道。
「有啊!」
吳秀麗確定的點頭讓他的心安放了下來,至少有人知道她的下落,那她應該還是平安的。
「她現在人在哪裡?」歐顯章急忙問道。
「她希望我不要透露她的去向及行蹤。」
「你……」段任衡氣得不知道要說什麼。「我是她的丈夫,我有權利知道她在哪裡!」
「沒有必要動肝火吧!段先生。」吳秀麗顯得是個十分難纏的角色,反倒是溫溫吞吞的坐進椅子裡。「事情已經鬧到這地步了,等你簽了名、蓋了章,霏安自然會乖乖出現。你都已經明目張膽的抱著女人到處張揚了,現在這麼怒氣衝天的跑來向我興師問罪,有點奇怪不是嗎?」
「你告訴她,她一天不出現,我一天不會簽下協議書!」
想談判?這女人比起他還差得遠!
「那好!」吳秀麗指著門表示送客。「我還有幾份企劃要趕,後會無期了,段先生。」
「吳主任!」歐向遠拿出老闆的架式。「我們是很誠心的請你告訴我們霏安的近況,她和段先生的家務事,希望你能從中調解,而不是從中作梗,段先生已經有了悔意——」
「歐總,」吳秀麗點點頭。「我瞭解,但是以一個女人的立場,我不認為那是有悔意就能解決的事。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段先生的外遇一籮筐,霏安已經忍耐了三年,女人的青春寶貴,不值得一再浪費,而且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我支持霏安所做的一切決定。我不知道身為兄長的你們做何感想,不論你們是支持花名在外的段先生或是已經脫離苦海的霏安,那都不關我的事!要是你們想以上司的身份來壓我,逼我吐實,那麼我還是只能說很抱歉,我在歐氏的工作是企劃,並不包含調解家庭糾紛。」
「你說的是有點道理……」歐顯章不得不承認吳秀麗言之有理。
難怪霏安說她是個優秀的人才,段任衡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那……她好嗎?」
「非常好。」
段任衡期望著霏安會因此而感到些微的不愉快,甚至傷心難過,那至少都是她在乎自己的表現,而吳秀麗說她過得非常好……
那他呢?他卻為了一個被他忽略三年的女人吃不好睡不著。
※ ※ ※ ※ ※ ※
浴室裡的沐浴乳用完了,找遍超市竟找不到同一個品牌,空氣裡少了霏安的味道。
躺上兩人曾共享的大床,夜半醒來時往身旁一摸,才發現另一側少了依偎的伴侶。
回想起霏安不管怎麼生氣,每回只要他朝她伸出手,她從來不曾吝於給自己溫柔回應,如今床的另一端空空如也,就算伸了手,也只摸得著空氣。
而且是沒有霏安味道的空氣!
空蕩的屋子裡剩下一個男人對著電視歎息。不知從何時開始段任衡竟然習慣了霏安陪在身邊一起看新聞,如今一個人面對電視,只感覺到孤單。
而這種孤單,是霏安三年來所忍受的……
一想到此,他的心開始擰了起來。
人總在失去了以後才發覺自己曾擁有了什麼。
伸手摸向霏安所送的手錶,「shmily」到底代表著什麼呢?
段任衡決定走進書房一深究竟,也許可以從裡頭找出什麼關聯來。
翻遍書房裡的書,連找了三天,總算有了點小收穫。
書本裡掉出了一大堆霏安親手做的大小書籤。每一張精巧的書籤上頭都寫著「shmily」,旁邊則畫了各式各樣的小圖案。
霏安說了謊,那些小圖案並不像她所說的那麼醜。
同樣都以一個長髮的女子做主題……
有她抱著一束花流眼淚,有她傷心對著一桌子菜發呆,有她微笑地跟一個男人坐在一起看電視。有她跟一個男人擁抱在一起看星星,有她一個人紅著臉站在小小的孤島上,而脖子上留著明顯的玫瑰色吻痕……